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說，可阿錦還是認認真真給蕭烈清理好傷口，又包扎起來，最后還系了個可的蝴蝶結。

蕭璃在一旁看著兩人，忽然笑了起來。

阿錦看到了蕭璃的笑容，奇怪道：“真是奇怪，你明明是在笑，為什麼我看了，心里竟有些難?”

倒是蕭烈見了，約明白了什麼，他輕輕一拍蕭璃的肩膀，說：“兄長和楊姑娘，定也在某恩恩，且一直在看著你。”

蕭璃看向蕭烈，眨了眨眼，想要眨干眼中的意。

“且兄長見了你如今這般，定極為驕傲。”蕭烈說：“阿璃，你就是我們這代最優秀的孩子!”

蕭璃聽了，吸吸鼻子，啞著嗓子，說了一句：“那是自然。”

蕭烈的笑容一僵，立刻不滿了起來，說：“正常人聽到這樣的夸獎，不是應該回夸幾句嗎?!”

蕭璃認認真真看了一會兒蕭烈，然后搖搖頭，說：“抱歉，若是你的話，我實在不知道夸什麼好。”

“你!”蕭烈鼻子都要被蕭璃氣歪了。

阿錦：果然他們蕭家人，真的都不太靠譜。

蕭烈氣急，很想一掌拍下去，但蕭璃還著傷……于是蕭烈轉個念，熊掌一樣的大手落在蕭璃腦袋上，用力一陣，把蕭璃的發髻得刺刺。

搗完，蕭烈覺不錯，還扭頭慫恿阿錦，道：“阿錦，你要不也趁機一下。”

阿錦：?

“畢竟下次再，可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阿錦!”

阿錦歪歪頭，出手，在蕭璃頭上溫地了。

蕭璃笑了笑，卻沒有躲開。

“行了。”蕭烈說：“打也打完了，你趕回長安吧。早點兒回去，也好早點兒給我下賜婚圣旨。”

“也是，靠你自己，下輩子可能也娶不到妻。”蕭璃回敬。

“蕭璃!提醒我一下為什麼我早些年沒把你打死?”

“大約是你從來沒能打得過我?”

阿錦：“……”算了。

*

夜間，北狄王都的城墻上，蕭璃和霍畢并肩坐著，看著下面大周軍隊整理行囊，準備明日開拔歸國。

“我在長安時，就總覺得長安的夜晚好像了些什麼。”霍畢抬頭看著天，說：“后來回到北境，才意識到，長安沒有如北境一樣的星空。”說著，霍畢朝著天空出手，問：“是不是覺，仿佛手便可摘星辰?”

蕭璃也抬起頭，說：“確實。”

“要不要多留幾日，我帶你去看看大漠孤煙，蒼鷹雪山?”霍畢笑著問。

“不了。”蕭璃淡淡一笑，說：“長安還有人在等我。”

“是了，姓裴的那家伙還在。”霍畢收了笑，但不知道想到什麼，他又笑了起來，說：“這輩子是我遲了，那就下輩子吧，我定不會遲到那麼久。”

蕭璃聞言，了鼻子，面有些尷尬。

霍畢跟蕭璃已經是老人了，見這樣，不由瞇起眼睛，問：“你不會把下輩子也許出去了吧?”

蕭璃尷尬點頭。

“那下下輩子呢?”

蕭璃仍然尷尬。

“蕭璃，你是不是傻?啊?你傻吧!”霍畢快被氣死了，罵道：“他裴晏下輩子是豬是狗都不知道，就算是人，你就肯定他是好人了?”

“那你就能確定你是人嗎?你這麼聒噪，萬一了鴨鴨怎麼辦?”

“我一輩子積德行善，怎麼可能轉世鴨?!”

“那阿晏憑什麼就變豬狗?”蕭璃據理力爭，頓了頓，又說：“再說那是阿晏，他不會不好。”

霍畢語塞，生生把自己的眼睛瞪了銅鈴，卻就是說不出話來。

半晌后，他終于放棄一般地揮揮手，說：“算了算了，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誰知道下輩子誰是誰非?不心，不心了。”

眼看著即將日出，城下的大周將士也整裝待發，蕭璃站起，看著霍畢，認真道：“老霍，我要走了。”

“走走走，看見你就心煩。”霍畢煩躁地說，卻又在蕭璃轉時，住，說：“阿璃!”

蕭璃站住，回頭。

“為臣為友，霍某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絕不相負。”

蕭璃看著霍畢，笑了，說：“嗯，我亦是如此。”

就在蕭璃帶兵走在回到長安的路上時，一封書信，先蕭璃一步，被飛鴿帶到了裴晏的手上。

裴晏展開紙條，上面是霍畢碩大又難看的字，寫著——

“有了這封狼居胥的功勛，該是我跟阿璃的名字先一步并列史冊吧?啊哈哈哈哈哈哈!這次可是我先你一步咯!”

裴晏面無表，一下一下將紙條撕碎，然后一把火燒掉。

不過一次并肩罷了，他還有一輩子。

*

長安

蕭璃上一次大張旗鼓進城時，是自流放而歸。那一次，城門口滿了看他們進城的百姓，大家看到時，一邊歡呼，一邊扔花擲果。

但是這一次，城門依舊滿了百姓，可卻無一人出聲，所有人，都安靜地注視著，肅穆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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