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而過,一如之前那般又過了兩日,年二十八這日一早,母四人吃完早飯,還是準備上山。
邱氏從老院拿回來的是白麪饅頭,並且說「你們祖母說了,最近不用幹活了,等年後再說。」
一般過年的前三日和後三日都不用幹活,這也是過去十幾年,母幾人過的最輕鬆的幾日。
在外做工的大伯和穆清媱的爹穆合南應該也回來了。
邱氏說完,和穆清妍幾人一起,轉頭看向穆清媱。
「這個,娘,我覺得咱們可以繼續去後山,到時候在屋子後麵弄個棚子,將帶回來的野味全都養在裡麵。要不然,這兩日逮到的野味肯定會死掉或者跑掉。」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穆清薴首先附和。
剛剛還想著若是不去的話就可惜了,每日能賣好幾兩銀子呢。
邱氏展,對來說,這幾日是最輕鬆的,既能吃的好,還能賺到銀子,不去的話是真的可惜。
穆清媱懂們的心,對於現在一窮二白的來說,也是不捨得這些銀子。
不過,「娘,大姐,二姐,咱們不著急。晚上也不用給老宅送東西了,咱們就吃完午飯再去後山,直接撿些乾柴,再把野味拿回來就行了。」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還是小妹聰明。」
邱氏看看手中的白麪饅頭,一笑,「好。」
穆清媱也看了一眼邱氏手中的饅頭,「留著過幾天喂那些和兔子吧。」
這個季節,也就窩頭和饅頭可以喂,讓白路帶回來的幾顆白菜還要留著過年吃。
「好。」邱氏將饅頭隨意的放在屋中的桌子上,轉跟著穆清媱姐妹三人進了廚房。
「娘,咱們醃點菜吧,春節後就不去山上了,估計那時候抓到的野味也不多了,我們去縣城做生意。」
「能行嗎?」邱氏問出這句話不是不贊,而是沒有什麼信心。
老院的人怎麼可能任由們自己作主。
「總會有辦法的,咱們先做吧,一壇的,一壇兔的,再來一壇野菜的。」
「好。」
反正這些天全都是穆清媱作主,邱氏也由著了,就算不去擺攤,們自己也能吃。
將切小塊,放各種調料攪拌均勻,然後放進罈子裡封。
野菜也是一樣的,切碎之後放調料,同樣的封裝壇。
其實非常簡單,四個人一起忙活,很快就弄好了。
幾人剛把東西收拾好,將三個罈子抬到蔽的地方放著,大門就被敲響了。
穆清妍起跑出去開門。
屋的三人還以為是老白過來了,隻是,聽著靜不像。
「你娘呢?」一個男子的聲音,穆清媱聽著有那麼幾分悉,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
眼神掃過旁邊,邱氏和穆清薴兩人神有些說不上來,有失,有怨恨,有惱怒,總之,很複雜。
看到們這個表,好好想了一下有可能來的人,沒多久,一張模糊的臉浮現在穆清媱腦海裡。
那就是,這個的製造者之一,俗稱,爹。
「娘在屋裡。」二姐的聲音並沒有多高興和熱。
話落,聽到的就是漸漸接近的腳步聲。
吱呀,門開,穆合南走近房間,掃了一眼圍著桌子坐著的母三人,眼神在大姐的上多看了一會兒。
對於穆清媱這個病秧子,隻是眼神掃過,本沒有正眼看。
二姐跟著進門,把門關上,就站在門邊,臉上表明顯的不歡迎這個爹。
穆合南長得還算白凈,看上去斯斯文文,上穿著乾淨,整潔,布料看上去比母幾人的高檔了不是一點半點。
對比母幾人上打著補丁的破舊服,還有那長期乾活在手上留下的繭子,簡直是一種諷刺。
穆合南應該是習慣了母幾人的窘迫,並沒有覺得什麼,眼神落在邱氏上的時候還帶著點點嫌棄。
抬手,將一直背在後麵的手拿出來,隨手將一個油紙包扔到桌子上,很是優越的道,「這裡麵是二兩豬,給你們留著過年解解饞。」
穆合南放下後,下輕抬,他以為母幾人會出高興的神,再不濟也會稀罕的看那塊吧。
隻是,事有些出乎意料,們依然坐在凳子上,連站起來的意思都沒有,臉上表更是無於衷。
穆合南看此,心下惱火。剛剛他進來的時候,三人沒有站起來,他就想要發火,若不是有事,他纔不會忍著。
現在再看四人表,是本瞧不上自己帶來的嗎?
穆清媱心裡嗬嗬,對於這麼個愚孝,現在又無的爹,完全看不上眼。
他嫌棄邱氏的那眼神,幾人都看在眼裡。
也是,穆合南在縣城給人做工,每日看到的人都是所謂的有銀子的麪人,又怎麼會將邱氏這個整日乾活,麵發黃的婦人看進眼裡。
們母最近幾日雖然吃得好,但是每日上山,也幹了不活,完全沒有一點白凈的覺,與以前也沒多變化。
「這位你有事?」穆清媱實在不想管這麼個無無義的人爹。
看母親和兩個姐姐臉繃,抿著不說話,隻有來開口了。
穆合南這麼過來,還稀罕的帶了一塊塞牙的來,要說他沒有別的目的,傻子都不會相信。
「怎麼說話的?我是你爹,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穆合南聽到穆清媱說話,想都沒想,張口就是嗬斥。
「夠了,穆合南,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別對著我的孩子大呼小。」邱氏捨不得孩子委屈,直接站起。
這些年的失和傷心已經夠多了,不應該抱希。
剛剛看到桌上的,還以為穆合南對們有了一些愧疚之心呢,原來本就不是。
他那看媱丫頭的厭棄眼神就說明一切。
「你,你還敢大呼小,我看你是不想要這些了。」穆合南可是知道,母四人除了每年春節幾日能吃上白麪,其他時候都是窩窩頭,連個末都沒見過。
「我們不稀罕你這點,還是拿回去孝敬你那好母親吧。」穆清媱站起,站到邱氏邊,看著穆合南的眼神也是冷冷的。
想知道這個爹過來做什麼,剛剛他的眼神在大姐上多停留了一會,很有可能是關於大姐的親事。
「反了你了,大人說話,你」穆合南說著話,抬手就要打在穆清媱上。
穆清媱纔不會他這一下,拿起爐子上的茶壺往前一舉。
穆合南的手直接打在茶壺上,隻接瞬間,手就被燙紅一大片,裡麵灑出的水更是直接潑在他上。
「混賬東西,你還敢拿水潑我,你這個不孝的賤丫頭。」穆合南被穆清媱這作氣的跳腳,急赤白臉的左右看看,想拿什麼東西教訓。
邱氏和穆清薴也被穆清媱的反應嚇了一跳,不過們還是站在穆清媱這邊的。
「哼,不孝?我沒吃過你一口飯,我憑什麼孝順你?就憑,因為你,我落了一的疾?還是憑,因為你,母親和姐姐這十幾年的苦?再憑,因為你而讓我們母被當牛做馬的使喚十幾年?」
穆清媱本不給他任何麵子,他過來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乾脆豁出去的和他鬧掰了,正好借著這次離那些吃人的東西。
「你這個該死的丫頭,若不是因為你,們怎麼會被趕出來,你還敢說老子。」
穆合南氣急敗壞的拿起手邊的凳子就要砸下去,穆清媱舉起手上的茶壺。
「你敢砸,我就用開水澆你。」
邱氏也拿起一個凳子,雙眼通紅,「穆合南,你如果敢對我兒手,我不會饒過你。」
大姐和二姐不敢有什麼作,但是兩人看著穆合南的眼神也是充滿失和惱怒。
這就是們的親爹,明知道小妹不好,竟然還要拿凳子砸,這是不想們好過嗎?
「你們反了嗎?一群賠錢貨,若不是看在你們還有點用的份上,老子早就死你們了。」
穆合南被突然反抗的母幾人嚇到了,但是多年的迫讓他心中更多的是憤怒。
他以為,自己養著們這些不值錢的子,們不知道恩戴德,竟還敢對他無禮。
不僅是不孝,更是造反,不想吃飯了。
「你纔是賠錢貨,你全家都是賠錢貨!」穆清媱可沒被這麼罵過,怎麼能一個陌生人的氣。
「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沒人好好管教你了是吧。看我今日不」
「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啊?對媳婦和孩子不聞不問,竟還有臉說什麼養著我們?你他媽有沒有良心,娘和姐姐每日累死累活就換一點窩窩頭,別噁心人了,以後我們還真不需要你養了。」
穆清媱躲開穆合南要砸過來的凳子,直接將手中半開的水潑出去。
「啊!你個賤丫頭,你找死。」穆合南怎麼也沒想到會被自己兒拿滾燙的水潑。
即便隔著厚厚的棉,那沾到麵板的熱水也足夠燙傷一大片。
穆清媱本不管他如何,說話也不給他任何麵子,「為丈夫,在自己媳婦懷孕的時候將趕出家門,連懷孕的時候都不讓休息,你自己覺得你配當這個爹嗎?」
穆清媱早就對那一家極品不滿,現在上這麼個爹,不對他撒火都對不起母親和姐姐們這十幾年得苦。
邱氏眼淚流出來,捂著痛哭。
這些年,經常在夜裡流淚,所有的苦都自己嚥下,在孩子麵前還是堅強的母親。
隻是,太無能了,不能讓孩子跟著過好日子。
邱氏一哭,穆清薴和穆清妍兩人眼眶兜不住眼淚了,走到邱氏跟前,三人一起落淚。
穆合南看此,眼中沒有毫愧疚,更不能會母幾人的心,他現在隻想打死那個逆,連過來這裡的目的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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