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眸輕微一閃,沒有應聲。
費疑舟隨之轉過眸來看,微蹙眉,語氣稍沉:“你想表達什麼?”
殷兩手握著CLA方向盤,眼睛不看他,片刻后莞爾笑道:“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世上,什麼樣的人開什麼樣的車,都是注定的,地位懸殊,無法勉強相配,否則對雙方都不好。”
費疑舟盯著,目瞬也不離。說:“你是在說車,還是在借車說人?”
殷挑眉,促狹地噗嗤了一聲:“先生,您抬舉我了。我只是一個影視院校畢業的小藝人,借車說人?我還沒有這麼深的涵跟文學底蘊。”
幾聲鳥鳴掠過穹窿。
費疑舟緩緩收回視線,食指漫不經心敲了下額頭,眼神沉寂,沒有再說話,不知在想些什麼。
*
費氏祖宅位于京城西郊的金環山腰。
尋常的達顯貴豪門族,建宅地大多選在山頂,因為喜歡端立于云端的覺,將蕓蕓眾生置于足下。費家卻不然。
相傳,這座祖宅的建造是某風水大拿的指點,依山傍水,背有基,可保祖孫萬代皆庇蔭。
隨著黑勞斯萊斯駛林蔭道,參天松柏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撥開,視野迎來一片開闊。
這是一座占地超過萬平的中式園林,在封建帝王制時期,琉璃瓦是皇親國戚的專用品,如今飛轉換了人間,在現代,依然是鐘鳴鼎食之家彰顯份的不二之選。
夕灑下,琉璃瓦在下反出五彩華,仿佛媧補天時,落人間的神石。
園林別墅三層的天大臺上,此刻站著三個姿拔的俊男,一水兒的氣質矜貴珠照人。
“喂喂喂,來了來了!”
說話的孩穿一大牌高定小洋裝,烏黑長發在腦后綁起一個淑結,腳踩羊皮小靴,手拿最新式遠鏡,驚喜又興的吆喝著,“我看見大哥的清影開進來了!”
“哪兒呢?哪兒呢?讓我也看看!”接話的年輕男子不過二十四五,正是張揚不羈的年紀,原本烏黑的短發被染了時髦的淺茶,還燙了紋路,配上那斑馬紋的迪奧新品,乍一瞧,會讓人以為是米蘭時裝周上哪個走秀的模。
見費雯曼不搭理自己,費云瑯急得很。他出手,索直接一把將遠鏡搶了過來,懟到鼻梁以上,往鐵藝大門外觀。
果然,門前傭兵開了門,清影車暢通無阻,直庭院。
費云瑯認認真真地瞧了會兒,驀然一聲驚呼:“啊!”
費雯曼連忙湊上去:“怎麼了?怎麼了?看見大哥的朋友了?”
“不是。看見何助理了。嘖,這小子又換發型了,別說還帥。”
“……你是不是欠扁。”六小姐滿臉失,雙臂驕縱地往前一環,“看見何建勤有什麼好稀奇,大驚小怪。”
“喲,何生從車里下來了,繞行到了后排拉開了車門……”七爺非常自覺地當起了實況轉播員。
他全神貫注,定定盯著后排車門,等待著自家英明神武的大哥帶著那位神準大嫂閃亮登場。
這時,一旁的費聞梵眼也不抬地輕輕嗤了聲,邊繼續跟手機里的好萊塢星聊星空海洋,邊慢悠悠地揶揄:“瞅瞅你倆這沒見過世面的德,不就一個大嫂,待會兒晚飯的時候也就見到了。至于提前拿個遠鏡在這兒蹲守?”
費雯曼斜眼瞥他,說出的格外怪氣:“您得瑟什麼呀?”
費聞梵眉一挑:“兄弟姐妹里,大哥就把大嫂領我跟前來過。作為唯一一個咱大嫂本尊的人,我得瑟一下怎麼了?你嫉妒啊?羨慕啊?恨啊?”
費文曼著實汗,懶得理這個稚的四哥,翻了幾白眼過去,敷衍道:“行行行,大哥最你,你是大哥的心肝寶貝開心果。”
費聞梵寬肩微抬,出個頗為自得而又格外桀驁的笑容。
這時,費雯曼見費云瑯那兒半天沒了下文,不耐煩地打了他一下,抬聲催促:“不是實況轉播嗎?你倒是說呀。看見大哥和準大嫂沒?”
“別著急呀,人這不馬上就要從車里出來了……”
費云瑯里嘀咕著,使勁眨了下眼睛,聚會神,生怕錯過初見大嫂的神圣的第一面。
可令七爺萬萬沒想到的是,隨其后從勞斯萊斯后座下來的,既不是他最崇拜尊敬的大哥,也不是那位傳聞中禍國殃民的大嫂。
而是他們親的老爹,費善清男士。
只見老爺子不急不緩地下了車。站定之后,抬手略微整理裝,眼風不經意間一掃,好巧不巧,與遠鏡里費七爺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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