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漓心里也糾結,自己貿然前去,或許幫不到什麼。
可陸清衍傳回的信中,字字句句,都如同代言一般。
又收不到他的信。
實在慌不擇路,擔憂不已。
重要之人皆在京城。
妹妹有武在,呆在幽州,定能無虞。
所以,才冒出這一想法。
綺蘭面難,“夫人,京城,平民百姓都一個勁地往外跑,您這”
“您是擔心公子?”
綺蘭瞧見和和的眸子,語氣也比平日和虞霖他們說話平和許多,“公子將你們安置于此,就是想要夫人平安無事。”
“可若他們了無音信,深陷虎,我待在此,又有何意義?”葉秋漓抓住綺蘭手臂的手,握了些,靜靜抬眸看著站在一旁的人,“我想,去找辰王妃。”
綺蘭眉宇瞬間認真起來,“辰王妃?”
“夫人的意思是?”
“不戰而屈人之兵。不論在何時,都是上上之策,我此刻雖想不到確切法子。可辰王妃,是可以兵不刃,結束此次的最好切點。”
“你腦袋靈活,自然明白我說的什麼?”
綺蘭“誰都想兵不刃,可事沒有這麼簡單?”
“我知道不簡單,但在這方面,子心思細膩,比男子的勝算大,否則為何每次外和親的,皆是公主呢?不論如何,試試,總比在這里什麼都不做要好,你說呢?”
綺蘭有些被說。
可接下的死命令,那就是待在這里,保護夫人的安全。
不可抗令。
葉秋漓看出的猶豫,“抱歉綺蘭,我這幾日睡得不太安穩,隨便說說的,仔細想來,貿然行事,確實不太好,你別放在心
上。”
葉秋漓后知后覺。
綺蘭接下的死命令,自己這般懇求,自然為難。
最后,還是將話收了回去。
再等兩日吧。
若他還是沒有消息。
不,不會。
說不一定。
過兩日一定會有消息。
“我去房間休息下,你也歇歇吧。”
綺蘭瞧著眸憂愁的夫人,想說什麼,言又止,但最后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看著影單單,獨自出了書房,回了臥房。
葉秋漓蜷子躺在床榻之上,心口莫名疼得厲害,昨夜睡得不安穩,還做了噩夢,眼下格外困倦,剛沾到床,眼皮打架,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沉夢之中。
一團迷霧。
一個瘦弱的小男孩滿傷痕,躲在無人小巷,葉秋漓朝他走近,那張可憐的臉,無比悉,又無比陌生,像是小時候的陸清旭。
葉秋漓心尖泛疼。
上前詢問,“你傷了,沒事吧?我帶你去看看,可好?”
那男孩冷冷盯著。
眼眸充斥警惕。
葉秋漓試圖安,小心靠近,可手剛要到他,腳下土地忽而裂開,子失重,墜深淵。
眼前畫面突轉,狼煙模糊視線,四周全是哀嚎聲,腳下尸橫遍野,流河。
不控制地害
怕起來,抬眸四尋找,只見城墻之上,陸清旭膛無數箭矢貫穿,瞳仁驟,城墻上的人對出最后的微笑,而后從城墻上摔落。
瞬間失語。
蹣跚一步,朝著城墻猛地沖去,徒勞地想要接住他,可還未沖過去,那抹影砰地一聲,重重砸在地上,鮮從他下緩緩流出。
四無聲。
的夫君,在眼前墜落殞命,再無氣息。
徒勞出的雙手,什麼也沒有到,最后只接住一滴一滴墜落的淚。
口如萬箭穿心,蜷的子不停裹,可還是覺得很冷,淚水滾進耳朵,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
目,沒有戰火,沒有鮮,也沒有他。
衾褥錦被,燭火輕晃,幽靜平和。
葉秋漓輕輕拉過被褥一角,蓋住眼睛,淚水不停往下流。
剛失去孩子。
若再失去他。
以后的日子,如何茍活?
腦海中的思緒越來越雜,越來越,越來越不控制,嗚咽之聲抑著,好半天才緩過來,忽而,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大夫人!”
葉秋漓回神,在被褥里抹去淚水,坐起子,外面是龍月的聲音。
“怎麼了?”
“您看見二夫人了嗎?”
葉秋漓連忙去打開房門,對上龍月焦急的眼睛,“寒霜怎麼了?”
“二夫人不見了!”
葉秋漓心中一驚,“都找過了嗎?”
“都找過了!沒有!”
垂眸思忖一瞬,而后快步去往書房邊上的廂房,廂房里間連接室和暗道,所有人都來了,跟在葉秋漓后,打開室。
果然,室一打開,一封渺小的信,放在地上。
葉秋漓撿起打開,筆鋒頓挫有力,是妹妹的字跡。
信中寥寥幾行。
——‘阿姐,請原諒寒霜不告而別。’
——‘雖我如今并非困于宅院的娘,可天地遼闊,我依舊想出去看看,江山千里,步履之下,皆是自由,世慘痛,但對我而言,亦是機會。’
——‘壯士豪言,舉杯灑酒,便可遠行,我在想,我也沒什麼不可以的。’
——‘持槍握劍,自小之夢,我想,阿姐會懂我。予阿姐秋漓,寒霜留。’
葉秋漓手指輕已經干的字跡,仰頭,將淚水忍了回去。
“大夫人,二夫人這信的意思,并不是去找二公子,而是獨前去?”龍月在一旁開口,語氣擔憂。
“大抵是。”葉秋漓小心將信折好,放回信封,收好,回頭往外走,按下機關,關上室,“讓去吧,自小就想往外飛的,是籠子困不住青鳥。”
龍月咬牙,“我這就帶人去找!”
葉秋漓拉住,“你去哪里找,這信上墨跡都干了,算好時間走的,又怎會讓你們的人找到?”
“肯定是去京城!”龍月說,“我往京城去,總能找到。”無論如何,公子代保護,總不能讓二夫人自己一個人。
“那可不一定,南邊起了戰火,北渝也有靜,你怎知一定去京城?”
“況且,一定會易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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