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日一早,攝政王府的馬車載著晏梓臨與穆清媱一起朝丞相府而去。
今日是三公主與盧鴻親的日子。
上個月三皇子親的時候就說了,給三公主一個月時間。
事實上,三公主確實不敢再繼續‘病’下去。
於是,這親的日子便定在了今日。
“王爺,我覺得三公主應該不會順利嫁過來。”穆清媱懶散的靠在晏梓臨上。
“丫頭怎麼會這麼說?”
“因為三皇子這個時候和王爺作對,說不定會支援三公主鬧騰呢。”
晏梓臨眼神輕閃,角淡淡勾起,“等會兒就知道了。”
“王爺有沒有查到三皇子準備如何對付王爺?”
昨日六皇子稱病,六皇子府閉門謝客,不準任何人進出。
估計三皇子也察覺到了什麼,這個時候是絕對不可能無於衷了。
“今日就能知曉。”晏梓臨輕輕一笑,不多說。
穆清媱轉頭看著眼前的俊臉,“王爺就別保了,告訴我吧。”
說著話,還抱住晏梓臨的胳膊晃了晃。
晏梓臨寵溺一笑,“好。不過這件事本王也不是很確定。”
“快說。”
“暗衛查探到,今日三公主應該會鬧出一些事不嫁,然後引本王過去。三皇子好像無意間得到過一種藥,可以無聲無息的讓人中毒。”
“啊?”
“本王邊暗衛太多,加上全都是高手,三皇子直接對上完全沒有勝算。所以隻能用見不得的毒之法。”
“又是毒藥。”穆清媱擰眉。
晏梓臨眸了,“準確的說不是毒藥,是一種靠近了就會讓人麻痹的植,就算是習武之人也逃不過。”
穆清媱聞言,一臉思索。
“可以麻痹人的植也就兩三種。而且,如果威力比較大,聽上去也有點邪乎。”
“倒不是威力大。暗衛說,昨日晚上在淑妃的寢宮發現三皇子府的人送去一樣東西,是直接放在淑妃宮中的大殿上。”
“而且,那之後,房間便不讓任何人進了。”
穆清媱緩緩點頭,“我明白了。那植會慢慢將麻痹人的毒素散發在房間裡。到時候引王爺坐在裡麵等候便會讓王爺不覺中毒。”
“確實。”
“王爺,我跟你說,這樣”穆清媱眼底狡黠的笑意閃過,趴在晏梓臨耳邊耳語一番。
晏梓臨挑眉,看著壞笑的丫頭,角弧度上揚,“本王沒打算進宮。”
“啊?那我豈不是白出主意了?”
晏梓臨摟住穆清媱的腰,“不會,本王等會兒就讓人去辦,那植還是早點銷毀比較好。”
“恩。”穆清媱半趴在晏梓臨懷中,微微抬頭,“王爺,古彥昨日沒有做什麼吧?”
提到古彥,晏梓臨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沒有,一直在行宮沒出來過。”
穆清媱有些擔憂的道,“王爺,你說古彥會不會”
“本王不會讓任何人打丫頭的主意。”
“恩。”
“王爺,姑娘,到了。”
“好。”
兩人下車,被丞相府的人畢恭畢敬的請進去。
盧鴻已經去迎親,府中不員都帶著家眷前來。
穆清媱一直跟在晏梓臨邊,等著時辰緩緩流。
將近午時,這花轎還是沒有到的意思。
盧丞相正要讓人去問問況,一個下人氣籲籲的跑來。
“丞相大人,不好了!三公主在自己的寢宮吊了白綾,死活不上轎子。”
盧丞相聽言,抿,“公子呢?”
“回相爺,公子還在宮門口等著。”
盧丞相轉,看向主位的晏梓臨,“王爺,這”
本來一個庶子親的事本不值得驚這麼多人。
可這個庶子是今科狀元,還與三公主定了親。
尤其,這親事是王爺親自下旨賜的,自然不會草率的辦了。
現在三公主臨到上花轎的時候鬧出這樣的事,這本就是故意給他們丞相府臉看啊。
晏梓臨麵如常,看向來稟報的下人,“讓盧鴻回府吧。”
“啊?”小斯懵了一下。
回府?不接三公主了嗎?
晏梓臨下完令,那邊盧丞相也愣了一下。
不過,還是對小斯擺手,讓他按照王爺的命令去辦。
王爺既然這般說,自然有其用意。
晏梓臨也不看大廳中幾人的反應,抬了下手,“邢寒。”
“去頒旨,盧鴻與三公主的親事取消。三公主想自殺便隨去。
人若是死了,好好安葬。若沒死,立刻送去守皇陵,一輩子不得出皇陵半步!”
晏梓臨話音剛落,大廳沒有任何聲音,氣氛也凝滯了幾分。
“去辦吧。”
“是。”邢寒沒有任何猶豫,抬腳離開。
穆清媱挑眉,原來晏梓臨本沒打算去皇宮著三公主嫁。
其實想想也很好理解。
這三公主原本應該是必嫁的,估計是三皇子出了這麼個主意,讓三公主鬧騰一番。
三皇子肯定以為晏梓臨不會收回賜婚聖旨。
畢竟,施竹筱已經死了,那聖旨等於已經食言一半。
三公主和盧鴻若是不能親,那就等於無視了攝政王的旨意。
三皇子以為,就算是為了麵子,攝政王也會親自過來威三公主上轎子。
隻是,當邢寒捧著聖旨到了三公主宮殿的時候。
聖旨一讀完,淑妃母子三人臉立刻發白。
“母妃,皇兄,怎麼,怎麼會這樣?”三公主看著放下聖旨就離開的邢寒,不想接這個現實。
“皇兄,你說過的,把攝政王引過來抓住他,我就可以不用嫁了。等你做了皇帝,我就能和小王爺聯姻了!皇兄,你看看這聖旨寫的”
三皇子抬手,讓下人全都離開,眼底神霾下來。
他也沒想到事會變這樣。
他以為攝政王之前給三公主和盧鴻賜婚,定然不會希有人忤逆他的命令。
可是,現在誰能告訴他,攝政王為什麼自己把自己的聖旨給推翻了?
淑妃此時也慌了。
之所以同意兒子的這個提意是因為兒一直因為親的事鬱鬱寡歡。
明白三公主嫁給古彥的可能很低。
但是,也不想自己的兒嫁給一個庶子。
就算是狀元,也擺不了盧鴻是個庶子的事實。
既然能把親事取消,還能讓自己兒子坐上皇位,這樣一舉兩得的事,自然同意。
可,現在事大大的出乎意料!
而且,兒要麼死!要麼一輩子守在皇陵!
攝政王這是完全沒有留麵,是在的兒去死!
“母妃,我不要去皇陵,我不要去!小王爺來了京城,他現在就在行宮,皇兄,我要去見他,我要去見他!”
三皇子眼神暗暗,臉起伏不定,“母妃先給皇妹收拾一下,皇兒這就去行宮拜訪小王爺。”
“皇兄,你是答應了是嗎?你願意幫我了是嗎?”三公主聽言,眼底都是欣喜。
“皇妹別著急,本皇子先去試探一下小王爺的意思,你且等著。”
三公主聽言,忙不迭點頭,“好好,皇兄快去,皇兄快去!”
淑妃眉頭微蹙,好看的眉眼間多了幾分擔憂。
這件事應該沒那麼容易解決。
那大乘國的小王爺素聞是個我行我素又難纏的子,三皇子去找他,肯定是為了其他事。
這邊淑妃還沒來得及代一聲,三皇子已經轉出門了。
“哎!”淑妃重重嘆了口氣,“下來吧。”
“恩。”
三皇子出了寢宮,看著滿院子包著紅綢的箱子,語氣沉沉道,“全都收了吧。”
“是。”下人看三皇子臉,心中不管如何想,恭敬應下。
三皇子剛出院子大門,那邊一個護衛臉難看的上前。
“殿下,那**草死了。”
“死了?!”三皇子咬牙,“昨日送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突然就死了?”
“回殿下,奴才也不知道,隻是按照殿下的吩咐,每半日檢視一次。今日早上還是好好的。”
護衛臉上染上幾分惶恐,“剛剛屬下過窗戶再去看的時候,那上麵的花已經凋零了,整顆枝葉全都垂落了。”
三皇子步子一轉,快速朝淑妃的宮殿走去。
進去,殿門大開著,門口守著的兩個護衛安然無恙的站在門邊。
三皇子大步踏進去,看著整顆草蔫的垂在地上,確確實實一副即將凋零的狀態。
“是誰澆的水?”
那花盆裡的土看上去是的,應該剛澆過沒多久。
一定是有人趁著澆水的時候把花弄死了。
護衛臉閃過害怕,“回殿下,奴才們一直守在四周,沒有任何人進過這間寢宮,更沒有人來澆過水。”
三皇子神沉,“廢!”
剛想發脾氣,想了想,抬手,“拿回府中,看還能不能救活。”
“是,屬下這就去。”
三皇子沉默的站了一會兒,甩袖,轉出了大殿。
一路出宮,聽著外麵議論著今日取消的親事和攝政王那個聖旨,三皇子眼底沉沉。
這次親事之後,和丞相府的關係又破滅了一些。
原本關係很好的兩家,現在因為三公主的親事屢屢讓丞相府沒麵子。
盧丞相心中不可能沒有任何想法。
就算盧茹婧現在是三皇子妃,但真正站隊的時候,丞相府不一定就會傾盡全力的支援他。
那個盧鴻從一開始就是被攝政王看重,別人不敢說,盧鴻肯定不會站在他這邊。
馬車一路到了行宮,三皇子讓人去通稟,找古彥。
行宮的一個院子裡,古彥正在暖亭的椅上躺著。
聽到三皇子過來了,古彥眼神輕閃,“三皇子?這倒有意思了。小爺若是沒記錯,三皇子的妹妹今日親。”
“回小王爺,剛剛得到訊息,三公主與盧狀元的親事已經取消了。”
“哦?取消?”古彥角輕勾,臉上笑容邪肆。
“是。”莫說完,也不等古彥開口問,直接道,“盧狀元的花轎到了宮門口,但是三公主鬧著上吊,不願上花轎。”
“這事傳到攝政王耳中,攝政王當即便取消了兩人的親事。並且下旨,三公主要麼自殺,要麼去皇陵守一輩子。”
“嗬~悶葫蘆還是這麼冷無啊。”古彥說了一句,眼底神幽幽,也不知道此時是何種心。
“小王爺可要見三皇子?”
“恩,讓他進來吧,小爺還真好奇三皇子找小爺做什麼。”
“是。”莫行禮退下。
從昨日到現在,他和莫白兩人都不知道自己主子在想什麼。
他們明白,小王爺是因為昨日被穆姑娘拒絕的事才會這樣。
那盒子中,是大乘國皇室隻有皇後纔可配戴的冠發簪。
小王爺不遠萬裡,冒著生死來到這大瀚。
穆姑娘卻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了。
別說主子心裡不是滋味,就是他心裡也為自家主子報不平。
這不是簡單的一個簪子,而是小王爺的。
就算穆姑娘對自家主子沒有任何,也不能那般直接的傷了主子的心。
可,他的理智又覺得,穆姑娘這麼做是對的。
若是穆姑娘帶著攝政王未婚妻的份還和主子牽扯不清,那纔是真的過份。
隻不過,心裡明白是一回事,看著自家主子沉寂又是另外一回事。
反正他心裡很矛盾。
因為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安靜的小王爺。
甩甩頭,莫看著站在不遠的三皇子,麵無表上前,“三皇子請。”
三皇子點頭,跟著莫一起朝暖亭走。
古彥看三皇子那一沉鬱之氣,怎麼覺和自己此時差不多狀態。
看到三皇子不高興,古彥的心突然就好了不。
“三皇子,許久不見啊。”古彥仍然躺在椅上,沒有起的意思。
三皇子看著,完全不介意,站到亭子中間,直言道,“本殿有事想與小王爺商議。”
古彥挑眉,“哦?我與三皇子素來都是點頭之,不知三皇子和小爺有什麼可商議的事?”
三皇子抿,看了看守在亭子裡的莫和莫白,“小王爺,這件事,本殿想單獨與你商議,關於攝政王妃。”
聞言,古彥眸子一晃,好像有了些興趣,對莫兩人擺手,“你們先下去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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