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時間能倒回從前。想喚一聲“阿漫”,那縈繞心頭的名字,一如從前,喚得極盡溫。
他想問,傅籌是真心待你好嗎?這樣的日子,真是你想要的?你當真對選妃一事半點都不在意?
說:忘記一個人,上另一個人,其實也沒有多難。他想問,真的不難嗎?如果不難,他這一年為何食不甘味寢不安席?
最終他什麼也沒說,這些話終究不適合他。就連那聲“阿漫”,也卡在了嚨,如一長刺,不得而出。
粹不及防的擁抱,令漫夭完全僵住,一年不見,他的行為還是這般出人意料,一會兒漠然相對,形同陌路;一會兒冷酷無,說話傷人不留余地;一會兒又擁抱,仿佛擁抱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早已經分不清了。而這樣悉的懷抱,悉的氣息,深夜里寂靜無人時,不是沒有想過,只不過每每都被那刻骨的痛意狠狠制下去。
不控制的想,如果當初沒有利用,又或者真相揭曉時,他不曾那般冷漠傷人,那麼,一切是否都會有所不同?
可惜,沒有如果,那些利用,那些傷害,都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心如麻,想讓他放開,嚨卻像被哽住了一樣,突然失去了語言能力,肩膀上的傷口被得很疼,咬牙,沒有吭聲。
宗政無憂突然問道:“為什麼一年不跟他同房,偏偏選在我回來的那一日跟他同房?你故意做給我看的,是不是?”
漫夭心底一震,那些話,他果然聽到了!睜開眼睛,極力讓自己平靜道:“離王想多了!請離王放開我,這般行為,不合份。”
份?那是什麼東西?宗政無憂冷笑,不松手,也不說話,就那麼抱著,抱得死,似乎想通過這樣一個擁抱將這一年來的想念全部宣泄出來,直接注懷中子的心上。
時間在變,時勢在變,份在變,的心或許也不復從前,只有他還站在原,停留在那間漆黑的屋子里,愈陷愈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明白,自己早已在心存利用之時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他忘了。
“阿漫!”
他最終還是喚了出來,磁略帶低沉的嗓音仿佛想要刺穿時的隧道,回到最初,撥心底最弱的那弦。
晚風輕輕拂過單薄的子,帶湖中白蓮輕輕一,那盛開到極致的白蓮花瓣仿佛留風的清爽,隨之而去,卻因追不上風的腳步,最終無力垂落,落在碧水湖中,失了自,也碎了銀白的月倒影。就像是那片落水的花瓣,隨波逐流,早已被命運規定了走向,由不得自己。
閉了閉眼睛,突然聚了力,猛地推開抱住的男子。宗政無憂始料未及,兩人遽然分開,各自踉蹌退后。
左肩傷口本就未能痊愈,這一運功,傷口撕裂了一般,疼痛難忍,大退六步都未能穩住子。
“容樂小心!”
后傳來溫和的提醒,同時,跌一個溫暖的懷抱。
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心中驀然一驚,的心竟然已紛至此,連后多了一個人都不知道,抬眸,看見宗政無憂眼中是同樣一閃而逝的震驚,繼而面沉如水。愣了愣,已被傅籌扶住腰不著痕跡地帶懷里,仿佛宣昭所有般的姿態。微微蹙眉,卻沒掙扎,只淡淡了聲:“將軍。”
傅籌目一閃,被旁柳樹投下的暗影模糊了表。
“沒事吧?”他低眸朝問了一句,語氣中并無半分喜怒,也沒責怪或者質問為何在此與人私會。
漫夭也不做任何解釋,只搖頭道:“讓將軍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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