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首都的蕭以恆, 並不知道他的父母已經決定春節來找他了。
最近一段時間,他的所有力都撲在了畫紙上,他無數次慶幸於當初的選擇——他下定決心違抗父母的命令來參加華國院的冬令營, 雖然冒了很大風險,但收益也是巨大的。
高中三年, 除了秋嫻老師以外, 沒有人知道他擅長畫畫,他只能一個人默默待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裡, 一遍又一遍地練習。但是在冬令營裡, 他不僅得到了名師的指導, 還能和同齡的同學們流經驗,蕭以恆本來就在繪畫上很有天賦,被點撥之後更是進步飛快。
艾米從剛開始的震驚, 到後來的羨慕,現在只剩下麻木了……
這世界可真是不公平,怎麼會有人長得帥, 文化課績好,畫畫特別有靈氣, 最主要的是居然還有男朋友呢? !
……
這個時候, 蕭以恆的男朋友正在專心致志備戰比賽。
世界中學生運會長達兩個星期,其中游泳比賽集中在第三天到第八天, 共計六天。為了保證轉播後的收視率,國際泳聯和組委會拉鋸很久,終於確定下了比賽時間。
——所有預賽都在晚間,所有半決賽和決賽都放在了上午。
這個時間點, 對於亞洲運員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澳國和華國有三個小時的時差,上午九點的比賽, 就等同於國的清晨六點;運員需要提前三個小時測、吃飯、充分熱……也就是說,厲橙在華國時間凌晨三點就要起床做準備。
游泳隊提前一個多星期抵達澳國,剛來的前兩天,不隊員不了這個時間節奏,的生鐘調整不過來,好幾個人因此發燒。
厲橙倒是狀態不錯,打過信息素抑製劑後,他的熱期症狀消退,整個人神奕奕,走路帶風,不論何時眼神裡都盛著。
據賽程,個人項目先進行比賽,團隊接力項目放在最後兩天再比。
200自初賽那晚,厲橙勢如破竹,以極強的優勢甩掉同組第二名整整一個位,漂漂亮亮地拿到了小組第一的績,順利出線。
當厲橙的比賽績打在顯示屏上時,同組的其他選手像是被狠狠了一耳,一個個都說不出話來。
他們滿臉複雜地看著厲橙,他們本想像不到,一個omega居然有這麼強的實力!
在水前,他們看到華國居然派出一個omega來應戰,還以為華國實在培養不出厲害的自由泳選手,只能一個omega來充數——哪想到,真正充數的人,居然是他們!
厲橙才不在意這群手下敗將在想什麼,不過是一個區區預賽,他還沒有拿出全部實力。他可等著在最終決賽上,驚艷全場呢。
第二天上午的半決賽,不知該說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厲橙居然和那個白皮猩猩分到了一組。
厲橙看了眼選手名單,這才知道白皮猩猩名亞歷山大,高將近兩米,材壯碩高大,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籃球運員,而不是一個游泳選手。
澳國是競速游泳強國,這次200自的半決賽,他們隊有兩名選手圍,而且他們的泳道恰巧排在了厲橙左右。
厲橙被兩隻白皮猩猩夾在中間,最煩人的是,這兩隻猩猩還故意隔著厲橙大聲喊話,嘰里呱啦一串英文砸下來,厲橙一個字也聽不懂。
其實厲橙本不用聽懂,是看這兩個猥瑣直A癌的表,他就能斷定他們肯定沒說什麼好話。
他氣定神閒,本不把兩隻未開化的放在眼裡。現在他只想專注泳池,至於和他比賽的人是什麼種,他才不care呢。
離得近了,亞歷山大上飄來一難以言喻的刺鼻味道,厲橙無法形容那究竟是香是臭,彷彿有人把一整瓶古龍香水倒在了上,才能出現這種堪稱生化武的詭異味道。
厲橙瞪了亞歷山大一眼,懷疑他腦子有病,就算外國人都有噴香水的習慣,可是哪個游泳選手會在比賽前往自己上灑這麼多古龍水?一水,那味道不就沒了嗎。
真是多此一舉。
那奇怪的香氣只短短存在了幾秒就消退了,厲橙了鼻子,打了個巨大的噴嚏。
厲橙忙著整理泳鏡泳帽,亞歷山大的目落在他的後頸上,眼神裡帶著一蓄謀已久的壞勁兒。
助理裁判員通知他們做好準備後,十位選手站上了起步台。主裁判一聲哨響,十人如離弦之箭,幾乎在同一時間扎了水面下!
在最初的潛泳環節,能力不同的選手就足以拉開差距。十五米潛泳距離轉瞬即到,厲橙第一個浮出水面改換泳姿。雙臂劃開水波,雙腳打出水浪,他不去管邊兩個泳道的對手速度如何,只專心於自己眼前的目標。
國際賽事的兩百米泳池用的是五十米的長池,兩百米等同於兩個來回,厲橙前半程有所保留,控制速度,把自己維持在單程的第三、四名的位置。
直到後半程他才開始發力,最後一次轉衝刺,他一個團夾推開水流,瞬間竄出去一大截!原本他是第三個轉的,但因為他轉技卓越,瞬息間,他的位置就升到了組第二!
最後五十米,厲橙余可見旁邊賽道的亞歷山大也在加速,兩人互相較勁,是把半決賽遊出了決賽的架勢。
可惜,厲橙後半程發力晚了,最終,厲橙以0.03秒的微弱差距,在半決賽中屈居第二。
壁後,厲橙抬頭了眼大屏幕,在找到自己的名字後,他毫不拖沓,雙手撐住池壁跳上了岸。
對於這個績他沒什麼可說的,畢竟半決賽的目的是出線,不是為了爭第一。他前半程慢了,後半程能追到第二,已經算是不錯的績。
然而他的沉默落在亞歷山大眼中,卻了輸了比賽灰溜溜離開的作證。
亞歷山大和他的隊友湊在一起,嘰嘰咕咕又說了一些猩猩語,厲橙煩得要死,本來他都快走到休息區了,他忽然腳步一頓,轉回到了泳池旁。
初次見面的人,總會因為厲橙的別和他的漂亮臉蛋而小看他,但是那些小看他的人,最後都會付出沉重的代價。畢竟厲哥可是一拳一腳從混混堆裡殺出來的,上自帶大佬氣場,當他不說話板起臉時,沒有一個人敢直視他的雙眼。
亞歷山大和他的隊友還沒從泳池裡離開,厲橙走到岸邊,沉著臉,就那樣居高臨下地著還泡在游泳池裡的對手。
omega的眼神是如此的傲慢,同時還帶有憐憫,彷彿在看著一隻隨時可以踩死的弱小螞蟻。
亞歷山大從未被人用那樣的眼神注視過,一說不出的戰栗自升起,但他很快又變得憤怒起來——他憤怒於,自己居然“懼怕”一個來自華國的omega! !
亞歷山大:“you……”
“你給我聽好了,”厲橙打斷他的話,手指向腳下的泳池,“這裡是泳池,這裡是比賽的地方,不是讓你用排泄的地方!華國人又怎麼了,omega又怎麼了?你這輩子是沒見過黃皮的牛omega嗎?行啊,這次我就讓你見識見識,等到決賽結束,你哭著給我道歉時,爹可不認你這個傻*兒子!”
厲橙罵人時,用的是華國語言,亞歷山大本聽不懂,但見厲橙眼神中的鄙視,他也能讀懂厲橙的意思。
厲橙:“怎麼,聽不懂啊?沒關係,爹換一種你能聽懂的——”
omega笑瞇瞇地說:“——F_UCK U。聽懂了嗎,老子說,F_UCK U。”
……
半決賽結束,厲橙和於教練復了盤,便回到了自己宿舍休息。
跳水比賽全部被安排在了下午,陳淼不在宿舍,屋子裡空的,厲橙正好趁這個機會和男朋友打電話。
早在厲橙比賽結束時,蕭以恆就在微信上發來了祝福,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幅畫——蕭以恆又為厲橙畫了一幅速寫,畫的是厲橙從起步台上起跳水的英姿。
厲橙開心極了,立刻撥通了視頻電話,蕭以恆那邊正好是中午休息的時候,秒接電話。
“哈羅~~”厲橙開心地打了個招呼,他剛洗了澡,頭髮漉漉的,他隨手拿了個髮箍戴在腦袋上,出潔的額頭和犀利漂亮的五。因為太久沒有補染,他金頭髮的髮長出了些許黑,不過依舊好看。
厲橙問:“你看直播了?”
蕭以恆自然要在男朋友面前表忠心:“當然,我特地定了五點半的鬧鐘,六點準時收看橙橙的比賽。”
厲橙又開心,又不想表現的太過開心:“害,其實半決賽沒什麼可看的。我只是為了出線而已,都沒用全力。”
蕭以恆點頭:“那是當然,以我們橙橙的能力,沒用全力就能拿小組第二,要是用了全力,肯定要拿世界冠軍了。”
誰不喜歡別人拍彩虹屁啊,尤其拍彩虹屁的人還是自己的男朋友,厲橙被捋順了,別提多開心了。
他抱坐在床上,十手指無意識地擺弄著自己的腳趾豆,因為長時間在泳池裡泡著,他的腳趾被泡的發白,皮皺皺的,他總忍不住用手去。
蕭以恆盯著厲橙來去的腳趾豆,恨不得把手過去,好好把玩一番了。
alpha廢了很大的自製力,才把視線從omega的腳趾上移開。
蕭以恆問:“對了,我看直播時,比賽結束後你回到泳池,和旁邊賽道的選手說了話,那個人是你們小組第一吧?你們說了什麼?”
泳池總不能安收音,轉播鏡頭搖過泳池,蕭以恆眼尖地看到了厲橙的舉。
看到兩個不同國家的運員說話,別人可能以為他們關係好,但蕭以恆了解厲橙,直覺告訴他事沒那麼簡單。
厲橙眼角一耷拉,都快噘到天上去了。
“那個小組第一名才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忍不住對男朋友抱怨起來,“他就是那次嘲笑我的白皮猩猩!”
他嘰里呱啦把事複述了一遍,越說越心火大怒:“你說這種人是不是傻*?就欠把他關在園裡,只配吃一輩子香蕉!”
蕭以恆越聽,表越嚴肅:“沒想到國際比賽上,也能遇到這種可惡的人……不過橙橙你要小心,以那人的卑鄙格,說不定還有其他手段。”
“除了卑鄙,他這人還極度燒包!”厲橙說,“水前,他居然還在上噴了香水!哇塞那個味道真是太上頭了,又香又臭,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打翻了古龍水瓶子,熏得我頭疼。”
“香水?”
“是呀,不過那味道散的也很快,不到半分鐘吧,就沒了。”
“……”蕭以恆表一凜,立刻說,“橙橙,那應該不是香水。”
“哈?那是什麼?總不能是洗髮水吧,一個大男人上用那麼香的東西,真是……”話沒說完,厲橙終於反應了過來。
他震驚地張大,眨了眨眼,語氣懷疑卻又肯定地說:“……不會吧,不會吧?他是瘋了嗎?”
“他沒有瘋,他知道你是omega,所以故意沖你來的。”蕭以恆嚴肅地說,“他故意對你使用了信息素攻擊,想要在比賽開始前影響你。”
“……”因為真相實在太瘋狂,厲橙呆呆地坐在鏡頭前,半晌沒有說話。
按照社會公序良俗,不管是alpha還是omega都要把信息素收歸,不能隨意外放,影響他人。但是在運後,溫升高,心跳加速,也會有人無意識地微微散發信息素。或者在夜店酒吧那種場合,有人會刻意放出信息素勾引別人。
在育賽場,有明文規定絕對不允許外放信息素影響其他別的選手,雖然說,ao之間的信息素並沒有絕對的“制”“被制”、“勾引”“被勾引”的況,但信息素一旦放出,還是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其他別運員的比賽狀態。
在很多年前,曾經有一位omega選手臨近熱期卻沒有註抑製劑,上賽場後突然熱發,甜濃稠的信息素味道,影響了同賽場的所有alpha選手,最終,那場比賽的前三名都被beta選手拿走了……
後來,“不允許在賽場上釋放信息素”就變了白紙黑字的規定,寫在了比賽規則中。
但亞歷山大,居然公開犯了規則!
如果不是厲橙在幾天前註了信息素抑製劑,導致他現在對alpha信息素格外鈍,那麼今天,厲橙說不定真的會中了亞歷山大的暗算!
“艹,他也太不要臉了!”厲橙氣壞了,現在回想起來,賽前準備時,亞歷山大和他的隊友故意一左一右圍住厲橙,這明顯是在包抄他啊。
當時厲橙一心撲在比賽上,本沒注意到他們的小作,差點就被他們算計到了。
蕭以恆:“這件事你要盡快告訴你的教練,報告組委會,不能再讓他猖狂下去了。”
但厲橙知道,他沒有證據,再加上過了幾個小時,alpha信息素早就散乾淨了,澳國是主辦國,肯定會偏袒自己的選手……
種種因素加起來,厲橙只能吃下這個虧。
但厲橙是吃悶虧的人嗎?
不,他從來不是。
亞歷山大的違規釋放信息素的目的,是為了影響厲橙的比賽狀態。
那好,厲橙就讓他看看自己真實的比賽狀態——厲橙現在不僅想得冠軍,他還決定打破200自的比賽記錄! !
他要把那個白皮猩猩,永遠踩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