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海領了他的意思,便去外面請了李玗與晏遙進來,有意無意地輕聲提點了一句,說道:“即便是尋常人家,做兒子的,又哪有與父親置氣的呢。”
說完,福海卻停下腳步,轉過子,象征地自打了一,說道:“是老奴多了,殿下與太子妃勿怪。”
晏遙聽出了他話里的提醒,激道:“哪里的話,福總管是心細之人,往后還要勞煩您多多提點。”
福海連說了幾聲“不敢”,余卻向晏遙投去贊許神,而后轉過,在前面繼續帶路,不再說話。
有了福海這句話,晏遙這心里,卻總算是稍稍一寬。
正如李玗所言,圣上如今并不想遂了張貴妃的意愿,否則,以福海之機警,又豈會在此時“多”。
他這不是多,分明是在向李玗示好。
圣上的,終究是撐不了幾年了,而這后宮之中,張貴妃自有自己的心腹,不會重用于他,所以,福海才選擇了看似不得圣心的太子。
這也正是他的聰明之。
晏遙一面走著,一面思索著這些人的曲折心思,竟是品出些別樣意趣。
可面上看起來,卻是一副深沉模樣,眉頭微蹙著,好似在想什麼煩心事。
李玗因而靠近,冷不防掐了一把的細腰,晏遙的雙眼倏地瞪大,眉頭也一下舒展了開來,神微帶嗔怒之意。
“皺眉,容易老。”李玗在耳邊一本正經地輕言了一句,而那只作惡的手,此刻已然反扣于背后。
“你……”晏遙剛想斥他一句“輕浮”,一抬頭,兩人卻已然行至思政殿殿前,便只好止住不提,心中卻腹誹:
怎麼到頭來,反倒是了那個最張的了?
福海只當聽不見后面的靜,先一步了思政殿,對李臨說道:“圣上,太子與太子妃到了。”
里面遲遲沒有回音。
第20章
晏遙朝里面看去的時候,李臨雙目閉,用手撐著腦袋,竟像是又睡過去了一般。
遲疑著看向李玗,猶豫著要不要進去,李玗卻拉起了的手,與一同踏進了思政殿的大門。
聽到靜,李臨倏地睜開了雙眼,言語中似有不滿,“還是那般沒規矩。”手中則似是隨意地將面前的幾本折子都疊到了一塊兒。
李玗剛要開口爭辯,卻被晏遙扯了扯袖,他只好跟著一同行禮,口呼“父皇圣安。”
“嗯。”李臨咳嗽幾聲,抬了抬手,讓李玗與晏遙起來。
福海應聲上前,替他奉上一杯清茶。
李臨手捧著茶杯,對底下問道:“何事?”
他當然知道李玗今日過來為的是哪樁事,他只不過是想教他親口說出來,有求于他。
可李玗偏不,他的雙眼就那樣直視著自己的父親,子站得筆直,不偏不倚,語氣平常,不卑不,“兒子被人構陷,心里不服,請父皇主持公道。”
李臨見他如此,眉頭又皺了幾分,咳嗽得也更加劇烈了些,福海亦是眉頭蹙,他上前想要替李臨拍拍背,順一順氣,李臨卻一擺手,制止了他。
福海只好退到一邊,目下垂,只盯著腳尖。
“構陷?呵。”李臨冷哼一聲,將那疊折子拿起,又猛地在桌上一摔,道:“太子好牌面,這朝中竟有這樣多的要臣,聯名上書要構陷于你!”
福海猜的不錯,他本是不愿在這件事上為難李玗,只是那邊拿出了這許多的“證據”,他一時也不好代罷了。
原本想著,李玗若是服個,他貴為天子,那些人的,要堵上卻也不難,可他這個兒子到了這樣的時候,卻偏偏仍是不肯順他的意!
李玗不言,晏遙卻已然跪下,“父皇息怒。”
李臨看一眼,卻并不說話。
晏遙抬頭,又道:“此事本是不到兒臣置喙,但此事關乎兒臣的母家與夫君。兒臣既知,不敢,也不能不稟告于您。”
李臨聽了這話,面才舒緩許多,他呷一口茶,然后對晏遙說道:“起來說話。”
晏遙稱“是”,起了,李臨又問:“你倒是說說,這里頭有什麼?”
晏遙眼珠一轉,大著膽子說道:“兒臣以為,憑那些所謂的證據,就給太子殿下安上一個謀逆大罪,未免太兒戲,也太稽了些。”
李臨聽到“兒戲”二字,臉稍變,眼睛快速眨了兩下,卻還是揚了揚下,示意晏遙接著往下說。
“首先是那所謂的證——”晏遙說著,頓了頓,自袖中取出一封書信,才又繼續說道:“兒臣有一,想呈與父皇過目。”
雙手托著那封信,舉高于頭頂。
李臨一點頭,福海便走了過來,接過了手中的信,確認過里邊只裝了薄薄一頁紙后,才將它呈到了李臨面前。
李臨拆了信,將里面的紙攤開來看了,眼中緒復雜難明。
福海站在他側,瞄了一眼,紙上的容,后背卻是起了一層冷汗。
那信上寫的同樣是一封用長公主口吻所撰寫的罪己書,只是幕后主使者,卻從太子變了五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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