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山狼不肯出征這事兒不是第一回了。三年前有過一回,沒人知道他為什麼突然撂了擔子,亓帝也笑臉登門請過人,竟也沒請亓山狼。
只不過那次很幸運,齊嘉恕危難之際領了軍令狀率兵而去,最后打了勝仗。
有人提議:“可否再讓靖勇王試試?”
齊嘉辰上前一步,道:“二哥傷勢未愈,兒臣不忍兄長冒險。”
朝臣們面面相覷,雖然知道齊嘉辰這話還有別的意思,可誰也不敢破。有那耿直老臣冷哼,顯然是氣憤都這個時候了皇家人還一肚子算計。
亓帝環視滿殿的憂,心中郁結。
“宿大人,您可知道能說亓山狼的法子?”
宿羽有些走神,他回過神,滿面紅潤地開口:“李大人,宿某只是傳話人,大將軍無話可傳,我自然什麼也不知曉。”
正在這個時候,陳公公腳步慌地從后面跑過來。他臉發紅氣息發一看就是疾跑了一路。
“陛、陛下!亓山狼去千秋殿取了帥印!”
金鑾殿上,文武百陷短暫的死寂,接著立刻一陣喧嘩。
施云琳是被沈檀溪搖醒的。
“你怎麼還睡著?不去送他嗎?”沈檀溪問。
施云琳眨眨眼,一下子清醒過來猛地坐起,被子從上落,出雪上一不堪的痕跡。沈檀溪愣了一下,趕忙移開目,起去櫥里給施云琳拿裳。
京城萎靡的氣勢好像在瞬息之間發生了變化,幾乎所有百姓都丟下手里的事,到街上去,去送亓山狼出城。
大軍早就被關良驥帶走,亓山狼所帶兵馬并不多,落在百姓眼里卻如百萬雄師。
不僅百姓自發相送,就連亓帝也不得不下不滿,率領群臣來送。
“亓山狼——”
施云琳忽然的一聲喊,讓吵鬧的長街靜了靜,詫異地回頭去,看看是誰那麼大膽子在這個日子當眾罵他們的大將軍!
雖然離得很遠,亓山狼還是聽見了。他勒馬回,看見施云琳纖細的影費力地過人群。
隨著亓山狼的回,百姓自發朝兩側退開,給施云琳讓出路。
施云琳尚未跑到亓山狼馬前,愣住,呆在原地,不說話,也不往前。
亓山狼縱馬朝過去,他仍坐在馬背上,垂眼看。
施云琳回過神來,仰起臉著亓山狼,對他笑,明眸燦燦,毫不掩飾驚艷的喜歡。
這是施云琳第一次見亓山狼穿銀鎧重甲。銀的重甲裹在他的上,英勇與威嚴并重,有著睥睨天下的狠。
亮著眼睛:“你這樣,真好看。”
亓山狼微怔,角扯出一笑來。
“這個給你!”施云琳拿出一枚平安符。小小的木牌上刻著平安,由一條紅繩系著。上次給父親求平安符時,也給亓山狼求了一枚。
亓山狼將馬韁在手掌上繞了一圈,俯下來,由著施云琳將平安符掛在他頸前。
在眾目睽睽之下,施云琳還是沒忍住,眼睫輕小聲地問:“會平安回來的,對吧?”
“我沒有輸過。”亓山狼淡漠的語氣里是天生的狂妄。
施云琳笑起來,重重點頭,然后向后退退到路邊的百姓中,目送亓山狼離去。
當亓山狼的影消失在視線里,施云琳剛要轉。宿羽走上來,面難。
“是有什麼危險嗎?”施云琳張問。
宿羽遲疑開口:“夫人為何一直罵大將軍?私下里打罵俏是夫妻趣,可當著全京城的人這麼罵大將軍,不太好吧?”
第89章 089
轉眼到了五月中旬, 天氣越來越暖和。
一大清早,施云琳坐在檐下,著枝頭上嘰嘰喳喳的兩只麻雀。
忽然就想起總是喜歡停在樹屋上的那兩只雀鳥。那兩只雀鳥可比現在樹上吵鬧的這兩只漂亮許多。
一陣風吹來, 帶來幾許暖意。施云琳覺得有一點熱,突然就想如果現在在亓山就好了, 可以坐在橋頭, 將雙足垂進清涼的幽潭之中。
不過亓山狼不在, 一個人回不了亓山。甚至會迷路,更別說就算到了那兒,沒了亓山狼,都無法生存。
沈檀溪從屋里出來,瞧著無聊的樣子,坐在邊陪說話。
施云琳抬眼著天,說:“今天好像要下雨呢。”
沈檀溪順著的目看去, 點點頭, 道:“可能會。再等等,若沒下雨, 我們出去轉轉吧?瞧你怪無聊的。”
施云琳隨意輕嗯了一聲。其實想說, 不知道亓山狼那里是什麼天氣, 會和這里一樣嗎?
果然沒過多久開始下雨,施云琳和沈檀溪進了屋。施云琳立在窗前著外面的雨簾, 喃聲:“雨天行軍可麻煩呢……”
沈檀溪聽在耳里, 含笑搖搖頭。
這場悶雨下了大半日, 到了傍晚才漸停。云散去,日頭姍姍來遲, 又將往西沉。
施云琳推開窗戶往外去,瞧著快速散去的厚云, 說:“看來明天會是個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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