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尚道:“因懷公主殿下扶持之恩,而我在長安又沒有基,便隻能選依附於太子了。”
楊嗣:“……依附於太子?”
言尚奇怪道:“難道公主不是和太子一條線的麽?我做公主的家臣,豈不是和依附太子一個意思麽?”
楊嗣皺眉。
他想公主和太子當然不一樣,但是他看言尚坦然的神……便將話收了回去。可能這個鄉佬以為是一個意思吧。
而這般開後,楊嗣發現自己對言尚竟然沒什麽誤會了……言尚再向他行禮詢問,他就哼了一聲。
楊嗣:“你還是解釋一下你那日出現在北裏的緣故吧。”
言尚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心想這個楊三郎,恐怕是個不腦子的。都過了這麽久,居然還要他解釋這種事。
言尚心裏對楊嗣多了層認知,麵上卻不表現,溫聲細語將自己出現在北裏的緣故解釋出來。
-----
這時候的東宮正殿中,暮晚搖將自己的主意也堪堪完:“……這便是我的意思了。大哥既然要錢,自家人是最好的切口。這些年來,姑姑靠著父皇的恩寵,大肆搜刮珍寶,圈養年。姑姑那裏攢著的寶,絕對不。我的意思,便是大哥和姑姑通個話。
“要姑姑讓個利。而有了長公主以作則,大哥你都從那裏拿到錢了,管長安其他大家要錢,不就很正常了麽?”
太子沉思。
他道:“這便是最難的了。其實我早就想過,長安世家、貴族這般多,國庫缺錢的話,找他們要便是。可惜你知道我好的世家沒幾個……若是從姑姑下手,自然是最妥帖的。但這麻煩之,是姑姑為何要幫我?姑姑難道不會去父皇那裏告我的狀嗎?”
暮晚搖含笑:“這點大哥放心,我幫大哥去找姑姑便好。我定會為大哥辦好此事,讓姑姑心甘願地掏錢。其實姑姑也不容易,難道自己就不怕父皇百年之後,無人可依麽?隻是被父皇久了,不敢找大哥的關係而已。
“若是我幫大哥去,姑姑一定會鬆口的。”
太子若有所思。
他似笑非笑地看暮晚搖一眼:“不過是之前探花郎名額之事,你和姑姑有了些矛盾,我還以為你早忘了,沒想到卻是等著這個機會報複姑姑。搖搖,你現在很記仇啊。”
暮晚搖反駁道:“大哥這話的沒意思。我這是在幫你啊。公報私仇有什麽錯?”
太子笑。
他確實不在乎什麽公報私仇,甚至暮晚搖和長公主有仇,他反而很高興。
儲君之爭,本就是站隊之爭。誰的隊都不站,看在太子眼中,就和敵人也差不多。而廬陵長公主平日的作風,本就有點問題……太子想要威,很需要拿長公主開刀。
隻是礙於皇帝,太子不好開刀罷了。
但如果暮晚搖幫他安下長公主,讓長公主心甘願被搜刮,太子自然是喜歡的。
太子起,拍了拍暮晚搖的肩,欣道:“六妹,你終於能幫大哥做點兒事了。”
暮晚搖角噙一笑,目不在意地瞥向窗外。
沒有其它作用的時候,太子覺得趕嫁給楊嗣就是的作用了;而現在有了其它作用,太子就不會催婚太厲害了。
言尚給出的這個主意……確實很不錯。
暮晚搖下定決心,心想言尚這個幕僚,是收定了。
然而暮晚搖本是漫不經心地看窗外一眼,卻一下子看愣住了。看到院中,言尚和楊嗣竟然站在一起,楊嗣與言尚勾肩搭背,一起低頭擺弄著什麽……
暮晚搖疑間,太子也看到了。
太子:“……楊三不會又給我惹什麽禍了吧?”
暮晚搖:“……”
看一眼太子那驚弓之鳥的表現,不住抿忍笑。心想太子是被楊嗣坑了多次,才會看到楊嗣做個什麽,都有不好預啊?
然而暮晚搖不得不慨,言尚人緣之佳。
剛在路上時言尚還自己和楊嗣之間有誤會,現在看著嘛……這誤會應該被解除了。
-----
暮晚搖和言尚離開東宮,楊嗣就進去,跟太子言尚都跟自己了些什麽。
太子隨意道:“也罷。他幫六妹,至現在和幫我是一個意思。”
楊嗣又跟太子:“那你有一事必然不知道。這個言素臣很不簡單,他跟我,他上次出現在北裏的緣故,是因他那晚就知道長公主替換探花郎名額的事。他是專門去北裏找人,解決此事的。”
太子無言看他一眼。
直覺自己發現了一個大的楊嗣愣住,:“怎麽了?”
太子道:“……你竟然是親口聽言素臣,才知道那事是言素臣過手腳的?”
楊嗣:“……”
他:“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麽?你刻意查過了?”
太子漫不經心:“也沒有刻意查。隻是問了下那夜幾個人的行蹤,就差不多推算出來事是如何發生的了。不然你以為之後在曲江夜宴上,我為何想拉攏言素臣?隻因為他是探花郎?每年的探花郎,可是最多的啊。”
楊嗣木下臉,盤坐下。
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怒而拍案。
太子瞥他。
楊嗣怒:“所以你早就知道此事,還看我一直犯蠢那麽久?你、你們……”
他忽然一愣,恍然道:“言素臣必然也知道你已經知道了那事,所以他今才會無所謂地將事告訴了我。因為他覺得你早就知道……所以其實是你們都知道彼此知道,獨獨我不知道?我一直以為他是吃花酒去了?”
太子頓半晌,終是仰頭,忍不住大笑。
道:“孤也實在沒想到你傻了這麽久啊!若是事事都要孤告訴你……孤到底要你何用啊?”
楊嗣見他大笑,更是氣得眼紅脖子,一把將麵前的案板掀了,他怒而撲過去:“你們這種聰明人,真是太過分了!混賬!”
院中桃花紛落,侍靜默,蹲在屋簷下喂貓。
-----
暮晚搖與言尚坐車而歸,中途,言尚溫聲:“殿下剛病好,回去歇息吧。長公主那事,既然是我引起的,自然是我去長公主府上為長公主和太子搭線。”
暮晚搖默然:“長公主睡你而不,這就是你給出的投靠太子的主意?讓犧牲一點財寶,被太子在長安打麵子?”
言尚微笑。
他:“隻有這種方式,能讓不參與任何政治的長公主殿下,賣給太子一個好。”
暮晚搖:“然而我看你卻是公報私仇。我不信你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你分明是不喜歡長公主,想看我姑姑吃虧。”
言尚道:“怎能這樣呢。”
卻也沒否認。
暮晚搖瞥他,發現他眉目溫和,麵上笑意也比以前真摯了許多。顯然他現在向著,不再如以前那樣顧忌著太多分寸,很多話都不會,很多事就是做了也不告訴了。
他與的距離,走近了一些。
暮晚搖看到他笑,便心中不自覺地跟著歡喜。他使壞的時候,竟也這般明正大,讓實在……欽佩。
嗔道:“然而你隻是要姑姑吃這麽一次虧麽?你沒有什麽後續手段,就放過姑姑了?我覺得不像啊。”
言尚過來,反問:“殿下為何覺得我不會就此算了?”
暮晚搖,輕聲:“因為你那日反抗得實在劇烈啊。”
言尚:“……”
暮晚搖麵無表,像是在別人一般:“你神智都不清楚了,見到我你連麵子功夫都沒了,你那個時候的樣子……讓我覺得你完全要不行了。你被姑姑作弄到那個地步,如果隻是報複這麽一下,我覺得不太符合你的作風。”
思考:“你當時臉那麽紅,子那麽燙,你抓著我的手不放,你繃得特別,你……”
言尚麵浮起一尷尬,他快速道:“殿下不要了!”
暮晚搖促狹地看他。
看他側過臉,耳珠有點紅。他咳嗽一聲,將話題拉回去的樣子實在有點刻意:“其實太子一旦開始管長公主這事,長公主後續都不會太好。因為事一旦開閘,就不好收回了。而你姑姑的把柄,實在太多了……
“日後太子殿下隻要缺錢,隻要想起來,他都會用一用長公主。而這麽一點點放任下去,遲早有一日,太子會忍不住對長公主出手,長公主今日的權勢,會完全被太子收回。”
暮晚搖瞪圓眼,:“你這個人真可怕。人家隻是想睡你一下,你就要報複到人家什麽都被收回啊……你對想睡你的郎太狠了吧!”
言尚瞪向。
看目中揶揄,滿是戲謔。
他被欺負了一整日,被言語兌這般久,此時終是忍不住,回了一句:“我真的對想睡我的郎太狠了麽?每個都是麽?”
暮晚搖一愣,然後刷地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