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循回來時,阿鳶剛把他的鞋子做好。
看到小通房手中針腳細的靴子,衛循周的冷氣都散了許多。
“以后這些繡活都給下人去做,你缺什麼也讓下人送來。”
阿鳶給他做東西,衛循雖然高興,但到底心疼。
“妾平日閑著無事,做這些能打發時間......”
阿鳶被他握住手,男人指腹的繭在掌心挲,疼中帶著些麻。
低著頭,態度溫順但語氣中卻帶著拒絕,刺繡是僅有的喜好,不想放棄。
掌心挲的指尖頓住,衛循盯著的發旋,沉許久開口,“你若覺得無聊,我給你間鋪子打理。”
阿鳶猛地抬頭,正好撞進男人沉靜的黑眸中。
看出來衛循說的是真的,可鋪子是主子才有資格擁有的私產,一個通房哪里配。
阿鳶強住心底的,搖頭,“妾大字不識一個,又哪里能打理鋪子,爺別取笑我。”
衛循勾住的指尖,越發覺得自己的決定正確,“不識字,我教你便是了。”
因著得罪景王,元帝到底惱了他,衛循休沐在家,正覺無事可做。
再加上他要和沈秋瑜親,衛循自覺虧欠阿鳶,更想對好一些。
阿鳶推拒幾次,都改變不了男人的決定,只能答應。
......
外書房,衛循讓人換了張大的桌子,讓阿鳶坐在他邊。
阿鳶年時是學過幾個字的,謝父從不信子無才便是德的話,覺得兒多讀書才能明事理。
只是他去的早,謝父謝母死的時候,阿鳶才剛背完半本三字經。
后來流落春煙樓,嬤嬤們只教伺候男人的本領,時間久了,那些學過的字也漸漸生疏。
衛循拿出他時的字帖給阿鳶臨摹,可別看阿鳶針的嫻,但握上筆,這手就像不是自己的,怎麼也寫不好。
咬著,暗暗給自己較勁,小通房悶頭描字的模樣都看在男人眼中。
衛循角輕勾,起站在后。
阿鳶突然被人圈住,后背靠著男人寬厚的膛,手也被他握住。
微微愣神,男人的手指在頭上落下,伴隨而來的是男人低沉的嗓音,“專心些。”
阿鳶臉一熱,連忙將注意力集中在手上。
衛循握著的手,教正確的持筆姿勢,“手不要握著筆桿,用指腹著......”
男人耐心時是最好的老師,阿鳶乖乖聽著,按他的教導執筆寫完一個鳶字。
這是第一次認識自己的名字,父親為取名鳶字,是盼著能像鳶尾花一樣,擁有旺盛的生命力,在逆境中也能活下來。
看著紙上的字,阿鳶鼻尖有些酸。
男人看不出的表,握著的手又在旁邊落下一個循字。
兩人份注定不能對等,衛循能做的就是給更多的底氣。
“好好學字,鋪子我已經讓長遠給你置辦下來了,你想賣什麼盡管跟他說。”
阿鳶沒有家世支撐,只能仰仗他,這鋪子便是他送給阿鳶的補償。
有衛循教導,阿鳶進步很快,一個月的功夫就能默背下來三字經了。
外書房是衛循辦公的地方,阿鳶卻能日日待在這里,寵的傳聞更是在府中傳開。
衛老夫人為此生了不的氣,還是衛瑾好言將勸住。
“娘,得趕讓阿瑜嫁進來,有管著后宅也能規矩些。”
“嗯。”衛老夫人沒反駁,讓婆子拿來黃歷,翻了個臨近的好日子,“那便將婚期提前至臘月初十。”
如今已經是九月,到臘月也就兩三個月的時間。
......
自跟衛循定了親,沈秋瑜的郁氣一掃而空。
因著外室子的事,的閨中好友都跟疏遠,沈秋瑜這樣驕傲的人,哪里能忍得了。
慣了高高在上的優越,最厭恨別人的奚落,現在有未來世子夫人的名頭,又重新出現京城貴的社圈中。
“以前常聽人說沈娘子肖母,我還不信,如今見到你這容人的氣量,我才知傳言是真真沒錯!”
沈秋瑜剛出現在宴會中,就有人拿打趣。
沈瑞養外室的事暴后,沈夫人也鬧過,或許是多年提心吊膽瞞的事終于被揭開,沈瑞干脆破罐子破摔,沈夫人鬧他就直接宿在外室那里,連家都不回了。
沈夫人被寵幾十年,子頗為單純,沈瑞一生氣就先忍不住認錯求和,還提出將蘇耀祖記在自己名下,當親兒子對待。
這事在京城傳遍,已經了貴婦圈的笑話,各家主母都拿這事教育兒,日后嫁了人定要管住男人,別被個妾拿了。
同為母,沈秋瑜不僅不以為戒,還上趕著重蹈覆轍。
衛循那個通房貌至極,絕不是沈秋瑜能比的,就算嫁進去,也得不到男人寵。
周圍的奚落嘲諷聲不絕于耳,沈秋瑜袖中的手驀地攥,臉上還維持著溫大度的模樣。
“為人婦者,當以掌家為夫分憂,若只沉湎于妻妾爭斗,未免小家子氣。”
“你!”
這話說得高高在上,讓人連反駁都不能,畢竟誰也不想承認自己容不下小妾,一旦善妒的名聲落下,親事自然要影響。
“虛偽!”
角落里,一個容貌憨的姑娘翻了個白眼,便是之前跟衛循差點結親的林尚書兒林清霜。
林小娘子剛及笄,被家里父母、哥哥們寵得天真無邪,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
看不上沈秋瑜,對那番冠冕堂皇的話更是嗤之以鼻。
不信,這世上有哪個子能容得下妾室通房,反正不行。
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心里眼里都只有一個人。
衛循雖好,但不喜歡,能跟衛循退親,高興還來不及呢。
宴會無聊至極,林清霜不耐煩跟這些人寒暄,手打了個哈欠,小丫鬟的手臂,小聲說道,“待會兒我們便先離開,聽四哥說文書齋新上了話本,還是關于謝小將軍的,咱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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