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葶一聽事就沒那麼簡單,心頭了,又問道:“還有呢?”
蕭知珩顯然也沒有想到還會繼續往下問,若是旁人,他話到此就不會多言了。但問了,他也并不想瞞著。
他緩聲說道:“有人想趁機興風作浪,孤或許要渾水魚。”
葉葶擔心,急急道:“那殿下豈不是有危險?”
蕭知珩:“不會。”
葉葶不信,都說是興風作浪了,必然離不了謀詭計,肯定是大事。
蕭知珩看焦急,嘆道:“蘇淵給孤安排了那麼多侍衛,你當都是擺設的嗎?這事早晚都要來,孤心里有數,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可是……”
“沒什麼可是,”蕭知珩輕笑著,語氣有點冰冷。他慢條斯理地說:“孤什麼都不做,也不見得別人會放過孤。陛下最擅帝王權衡之,既然他在幾個皇子之間猶豫不決,那孤便替他盡早下決定。”
棋局不如人意,不如將它全掀了。反正他也早就膩了。
蕭知炎要造反,那就幫他一把。只有真正反到宣帝面前,才能捅到要害。
葉葶腦子有點,就問了一句,“可陛下不是選殿下了嗎?”
自從太子殿下好起來了之后,又是朝聽政,又是辦差的,宣帝的態度分明是向太子這邊傾斜的……
“你在想什麼?陛下無人可選,無奈之下選了孤,是因為孤這個太子沒病死,剛好是用來制衡蕭知珂一黨的棋子罷了。”蕭知珩聽說,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道:“他除了自己,誰都不選。”
宣帝心中最重要的,永遠是自己,自己的權力,自己的皇位。
葉葶聽得心里有點涼,皇室父子深什麼的,果然都是假的。
不論是哪位皇子,只要在權力的漩渦里,退不出去,就早晚都要走到這一步的。
太子殿下要是想平平靜靜地活著,這一場爭斗就避免不了。
蕭知珩見久久不說話,眸暗暗地流轉著,便輕聲問道:“害怕嗎?”
葉葶一愣,然后點了點頭。
沒等蕭知珩再說話,就深深地說道:“這世道危險,我怕殿下應付不了。”
蕭知珩一愣,微微低了頭,他的心忽然就靜了下來。
他輕輕地笑了笑,故作輕松地輕逗道:“是怕孤應付不了,當小寡婦嗎?”
葉葶就有點哭無淚,直言道:“殿下,不是說過了,殿下死了我也不活了。”
也活不了了。
蕭知珩一下就沉默了下來。
半晌,他再說話時的嗓音低低的,像是在跟也跟自己保證一樣,道:“那孤一定得好好活著。”
葉葶想說什麼,蕭知珩便清淺地低頭吻了一下的額頭,“天快亮了,孤明天要進宮,睡吧。”
葉葶也擔心他折騰那麼多事心疲憊,點了點頭,就沒有再多說話了。
這場雨下了一整夜。
第二日,蕭知珩果然就進宮了。
天子行親耕禮的諸多事宜已經安排妥當。宣帝這幾日神比先前好了一些,不是召見太子,還有最近備冷落的四皇子也沒有落下,也召進書房說了好幾回的話。
宣帝這手心手背的護著,眼看是要一碗水慢慢端平的意思。
而四皇子識時務,也很會審視奪度,眼看自己境好了,便及時行孝,一天三趟地請安問好,甚至冒雨跪了幾天,宣帝神漸好,到底心生不忍,便將四皇子的錯事暫時放下了。
四皇子得到宣帝寬恕,也沒下功夫,很快為自己爭取到了好。
此次伴駕隨行的名單上就多了他。
蕭知珩冷眼相看,心沒有一一毫的波。
朝會散后,同行的蘇淵搖頭,苦笑道:“陛下當真是……哪個都不偏袒,勢均力敵,可不就是讓人爭得你死我活嗎?”
蕭知珩神冷淡,道:“這種事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有什麼可奇怪的?”
蘇淵扯了扯角,心道不奇怪,就是尤其讓人心寒罷了。
不過太子殿下本人已經看淡一切,他這個外臣自然也不好多說。
…
出發當日,連著下了好幾日的雨終于停了。宣帝心不錯,伴駕的麗妃在旁溫小意地伺候著,浩浩的儀仗隊一路平安無事地到了皇城十里外的天壇宮。
宣帝的神頭不錯,似乎是沒有到舟車勞頓的影響。
一行人到時正好是定好的吉時,天際春初現,隨行員直呼天意,宣帝龍心大悅,當即便下了田。
一般來說,皇帝行親耕禮,同行的皇子多也得意思意思,下個田泥地以示天威,親躬踐行。
四皇子自然是當仁不讓。
而蕭知珩經路途勞頓像是了涼一般,面微白,有些不好看。宣帝寬仁慈,命人送太子到天壇宮那邊休息。
蕭知珩謝了恩,便轉去了天壇宮那邊。天壇宮是一建造皇城外的行宮,造得跟宮里很相似。
蕭知珩對著地方并不悉,他走在路上,默不作聲,暗暗留意著周圍的一切。
到了一宮宇,領路的監低聲道,“太子殿下,此便是您今夜休息之地。”
蕭知珩遠遠地看了眼主宮的位置,似是無意地說了一句,“這離天壇倒是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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