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菀大一時候就注冊了微博，一開始的網名就魚頭，那會兒偶爾會在賬號裏發一些自己無聊時候的手繪圖，數也不多。

後來真的走上職業漫畫的道路後，這個微博也跟著改為了的筆名草菇芋頭，漸漸地，的越來越多，微博評論和私信也都不是一個量級的增長，但顧菀一直都記得從最開始就陪伴著的一群老。

草菇芋頭的微博賬號裏，有位老從顧菀開通微博後的第一年就一直從不間斷地每年都私信祝生日快樂。

的頭像是系統自帶的，昵稱也是，自生的一段字母和數字的組合，顧菀不知道的年齡，主頁裏看標注，應該是個孩子。

顧菀一直對有印象，因為是從自己微博剛開通時候，就堅持不懈地每年私信給自己發電子明信片生日祝福的一位。

甚至平時也從不會私信多聊其他，只會在每年的十二月二十二日零點，固定給顧菀發一張圖，看著像是自己拍攝的風景照片，再P上對顧菀生日快樂的祝福。

那會兒正趕上有個旅行青蛙的游戲突然火，顧菀很影響，一度覺得這位老每次發來的電子明信片有異曲同工之妙。

當然顧菀一直也沒好意思將心裏話說出來，只是在心底裏存了這麽個與衆不同的深刻印象。

實在是因為有些不這位老的子，總覺對方格有些寡淡，似乎并不是喜歡同人閑聊的格，完全不像是其他那樣熱可，各種俏皮話無所不用其極，就為了引注意的那種樣子。

顧菀從自己淺顯的門外漢的欣賞水平來看這些年發來的照片，也覺對方或許是個職業攝影師之類的角，畢竟每次發來的照片，盡管每年的主題都是單一的冬天和雪景，但每一年發來的都是新意，從構圖到線再到景，無一不讓人覺到學。

去年那個并不想再回首的不堪生日，顧菀也是在早晨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如既往發來的電子明信片。

那是第一次拍的不是冷調的皚皚雪景，而是一片雪後初霽的明亮暈，莫名比從前多了一溫度。

顧菀說不上來的是什麽覺，但就是覺與從前不一樣了。

只是去年那會兒，的心境一片混，遠沒有心思再去欣賞那樣一張充滿生命力的照片，也只是簡單的回複了對方一句【謝謝。】

今年生日即將再來臨，顧菀突然開始有些期待，不知道今年會給自己發來什麽樣的電子明信片。

因為好奇，原本顧菀是預備好了二十一號晚上一直等到零點那刻，第一時間看一看今年對方會發來什麽樣的圖片的，但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生日的零點那會兒，正在被迫接某人另一種方式的生日禮。

當天晚上十點多，程衍剛結束一場同海外的視頻會議，去浴室洗漱的時候路過主臥，看到顧菀換了條前段時間他讓陳悅送過來的La Perla這季新出的一件木槿紅的真緞面的繡球花吊帶睡。

之前還在櫃裏掛著的時候，程衍到也沒覺得這件睡有什麽特別，但這會兒穿在上，程衍倒是突然get到了這件睡設計的絕妙。

因為第二天的生日，原本計劃好了是中午和程衍一同回爸爸媽媽家裏吃個飯，下午又在拾夏有一場公司專為舉辦的生日直播，知道得累一天，所以程衍當晚原本沒想要鬧。

在浴室裏多呆了些時間，舒緩後再出來，卻發現本該睡覺的人，這會兒還興致地趴在床上刷手機。

“還不睡？”

程衍拿著巾囫圇了半幹的頭發，幾步走到床邊，看一臉興味十足地劃著某短視頻app。

顧菀注意力還在手機裏的短視頻上，正在播放某個前段時間正火的韓劇的解說畫面，視線未挪，就那麽盯著手機屏幕上的畫面，敷衍應了聲，“還不是很瞌睡，再等等。”

程衍眼眸垂下，視線同樣落在的手機屏幕上，畫面切到個單眼皮的男的，脖子上掛著耳機穿著校服的那幕，他敏銳地注意到顧菀的兩只小腳在隨著畫面的背景音樂跟著來回晃著。

看的出來，似乎對當前的這一畫面很是喜歡。

“喜歡這個？”他將巾隨手扔去一旁的髒婁裏，俯過去狀似不經意地親了下的側額的頭發，問，“這誰？”

顧菀沒察覺出氣氛不對勁，仍舊沒回頭哪怕看一眼程衍，只簡單說了個名字，“他巨火的，火遍亞洲的程度！而且這部劇能火，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韓劇最看重氛圍，偶像劇不能蘇男主的話，那基本上就得砸盤了。”

程衍短促地淡淡笑了聲，“是麽，火遍亞洲？”

顧菀不疑有他，點點頭，“對啊，值出圈嘛，再加上演技也不拉垮，火也很正常。”

“所以，這麽晚不睡覺——”程衍直接手托住的下，轉了個面，偏要看著自己，“就為了看他？”

手裏的手機也在同一時刻被程衍強制沒收鎖了屏，放到一旁的床頭櫃上，程衍垂下眼定定看著，閑閑的語調又問，“顧冬冬，你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嗯？”

顧菀被他托著下擡高，不自覺稍稍撐起上半去適應。

“本末倒置？”擡眸看著程衍，這句話裏夾雜的酸味都不住，顧菀忍住想笑的沖，又犟故意逗他，“程老板，你該不會是在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吧？”

本就是吊帶低的款式，因著現在這個作，上半被迫擡高後，原本就半的春此刻更是一覽無餘。

程衍視線掃過，另一只手往下扣住的腰，不由分說地將整個人翻了個面，攔腰抱了起來。

一下懸空，顧菀條件反勾住他的脖子，明明已經為人魚，偏還是不服的，“幹嘛呀？程老板這是要惱怒了哦？”

程衍俯咬了下的耳垂，緩聲同繼續理論，“我有沒有誇大宣傳，你試吃一次不就知道了？”

將重又放回床上，程衍隨著就了過來，顧菀忙兩手并用抵住他的，急急忙忙出聲反駁，“你、你這分明是強買強賣，我都還沒同意試吃呢。”

“嗯。”程衍言簡意賅地嗯聲承認，手已經搭到的肩頭勾住一側的肩帶。

“寶寶。”他擡眸看著顧菀，眼底洩出愉悅的緒，“現在反抗也無效了，你不吃也得吃了。”

到底還是顧及著明天還有工作，程衍克制地只一次就好心放過，抱著去浴室清理，耐著子幫一點一點弄幹淨，最後才像抱小孩一樣抱回去再床邊坐好，幫重新套了件幹淨的新睡才讓人躺下。

顧菀雖然沒主做什麽，但不妨礙累到癱無力，側頭看了眼被程衍拎走的那件不久前被他暴力扯下來的睡，無可奈何地嘆了聲。

其實真的喜歡那件睡的，但架不住程衍這人不知重，著提醒了好幾次，最終他好像還是將這件新睡給弄壞了，過後又一臉討好著委屈的表哄說再給買新的就是。

只是這麽一遭過後，顧菀也完全忘記了自己最開始想要熬夜等到零點到底是為了什麽來著，昏昏沉沉閉著眼睛想要睡覺了。

臨睡前約記得程衍親了親的額頭，同說了句生日快樂。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九點多，顧菀才想起來登錄微博看一眼今年的電子明信片發的到底是什麽。

破天荒的，這是第一次對方并未在零點準時發，發來的時間是淩晨快兩點，那會兒，應該是剛剛睡沒多久。

是一張維港夜景圖，燈火通明，雖然也夜景，但調是明亮的，萬家燈火的覺比之去年甚至更有溫度。

真巧，不久前也剛從那裏回來。

顧菀想拍這張圖的時候，也一定同自己此刻看到的這般，莫名的有溫馨。或許是這位老這兩年遇到了什麽改變生活狀況的開心事，總之這次再發來的照片，不再似從前那般單調枯寂的雪景，反而越發的有人味兒了。

中午兩人回父母那兒，程衍了家私房菜館直接做好了菜送上門。

老實講，從知道兒是在和程衍在談這件事兒，直到最近兩人都已經領證結婚了，顧和和吳素珍夫婦還仍舊有些不大能適應。

整個家裏，最適應的人反倒是程衍，明明一臉矜貴疏離的面相，一出聲卻格外反差，每次過來一口一個爸爸媽媽的比顧菀這個親兒還親切，弄的顧和和吳素珍都有些飄飄然了。

因著顧菀下午還有工作，午飯結束後，兩人就要走。

臨到門口，吳素珍還是沒忍住又提醒了顧菀一遍，“你們倆的婚禮，到底選好了哪個方案了沒？趕定下來，聽見沒？”

兩人領證後，程衍那邊的婚禮策劃很快就給出了好幾個備選方案，程衍想要顧菀選一選，但似乎有些不甚上心，這事兒一直懸而不決。

上回來這兒的時候，吳素珍問了一句，程衍就那麽明裏暗裏地將這事兒跟兩人說了一遍。丈母娘自然是聽出來婿的委屈，知道問題出在顧菀上，逮住機會就提醒。

“定了定了，我已經選好了。”顧菀一臉無辜地吐了吐舌頭，“我一直有計劃的呀，不是已經定下來六月份了嘛，現在也急不了呀，不然大冬天的穿婚紗多冷呀，好歹等天氣暖和了再說嘛。”

程衍聽這麽說，垂下頭掩住角不住上揚的細微弧度。

辦婚禮這件事，顧菀明明就是一開始態度消極，要不是他扮可憐引得丈母娘出手，以那逃避拖延的子，這事兒指不定要往後延到什麽時候呢。

等送完顧菀去拾夏後，程衍開車回西園，按計劃預備給顧菀做個提拉米蘇當做生日蛋糕。

原材料早就備好，原本桐姨還不放心，想著在一旁看著他作，結果被面兒薄的程衍無拒絕，隨口找了個理由支開回前院。

終于只剩下他一個人，程衍在廚房一陣忙活，許是他這裏的靜太大，原本懶洋洋躺在客廳裏曬太的蘋果頭忽然晃晃悠悠過來了，繞著他的腳踝轉來轉去。

程衍在一片混中空垂眼看了眼一直喵喵的蘋果頭，閑閑道：“噓，我現在沒時間陪你玩兒，得先給你媽媽做蛋糕。”

蘋果頭似懂非懂，或許是好奇他在島臺到底做什麽，趁著程衍不注意就跳上了高腳椅的椅面，接著就直接跳上了桌面。

程衍手裏的作被它這一作打，剛弄好的咖啡酒灑出去一半兒，眼看著它的前爪就要踩上去，他手忙腳地阻止了蘋果頭的作，要它原地坐下。

大概是也意識到自己闖了禍，蘋果頭也聽話，乖乖趴下，只一雙大眼睛提溜轉著看他繼續作。

等程衍開始撒可可的時候，蘋果頭又一次被他的作吸引，前爪擡起來就要往前撲。

“蘋果頭。”

餘裏瞥到蘋果頭的作，程衍手裏的作未停，擡眸看著它幽幽開口警告，“後爸也是爸你知道的吧，後爸也是會教育貓的，明白？”

蘋果頭似是沒聽懂程衍的話，又或者聽懂了只是尚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忤逆這麽一下，它的小爪子就那麽懸停在半空中，很明顯是在考慮到底要不要更進一步。

程衍嘆了聲，“你給我點爸的面子，懂？”

蘋果頭：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