人盡數散去，只留江文山與江淮安。

凝視桓承許久，江文山發出一聲飽含失與自嘲的笑，轉離去前留下一句，“讓江妧出宮來見我。”

江淮安應下，也看了眼桓承，大步離去。

龍椅上的人久久沒有作，背靠著闔眸。

他想起昨夜謝長臨那些話，與方才的畫面不停在腦海中錯重現。

心痛不已。

他到底該……如何自啊。

第101章 快被氣吐的大哥

江妧與謝長臨走過的地方，不宮人撞見，不得自挖眼珠子當做沒瞧見。

一直到長樂宮門口，江妧才松開手，站定，靜靜瞧著他。

謝長臨側目，進通紅的眼，低低念了聲，“哭包。”

“就哭，怎麼了？”帶著哭腔，“昨夜你攆本宮去尋皇上，自己跑沒了影，本宮擔心了一整夜，天剛亮就聽說你出事了，還不準本宮哭上一哭？”

謝長臨僵著臉，手將攬懷中抱著，“娘娘這是何必？今兒你本不該參與。”

他謝長臨自上位之后，上不跪天下不跪地，從來都是別人跪在他跟前，要麼求饒要麼賣好。

哦，對了，還有那些跪在佛前求他死的。

未曾想會有個人是因擔心他的安危而跪的那樣毫不猶豫。

屈膝那刻，霎時就刺痛了他的雙眸。

有那麼瞬間，他險些掏出匕首想閃過去殺了江文山。

“那你要本宮如何？”不輕不重的錘了下他，“此番過后，外人都知道本宮姑息養，與你是穿一條子的人，如此，你可還趕本宮去皇上那兒呢？”

就是要他確認且堅信，謝長臨在江妧心中，是第一位。

要給足他底氣，告訴他自己不是他胡思想一陣后就能因逃避將推給別人的什。

若不是顧及江家人面，這件事甚至可以揚聲昭告天下。

謝長臨又被的語氣給氣笑了，可依舊無法忽視心里一陣接一陣的酸，還有那難以言喻的滿足與懼。

昨夜的復雜心緒早已煙消云散，因在一次一次刷新他的認知。

江妧待謝長臨，是天下獨一份的。

至于在懼什麼呢？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或許心底仍舊認為，自己不配，而不該。

“蠢娘娘。”他又罵，又又憐，抱著的力道卻了。

江妧這次沒反駁，用力圈住他的腰，低低哽咽，“長臨，本宮也好難做呀。”

他靜默片刻，低頭輕吻咸的眼淚，眸中平靜且認真，“不管咱家，娘娘就不難做了。”

“可本宮不想你死，不想……”

謝長臨不抿起角，口像是被一只手住，令他有些不上氣來。

他只是佯裝冷靜，告訴，“咱家死不了。”

起碼在大漠發兵之前，他不可能死。

江妧搖頭，“可本宮怕。”

有多貪在這人間同他在一起的日子，就有多怕他死。

他死了就算歷完劫回天上去了。

那時他不會記得自己在凡間與這樣一個人有過緣。

何況時間這樣短。

他會忘了的，一定會的。

江妧一想到不久后就要回到那無邊無際的思念與孤寂中，就忍不住酸，還有無盡的委屈在蔓延。

這是的一場黃粱夢，注定遲早要醒，只能憑一己之力，讓這場夢能久些，多一刻一時都好。

這世上有多人盼著他謝長臨死，連他本人也覺著，事做完就結束這沒意思的一生吧。

竟說怕。

怕他死。

荒謬之極。

荒謬到，他眸中都不住泛起淡淡霧氣。

“咱家答應娘娘，竭盡所能好好活著，可好？”

終是在的眼淚里敗下陣來，做出承諾。

“不許騙人，定要竭盡所能！”

“……嗯。”

江淮安到的時候，兩人在院中石椅上，江妧腦袋搭在謝長臨肩上，嘟囔著不知說著什麼。

而謝長臨替攏著鶴氅，眉心。

待靠近才聽他溫聲細語的在哄，“進屋好不好？外頭涼。”

江妧輕哼，“就不，本宮非要凍死自己，免得又給某些人機會丟下本宮！”

“……咱家知錯了，娘娘若實在氣不過，便罰咱家吧？”

江淮安：“……”

開了眼了。

他神未變，只是下顎有些繃，不等人稟告就走了進去，“妧兒。”

江妧抬頭，彎了彎角，聲音很輕，“大哥。”

謝長臨早察覺到他來了，也只是輕瞥了一眼，一如既往的目中無人，哪里能看到方才哄人的樣子？

江淮安輕嗤了一聲，也不搭理，只是又氣又憐的看著江妧，“同大哥回家一趟，爹爹在等你。”

“好。”江妧脆生生的應下，手牽起謝長臨，“他同我一起。”

還不等謝長臨反應，江淮安出嫌棄，“江家不歡迎他。”

謝長臨：“……”

搞得他很想去似的？

可江妧不管歡不歡迎，更不管他想不想去，拉起人就往外走，還順道喊了一聲，“巧巧，回家啦！”

巧巧連忙跑出，心不已。

完了完了，要回去接審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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