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到餘燼的阿拉斯加,是沈舒寧朋友的狗,對方近幾天出國旅遊,才把小蛋糕送過來寄養兩天。
其實它很聽話,被吼過一次就不敢再來了。
“別怕。”沈宴笙示意妹妹先進門,自己跟餘燼在外麵停留一會兒,“我讓沈舒寧把它帶去花園,等咱們走了再放出來。”
“沒事。”
餘燼放鬆下來,臉頰重新有了,“隻要它不再撲我就好,我可以離它遠一些。”
“你小時候邊有人養狗?”
“沒有。”
餘燼手心出了一層汗,一邊回想那段兒回憶,一邊組織著措辭。
“大概是我五六歲的時候,跟媽媽經過一別墅,狗是別墅主人養的,突然撲了過來。”
“它咬到我小,鮮淋漓,清理傷口跟打針都很痛。”
“我哭了很久,現在疤痕已經淡了,幾乎看不出來。”
餘家怎麽說也是豪門,無論餘燼多不得寵,下人們都不敢縱犬傷人。
更別說咬出疤痕,鮮淋漓的地步。
也可能是做客時被弄傷的。
兩人進屋時,小蛋糕已經被帶到別的房間,門沒關,但是封了圍欄,它聽見聲音就狂搖尾。
“對不起啊嫂子。”沈舒寧關上門,很難為的說,“早知道你怕狗,我就把小蛋糕放去寵店了。”
“其實它更乖,剛剛隻是一個意外。”
像是為了證明臨時主人的話。
小蛋糕服服帖帖地趴在地上,輕輕嗷嗚了幾聲,再沒有不久前威風凜凜的霸道模樣。
“沒事了。”
餘燼搖搖頭,“不怪你,是我自己以前沒說過。”
沈父不在家,楊姨下廚做了一大桌好菜,沈宴笙兩人原本打算在家裏住幾天,結果被一隻修狗掃地出門,吃完飯沒說一會兒話,就打算開車回家。
沈宴笙怕餘燼狀態不好,回去時換了自己開車。
臨上高架時提議道:“要不去老周那兒坐坐?”
“我怕你晚上睡不好。”
“好。”
餘燼確實想喝酒了,連也懷疑今晚沒有一點兒酒助眠,會不會夢到以前的事。
很害怕做夢,那些事像是淤泥一般,隻會拉著往下墜。
周應麟晚上在外麵談生意,聽手下的人說沈宴笙跟餘燼去了,讓人打開自己珍藏的酒庫,隨便倆人糟蹋,喝多他都請客。
樓下音樂太吵,兩人直接去了二樓,坐在酒吧主人的辦公室裏。
一點兒都不客氣。
淩鶴羽一聲不吭就去了海城,連跟他同床共枕過好幾次的茹茹都沒說,雲葳一群人是幾天後才知道的,了他起哄,出來喝酒都不熱鬧了。
“你們看!”茹茹正好看見餘燼上樓,“我好想看見餘燼了,被個子高的男人拉著,倆人上樓去了。”
“我說什麽,人家跟小狼狗打得火熱呢!”
“你閉。”
雲葳是最鬱悶的,那日微博以後他給餘燼發了消息,卻隻得到一條回應。
說:我是跟別人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
這四個字特別紮眼,的雲葳心都在痛。
他很想追問餘燼,不是因為剛離婚的緣故,不想跟任何男人談嗎?
還是說可以談,隻要人不是自己?
雲葳猛灌下去一杯威士忌,胃灼熱的燒起來,連帶著心髒一起作痛,茹茹還在喋喋不休,被他一個眼刀製住,訕訕地閉上不敢說話。
周應麟的辦公室裝修,與酒吧裝修風格保持一致,同樣的複古華麗,深實木家沉穩大氣。
房間裏隔音很好,不開門幾乎不會有雜音。
侍者端上來兩瓶紅酒。
沈宴笙把空杯拿過來,給自己跟餘燼斟酒,把其中一杯遞到手裏,酒紅留下漂亮的掛壁。
他想了想,“阿燼,我很聽你說起小時候。”
“因為沒什麽特別。”
餘燼將紅酒一飲而盡,語氣早已恢複如常,“我母親未婚先孕,不肯打胎,也不肯說出讓自己懷孕的男人是誰,引得外公然大怒,在生下我以前都不允許出門。”
“患有先天心髒病,一直不好,生產無疑加重了的病癥。”
“因此外公越疼,就越痛恨我。”
沈宴笙幫添酒,沒勸餘燼喝一些,“這不是你的錯。”
“是因為你,才願意讓你為自己生命的延續,在生產之前,不可能沒有了解到這一點。”
“確實。”
餘燼仰頭喝酒,姿勢不怎麽優雅,也沒品出來滋味。
“很自己的孩子,願意為止付出生命,我們在國外養病時也是這樣,母親不好,卻總會反過來安我,緩解我的擔憂。”
“看起來弱,卻願意支持我做自己喜歡的事,無論我做出什麽選擇,全部都會答應。”
“除了回國以後那次。”
餘至音或許是擔心自己過世以後,沒有人照顧餘燼,害怕往後餘生那麽長遠的路,都要獨自一個人走下去,於是拿出一遝照片,羅列了北城最優秀的青年才俊。
那堆照片裏就有沈宴笙,排在中間位置,不知道餘至音是怎麽說餘家的。
很神奇。
“好像是第五六張照片。”餘燼笑了下,特別淺,“你排在那個位置,不知道什麽時候拍的,你穿著淺,頭發剪板寸,比現在還短。”
“我跟母親說就他吧,長得勉強能看。”
沈宴笙的臉,惡狠狠威脅道:“見起意就說見起意。”
“我又不會笑話你。”
沈爺站在哪兒都是最亮眼的那個。
怎麽可能有人放著他不選,跑去選別人?
沈宴笙以為餘燼不會承認。
沒想到竟然點頭了,流蘇耳環搖曳生輝,遮住臉紅與心跳聲,辦公室裏裝有監控,攝像頭正對著辦公桌。
沈宴笙用擋著餘燼,蜻蜓點水一般吻了兩下。
他問:“以前為什麽不告訴我?”
“怕你太得意。”
餘燼偏頭,從耳紅到脖頸,皮灼熱滾燙,耳邊安靜而狂。
心裏還有一個不能說的理由。
因為照片上的人是沈宴笙。
如果沒有看到他的照片,餘燼不會接這場草率的協議婚姻,可終究沒能忍住命運拋下的,手接住了意外得來的時。
別墅裏的生活很安靜,幾乎每天都能見到想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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