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就不說。”霍畢悻悻然鼻子，若不是他不好意思去問軍師，又何必來這里找不痛快。撇撇，霍畢運功提氣，離開了裴府宅院。

裴晏看著已經快要裝滿的匣子，嘆了口氣。

霍畢回到將軍府時，正逢齊軍師提著個酒壺，對著明月，自飲自酌。

“你倒是自在。”霍畢好笑道。

“畢竟忙了這好些時日，是該好好歇歇了嘛。”軍師道。

霍畢點頭，想要回房休息，卻又猛地停住腳步，回過頭問，“老齊，你讀書多，可知‘明瑕’出自什麼典籍?我總覺得應該在哪里聽過一樣。”

齊軍師整個人愣住，張了張，似乎不知道從何說起。

“罷了，能裴晏刻在章上，左右不過是什麼治世格言酸言酸語，不提也罷。”說完，便回了臥房。

徒留齊軍師獨自在后面，開開合合，愣是說不出話來。

*

長安城北，連綿的山林中，蕭璃借著月，沿著山路一路下行，一直走到山腳村落，才停下。

在村落的最角落，有一個新落的茅屋，院子很小，卻收拾得很是規整。蕭璃走進院子，抬手敲了敲門。

吱呀一聲，屋門打開，一個婦人打扮的年輕子出現在蕭璃的面前。不施黛，面容有些蒼白，可一雙眼睛卻明亮麗，若是細看，還與蕭璃的雙眼有些許相似。

正是本該被死的李婕妤。

李婕妤見到蕭璃，側了側子，讓進了房門。

“你孤一人來此，又年輕貌，可有村民欺負你?”蕭璃等李婕妤關上門，開口問道。

“殿下為我的安排幾乎完，又同里正打過招呼，并不曾有人欺我。”李婕妤笑著搖頭。

“天地廣闊，你未必一定要藏此。”蕭璃說：“待皇帝駕崩，便是長安，你也去得。”

“謝公主殿下掛心。”李婕妤笑了笑，然后說：“但是我的天地，就在此了。”

說完，的目過窗子，往蕭璃來時的山路上去。

那個山路的盡頭，正是蕭煦的丘墓。

*

“天啦阿璃，明日便是婚期，你今日竟還找我們來飲酒?”王繡鳶捧著酒杯，難以置信地問道。

蕭璃斜靠著背后的廊柱，帶著些慵懶和散漫，因飲了酒，眼有些迷蒙，說道：“若一切順利，自明日起，我的份便與今日不同了，也不知還能不能如此肆意與朋友暢飲。”

崔朝遠與謝嫻霏對視一眼，皆沒有言語，倒是王繡鳶，氣鼓鼓地說：“難道阿璃了親，就不再跟我們玩耍了嗎?”

蕭璃被王繡鳶可的樣子逗笑了，手點了一下王繡鳶的腦袋，說：“玩耍的時間定然會，但是……”蕭璃拉長了聲音，說：“說不定能騰出些時間看阿鳶的新話本。”

一說這個王繡鳶就高興了，興致地說：“對了，我最近有一個新的設想，正好講出來給你們聽聽。”

“說吧說吧。”崔朝遠扶額，無奈道。

“下一個本子，我想寫這主角啊，已然活過一生，卻如大夢一場，重新回到了起點。”

在場的另外三人都未曾見過這樣的故事，故而都被吊起了好奇心，崔朝遠更是直接開口問：“那然后呢?”

“我想啊，將第一世安排地凄慘可憐些，遇人不淑，遭人蒙騙，以至于眾叛親離什麼的。”王繡鳶說：“那重活一世，便知道誰是良人，誰是惡人，知曉后事，便能規避危險，萬事順心如意了。怎麼樣，是不是很有意思?”

“聽著確實……很讓人向往。”蕭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說道：“阿鳶所說的能力，我也想要，如此，不知能免多憾事。”

謝嫻霏，王繡鳶還有崔朝遠聞言都沉默了下來，想到了太子殿下，也想到了楊硯。

“可惜，從來千金難買早知道。”

……

同一時間，城郊庵堂，范煙寫好了一封信，以重金送了出去。三皇子府中出現了一個著黑披風的人，摘下兜帽，披風之下，正是顯國公世子范燁。道上，顯國公策馬奔馳。

深夜，謝嫻霏，王繡鳶還有崔朝遠都被送去了客房，蕭璃站在庭院中，出手臂，一只信鷹落在了的手臂上。而本該在將軍府準備明日婚儀的霍畢，正快馬加鞭地趕回長安。

……

十月初十，宜婚娶，整個長安都從里到外著一興難耐。

照理說，公主出降本不算是什麼驚天地的大事。但奈何本朝公主實在太，份太尊貴，這一位如今又手握實權，嫁的人是也年英雄，威名赫赫的一品國公。再者說，這一兩年來朝野上下只有喪事，沒什麼好事，如今有了這麼一樁喜事，榮景帝自然是大辦特辦，想好好沖一沖晦氣。

按制，已經建府的公主出嫁，自然是由公主府出，乘皇室坐輦行滿整個朱雀大道，得萬民為其歡慶，最后與駙馬會合，一同進宮，在帝后，朝臣的見證下，于宮中行禮，祭拜父母與天地后，方為禮。

朱雀大街上，富商們早就提前訂好了位置，如今都爭著搶著去看公主殿下的駕輦，可惜重重帷幕之下，眾人瞪破了眼睛，也只能約窺見簾幕后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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