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庭院,宋瑾辰微笑著送走宮裏來的大太監,待人走後麵上的笑迅速消失殆盡,眼中夾雜著幾分外人看不的心思。
他看著麵前擺放的無數名貴藥材,奇珍異寶,十分淡漠的讓人抬下去。
青荀低聲應下,指揮著眾人悄聲離開。
宋瑾辰轉進屋,瞧見戚灼支著頭盯著他,當即明白此事瞞不住。
戚灼眼中像是沒有一失,風輕雲淡道:“如何?”
宋瑾辰回複道:“宋惜文降為侍妾,文宣王罰俸足。”
戚灼仿佛早已料到這等不輕不重的罰,輕聲寬著宋瑾辰:“我畢竟還好好的,父皇不會真的了戚泰的筋骨,他不會縱容太子沒了對手。”
從未想過讓父皇給報仇,這筆賬,會親自和戚泰算。
“宋惜文不過是一個替罪羔羊,父皇與我都清楚,所以對宋惜文隻是小懲大誡,也是警告戚泰不許再出手。”
經此一事,戚泰不會再對肚子裏的孩子出手,否則不論他的計劃再縝,父皇都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戚灼著肚子,看向蠢蠢的宋瑾辰,搶先製止道:“此事你不許手。”
宋瑾辰滿腹言論被堵在口中,見戚灼態度強,隻能答應道:“好,我不手。”
明德居,桃夭坐在三樓的包廂裏,百無聊賴地著棋子,翹首以盼地著門口。
須臾,外間終於響起敲門聲,桃夭微微一笑,饒有興趣地瞧著來人。
齊長風緩步走進來,掀起袍坐在桃夭對麵。
“齊大人當真好能耐,竟將所有人都瞞了過去。”
桃夭提壺為齊長風斟酒,瞧著對方麵如冠玉的臉龐輕聲笑著:“大人如此風姿,假以時日必當封侯拜相,大人又頗得太子爺賞識,再加上從龍之功,屆時朝中又有誰能比得過大人您?可是……”
一雙纖纖玉手明目張膽地過去,從上到下著齊長風的的俊,桃夭弱無骨地趴在齊長風上,不聲地蹭著他的膛,悄聲歎道:“大人又怎麽與桃夭為伍?謀得還是對太子和文宣王都不利的事,難不大人看上了某個小皇子?”
齊長風曖昧地著桃夭的手指,對上這張與戚灼幾分相似的臉輕笑道:“桃夭,這不是你該手的事!”
桃夭也不氣餒,又轉而問道:“那大人又為何針對永寧公主和衛國公世子?觀大人的模樣,似是對永寧公主頗為心?”
提起戚灼,齊長風麵一變,一手用力錮著桃夭的腰,一手挑起桃夭的下,冰冷的語調包含著令人心悸的威脅,“我的事,還不至於你來手,你隻需做好我吩咐的事即可。”
語畢,齊長風嫌棄地鬆開手,拿出隨攜帶的繡著桃花的帕子了手。
桃夭被人推開也不惱怒,理理襟端正坐好,思考著該如何應對麵前的這個人。
昨日信國公府的婚宴,宋瑾辰推開跑了出去,桃夭不放心,忍著雙臂的疼痛追了上去,卻並未看到宋瑾辰的影,聽著後的腳步聲猛一轉頭,卻瞥見了齊長風。
不同的是,齊長風臉上和緩的笑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他好似被放出來的魔鬼,一步步靠近,似威脅又似引,一步步引導著背棄舊主。
與虎謀皮自然十分危險,可也能得到最大的回報。
那文宣王不過靠著後的林太傅,一個拎不清的蠢貨遲早會被自己坑死,必須為自己找一條後路。
而現在,那條後路自己找上來了。
“那大人需要桃夭做什麽呢?”
齊長風撥弄著棋盤上兩相爭鋒的棋子,冷聲道:“等。”
“還有,我需要你打探文宣王府的消息,尤其是他針對於太子與永寧公主一脈的作,都要如實報來,事之後,我會給你你想要的。”
桃夭聞言輕笑出聲,似是玩笑般發問:“哪怕我要永寧公主也可以?”
說實話,一直弄不懂眼前之人對於永寧公主的,不像,恨不像恨,讓琢磨不。
豈料齊長風居然點頭應道:“隨你置,隻要留一條命就好。”
桃夭滿臉震驚,麵前之人卻毫不當回事,仿佛他們談論的不是一國公主,而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弱子。
“說起來,你與永寧公主之間並未有過什麽惡,怎會如此記恨?嫉妒?”
“天潢貴胄,我當然嫉妒!”桃夭十分不甘心,狠狠道:“我與如此相似,過得卻是截然不同的生活,憑什麽能高高在上俯瞰眾生?”
“善良高貴典雅,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因為生在皇家,若是換做我,我會比做的更好!”
桃夭眼中滿是不甘,“憑什麽?憑什麽生來高貴,憑什麽要我這般委屈!”
齊長風聞言似是想到什麽,喃喃道:“生來高貴……那就讓沉在泥潭裏,永世不得出。”
為防止有人跟著,二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一人回到文宣王府,一人向著東宮走去。
齊長風舉起腰牌,東宮守衛見了連忙放行,來來往往的仆婢太監對齊長風的到來習以為常,輕聲提醒著:“太子殿下現在書房。”
“多謝公公——”
齊長風麵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轉向書房走去。
戚乾聽見敲門聲還以為是邊的太監,頭也不抬地讓人進來,直到許久後都沒聽到聲響才抬起頭向來人。
“原來是齊大人,快坐!門口是太監竟也不通報一聲,真是該罰!”
“不礙事,是我看殿下忙碌,是以未人出聲提醒。”
齊長風溫和地笑了笑,順從的起袍坐在一旁。
“你來的正好,孤皇姐的事你可聽說了?”
若不是皇姐遣人來告訴他並無大礙,他恐怕就要直接踹了文宣王府的大門。
“下知道此事,但不管這件事到底是誰所作,皇上都已經懲治了宋氏,那在明麵上就是宋氏所為,與旁人無關。”
涉及到父皇,戚乾所言始終有些保留,“父皇他先是皇帝,才是父親,從前哪怕皇姐隻了一點傷害,父皇都會嚴懲,可一旦涉及到皇位……任何人都是可以被舍棄的。”
皇姐是,他也是。
齊長風低著頭不探究皇家的事,隻是建議道:“明麵上不能,咱們就來暗的,就算皇上知道是咱們所為,也會念在公主的份上裝作看不見。”
戚乾點點頭,發問道:“依你之見,從何手?”
齊長風微微一笑,輕聲吐出幾個字。
“——文宣王妃。”
瀾庭院,青蘭等在外間,直至戚灼起收拾妥當後才進去回稟。
戚灼揮手讓眾人下去,隻留下青荀幾人。
“查的如何?”
“啟稟公主,周側妃近日私下裏在派人尋找有孕的婦人。”
戚灼神一頓,似是不敢相信這人會有這麽大的膽子,仔細詢問著:“那些婦人可是有孕時日與周側妃相同?”
見青蘭點頭,戚灼放下手中的書卷,麵嚴肅起來。
本不對孩子出手,戚泰與周氏做的孽,不應該報應在孩子上,因此派人查探周氏的出近況,看有沒有其他可以下手的地方,卻沒想到會打探到這樣的事。
混淆皇家脈,那周氏是腦子被驢踢了,為了得到一個康健的皇長孫,竟然敢冒這麽大的風險。
“消息是否可靠?”
青蘭點點頭,“咱們當年安在文宣王府的人被分到了周氏邊,親耳聽到周氏和邊的嬤嬤謀。”
“那就盯了,現在先不要打草驚蛇,待周氏生產時在出手,人贓並獲讓永無翻之日。”
“宋惜文何如了?”
這兩天三房的人日日求到麵前,祈求原諒宋惜文,甚至都求到老太君邊,可惜老太君本就不待見三房,這宋惜文害的又是盼了這麽久的“重孫子”,老太君自然不會幫宋惜文求。
“回稟公主,那宋惜文被貶為侍妾,又被奪了掌家之權,周側妃被欺這麽久,一朝得勢,自然會‘好好’對待宋惜文。”
戚灼對此人並不在意,更沒有那個菩薩心腸去為開,聞言輕聲道:“此事就當給一個教訓,不必理會。”
至於戚泰,朝堂之上的事不會手,至於其他的……
戚灼招手讓青蘭近,悄聲吩咐道:“去讓公主府的親衛套個麻袋狠狠打戚泰一頓。”
“這麽直白?”青蘭有些驚訝,不解道:“可若是這樣,皇上定然知道是公主所為。這……”
戚灼搖搖頭,解釋道:“不要擔心,照做就是,我就是要讓父皇知道,我心中有氣,不能如此輕易地放過戚泰。”
更重要的是,這麽簡單暴地報複過後,戚泰再發生什麽事,父皇就不會再懷疑到頭上。
“青竹,過來——”
戚灼又喚來青竹,趴在耳邊,悄聲吩咐著。
青竹點點頭,當即出了瀾庭院去找章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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