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想不到的骯臟,想的到。
宮里的腌臜污穢的事請見過太多,想到險些有可能會釀的大禍,蘭嬤嬤只覺得渾冰涼,心臟都快停止跳。
蘭嬤嬤不住的在心中謝神佛,萬幸公主這次沒有遭遇到傷害,否則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
*
太子東宮。
游廊下,顧意菀端著湯膳在走,才轉過拐角,便聽見從寢殿傳出的一聲怒喝。
“孤昏迷三日醒來,你就告訴孤這個?數千軍連區區幾個刺客都抓不到,全是廢!”
蕭衍鐵青著臉靠在迎枕上,口扯傷口,劇烈的疼痛讓他眉眼間的戾愈重。
“殿下息怒。”來喜伏跪倒在地,額頭上冒著冷汗,“除去逃的四個,另外兩個刺客在被軍抓獲前就先咬碎口中毒藥而亡,只怕這些都是死士,即便抓到,恐也難問出線索。”
蕭衍語氣寒涼,向來喜的目如刃,“這就是他們辦事不利的借口?”
來喜不敢再言。
那日為首刺客所言的意思,分明是在說背后指使之人意在太子之位,如此按耐不住要取他命,蕭衍眸冷厲,“去將司徒慎給孤找來。”
“是。”
來喜領命退下,又聽蕭衍吩咐,“將長寒宮的那個侍也一并傳喚。”
……
謝鶩行由來喜引著走進東宮,繞過游廊亭臺,停在正殿前。
來喜請示過后,帶著謝鶩行走進殿中。
視線不著痕跡的在蕭衍無力垂著的兩條手臂上掃過,看來自己那兩箭準頭不錯,謝鶩行躬下腰行禮,“奴才見過殿下。”
蕭衍目瞥向來喜,后者會意,合上門退下。
“將那日的事仔細說來。”蕭衍傷重,上的氣勢卻不減,上位者的迫向謝鶩行。
謝鶩行微垂著頭,短暫的惶恐后,一五一十的對蕭衍說出那日的事——
“回殿下,那夜公主與四公主飲多了酒,奴才奉命去取醒酒湯,回來卻如何也找不到公主,慌張之下,就尋到了林中。”
蕭衍聽他說到霧玥,沉的容變得更為難看,所幸刺客闖進來的時候,他并沒有做什麼。
謝騖行注意著蕭衍的神,眸漸漸變冷,轉瞬的功夫又恢復如常,繼續道:“奴才還沒找到公主,就先一步聽到打斗聲,便過去查看,就看見了殿下遭人襲擊的一幕。”
蕭衍審視了他片刻,看向他傷的肩胛,“你來的及時,救了孤一命,要是那肩再刺偏一點,你的命就沒了。”
“想要什麼恩賜?”
謝鶩行卑躬道:“奴才不求賞賜,殿下與公主一樣,對奴才有莫大的恩,只要殿下無恙,奴才別無他求。”
蕭衍再次打量起他,“你倒是衷心。”
“奴才只是憑心做事。”
“好一個憑心做事。”蕭衍面贊許,接著又問:“你對那日的刺客可還有什麼印象。”
謝鶩行思忖幾許道:“回陛下,奴才雖沒看見幾人的樣貌,但注意到幾人所持的兵似有不同。”
“哦?說來聽聽。”
“刺客所用的劍,一刃看起來與正常劍無區別,可另一刃上布滿倒鉤,形似……”謝鶩行似乎在想該怎麼形容,片刻才一抬眼道:“似犬齒。”
謝鶩行說得這些蕭衍已經知道,但還是對他的細心和敏銳略意外,不由得另看了兩眼,“還有別的嗎?”
“還有一點奴才覺得奇怪。”
“說。”
“營地有軍把守,慶功宴更是把守森嚴,奴才愚見,若要行刺,最好的時候就是在狩獵之時,那時眾人分散行,保護也最薄弱,可刺客卻挑在慶功宴的晚上。”
謝鶩行聲音放輕緩,一點點引著蕭衍的懷疑,“這一點就不和常理,除非,他們提前知道殿下會在宴上離席,獨自去到圍場……”
蕭衍顯然想到了什麼,神變得森冷。
“而看刺客圍堵的方向,顯然是有計劃的行。”謝鶩行擰著眉百思不得其解,“殿下必然是有事才會深夜去圍場,就是不知殿下可有向誰過。”
蕭衍犀利的眼眸陡然變的狠辣,他自然不可能與誰說,除了來喜……
他看向謝鶩行,“孤與你一樣是去尋五公主,孤瞧見四公主與五公主開玩笑,玩鬧讓婢將帶出圍場,放心不下,才前去查看。”
謝鶩行聽罷明顯一愣,串起原委后神從震驚到忿然,朝著蕭衍一叩首,“四公主再三針對公主,實在欺人太甚,長此以往,奴才擔心公主會到傷害。”
“妄議公主,還不住口。”蕭衍呵斥住他。
蕭衍只知道蕭汐寧下錯了藥,并不知后面的事,想到這一切都是源于蕭汐寧做的好事,膛里的怒火就又漲了幾分。
不過好在下錯了藥,不然現在事更麻煩。
見謝騖行依舊低磕著頭,從他冒死擋劍,到對霧玥的態度,確實算得上衷心。
“四公主是縱了些,孤自會去教訓,你放心,孤不會讓五公主再委屈,”蕭衍揭過話,讓他繼續說。
謝鶩行心下譏笑,蕭衍果然不敢讓人知道他那些骯臟齷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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