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念月與晉朔帝沒有在溪水裡待上太久， 畢竟一都浸了，加上太很快下了山，夜幕漸漸近， 自然的， 那山林間的寒意也就襲上來了。

晉朔帝一手將鐘念月扣在懷中，一手抓著船楫， 緩緩劃向岸邊。

等一靠近， 當下便有兩三個衛跳水中， 穩住船， 而后宮人遞上大氅。

晉朔帝抱著鐘念月起，拎住大氅將人一裹， 就這樣帶著回宅子去了。

什麼是快樂生活？

這就是快樂生活。

除了玩， 半點累也不。

鐘念月舒服地輕輕瞇起眼，依偎在大氅裡頭， 眼瞧著宅子慢慢地近了。再一會兒工夫，就已經在屋子裡頭了。

孟公公殷勤地走在前頭， 挪開屏風，再推開一扇門。

只見裡頭修了一個池子。

池子旁， 用特製的管子引了水流池中。

熱氣氤氳。

是引的溫泉嗎？

那這宅院，可著實是夢中房了！

鐘念月一下便從晉朔帝懷中掙了下去，而後大氅一甩開，還沒忘記道︰“若是再有些果子點心，有些不太醉人的甜酒，那便更好了。”

孟公公笑道︰“這有何難？”

他一擊掌，便立即有宮人端著鐘念月口中說的酒水食進來了， 而後彎腰擱在了池子旁的木頭架子上。

實不相瞞。

曾經某版的《封神榜》裡，數個湯池拚湊在一， 而後紂王一邊摟著人，一邊吃著佳肴。那時候年紀尚小的鐘念月，對這樣的景是分外向往。

而今也算圓年夢了！

鐘念月站在池子邊上，有幾分迫不及待地道︰“我要進去了。”

孟公公等人登時識趣地退下了。

隻留下了換洗的新裳。

鐘念月挽了挽頭髮，一邊去漉漉的外，等外都掉地上了，突然間一轉頭，瞧見晉朔帝還立在不遠。

“陛下不走嗎？”鐘念月覺得那湯池中升騰的熱氣，似乎將燻得臉頰都滾燙了起來。

晉朔帝定定地看著，低聲道︰“念念忘了嗎？今日我們已經親了。”

鐘念月一下便聽懂了他的未盡之語，一時間手腳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放是好。

晉朔帝好笑地將的神反應收眼中，面上毫不顯，還溫聲問道︰“念念，我能下水嗎？”

鐘念月張了張。

晉朔帝這樣問得倒不大好意思了……

鐘念月︰“……自然能。”

晉朔帝輕笑一聲，眉眼都跟著變得溫且生起來。

他走到鐘念月的旁去，低聲道︰“那我且先伺候念念。”

倒也不過就是平平淡淡一句話，鐘念月聽著聽著便不住耳朵紅了，又很快從耳蔓延到了脖頸。

哪怕此時不必照鏡子，也覺得自己該是像一隻煮了的蝦。

晉朔帝垂下眼眸，微微躬著高大的軀。就如先前仔細為穿上喜服的時候一樣，眼下也是仔仔細細地開每一繩結，解開扣子，再取下上的配飾，連同發髻間的釵環。

鐘念月手腳都有些了。

好似被跟前的人，親手一寸寸丈量過了一般。

過去晉朔帝為穿過裳，但從來不會為穿的裳。

到底男有別，便都是由宮人來伺候。

今個兒倒了頭一回。

一轉眼，便剝得目皆是冰玉骨、凝脂了。

晉朔帝頓了頓，目凝在了鐘念月的上。

鐘念月也不管那麼多了，登時撲騰一聲就下了水。

晉朔帝在後頭哭笑不得地喚了聲︰“念念。”

隨後方才抬手，自個兒了裳。

[email protected]@聲傳耳中。

鐘念月這才不住，又悄悄地扭頭探了過去。

瞧著晉朔帝將手搭在帶，輕輕一，衫便解開了來。而後往裡頭，一件一件，都剝去了。

瞧著他緩緩走到池子裡。

水才堪堪沒過他的大。

晉朔帝屈與並肩而坐。

隻消微微一側過目，便能瞧見他的腰腹線條。

著強勢的年男的荷爾蒙味道。

便隻一下且試試。

鐘念月心道。

探出了手去。

甫一按上晉朔帝的膛，便被反扣在了水中。

晉朔帝架住了的腰。水波漾浮。

騎坐在晉朔帝的上，綿綿地倚住了，咬了下晉朔帝的下和結。

只聽得晉朔帝低聲緩緩道來︰“念念可還記得上回從太后那裡拿的方子？”

鐘念月︰？

那就不必提了！

晉朔帝掐住的腰，素來平穩淡薄的嗓音，終於染上了些許喑啞，與暗藏的。

他道︰“這方子無甚大用。製的膏，膩香。用在別，倒是極好的。”

他說罷，將整個剝開了。

就好似將一朵盛放的花，輕輕拆開來。

就在鐘念月以為自己要被狠狠撞向池壁的時候，晉朔帝卻又溫且穩當地托住了的腰背，將撈了回去。

如此來回反復。

池中的水晃得愈加厲害。

哎。

比娘講的話本子還要有意思多了。

後頭的事鐘念月都不大記得了。

乘溪漂流而下，本就激得耗了不勁兒，更不提後來。

已久的晉朔帝，便好似方才出閘的猛。

哭哭啼啼、結結地不知道喚了多聲“夫君”，再醒來已經是第二日下午了。

外間有鳥鳴聲。

呆呆地聽了會兒，一扭臉，便被晉朔帝輕輕掐了一把。

晉朔帝隻著寬松的外衫，倚坐在床頭，長發未束，倒有一分難得的落拓瀟灑氣。

他低聲問︰“念念不？”

鐘念月還是呆呆的，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應。

昨個兒晉朔帝也這樣問過。

那時候還泡在池子裡頭。

梨花帶雨地點點頭喊“”，晉朔帝便咬了一塊點心，喂到的裡。

而後鐘念月便是真的飽了。

點心是隻咬了半口。

但晉朔帝將撐得飽了。

害。

這就是年人的快樂麼？

做年人真好。

就是也一點點不好。

酸得慌。

鐘念月慢吞吞地回過神來，對上晉朔帝注視的雙眸。他極有耐心地等待著的回應。

鐘念月張道︰“……要吃麵。”

不吃別的！

可指名點單了啊！

“嗯。”晉朔帝應了聲，垂眸盯著，眼尾好似都綴著點笑意。

鐘念月想了想，有些饞了，便大膽點了個單︰“我要吃油潑辣子面！”

晉朔帝好說話極了。

他理了理鐘念月耳邊的發，道︰“好。”“且先起來喝些溫水，好不好？”他的口吻帶了些哄的意味。倒好似一下又回到從前哄喝藥的時候。

不，比那時更要真切地溫了幾分。

鐘念月懶散地道︰“陛下扶我。”

晉朔帝沒有。

鐘念月︰？

鐘念月︰“夫君？”

晉朔帝︰“嗯？”

鐘念月隻好連著一塊兒道︰“夫君快扶我起來，我不想彈了。”

晉朔帝直接將抱了起來，又往腰後墊了靠枕，用自己寬大的裳將一裹，舒服些。這才起，一件一件仔細穿好了裳，爾後走到門邊，打開門。

宮人們捧著洗漱用魚貫而。

只是卻依舊是晉朔帝親自端了茶水，拿了帕子。給鐘念月刷牙漱口，臉洗手。

等折騰完。

好似又要近黃昏了。

鐘念月從床榻上下來，蹬著一雙兔兔鞋，外頭裹的還是晉朔帝的裳，通玄，上面繡著金龍紋。

就這樣挨著桌邊坐下，分走了晉朔帝一半的桌案。

晉朔帝開始翻閱奏折。

而則在吸溜面條。

真他娘的太好吃了……

“念念……”晉朔帝突然出聲。

“嗯？”鐘念月垂眸一瞧，那封奏折右下角，印了三個圓圓小小的油點子。

鐘念月︰“……”

那怎麼辦？

擱了筷子，理直氣壯地抱住晉朔帝的脖頸，往他的臉上嗒嗒嗒親了三下。

指著晉朔帝的面頰道︰“皇帝的臉我都印得，憑什麼它印不得？”

晉朔帝本就親得心大好，一顆心都化了。

這會兒聽一番歪理，也隻跟著輕笑了一聲︰“嗯，是，念念說的不錯。”

他眸微。

指著那厚厚一摞奏折道︰“念念不妨再落些印記上去？隻消再以此類推，也落幾個在我臉上就是了。”

鐘念月︰？

套路還是您的深！

“陛下的臉，不及奏折大。印不了那麼多上去。”鐘念月眨眨眼。

晉朔帝睨著道︰“念念，你還可以親別的地方……”

鐘念月了。

……溜了溜了。

只是溜也沒能溜太遠。

鐘念月飯後由宮人陪著，隻懶散地穿好了裳，頭髮也不梳，就在四下散散步，消消食。

等到了夜沉沉時，便晉朔帝給捉回去了。

不願多親，嫌費勁兒。

晉朔帝卻是不嫌的。

當晚又他著，親得像是要背過氣兒似的。這般狠狠折騰了一番，才又沉沉睡去。

正是新婚親熱的時候。

鐘念月就這樣與晉朔帝黏黏糊糊又舒適自在地，在此地渾過了幾日。

等到了第六日，鐘念月才忍不住問︰“我們是不是該要回京去了？”

晉朔帝反問︰“念念覺得這裡待膩了？”

鐘念月搖搖頭道︰“好是好的，只是陛下到底是陛下，要管的可不止我一人，還有家國大事……”

晉朔帝笑了下，道︰“嗯，明日啟程回去。日後念念若是還想來此，我們時刻都能前來。若有別喜歡的，也可去修築起這樣一座宅子來……”

鐘念月輕輕應了聲“嗯”。

因著明日就要回去了的緣故，鐘念月便想著怎麼也要將後頭的山攀了。

還有那日出也要瞧一瞧。

萬不可能日日笙歌，總是昏昏睡到下午才起，實在像個懶東西了。

與此同時。

祁瀚坐在燭下，屈指燒了一封信。

信上只有四個字︰確在臨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