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言言！”

沈釗的呼喚把從思緒里拉回來。

“啊？”

“我說你呢！”沈釗好奇地盯著，“你剛才一直在發呆，跟你說話你都不理我，你在想什麼？怎麼想得這麼出神？”

“沒想什麼。”顧言溪敷衍道。

沈釗注視片刻，又似笑非笑道：“言言，昨天我見到了一個很不一樣的你，溫、大氣、才華橫溢，我之前沒發現你這麼有魅力。”

這些褒義詞，他從前可是從來沒有將它們跟顧言溪聯系在一起的。

可現在，說出口的時候，竟毫無力。

“不過……”他臉一下子又下來，搖搖頭道，“言言，你不該那麼做的！即便你才是南沐，你也不該當眾揭穿顧婉，這種行為太自私惡毒，很招人反！”

顧言溪歪了歪腦袋，靜靜地看著沈釗在面前一會兒流欣賞和癡迷，一會兒又故作厭惡。

他在什麼風？

還是說，又像從前那樣，在心灰意冷的時候給個甜棗。

怕棗太甜，所以還要補上一掌？

顧言溪扯了扯角，懶得跟他廢話，“畫拿過來。”

“什麼？”沈釗迷茫地看著。

他剛才跟說的話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聽到了，為什麼一點反應都不給？

對于而言，那幅畫難道比他對的看法還重要嗎？

顧言溪看了眼沈釗，蹙了一下眉，語氣極其不耐煩地講道：“你聽不到嗎？讓你把畫拿出來啊！”

沈釗心里“咯噔”一聲。

在印象中，顧言溪從來都沒有用這種語氣對他說過話。

這種不耐煩、冷漠甚至稱得上厭惡的態度，就好像面對的是一個十分討厭的人。

可顧言溪怎麼會討厭他呢？

“我把畫給你帶來了。”沈釗思緒有點恍惚地把畫拿到面前，“言言，我……”

顧演戲的目落在他手中的畫上，臉乍變，迅速地將其一把奪過來，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

上面赫然有一道醒目的口子。

驀地抬頭看向他，冷聲斥道：“畫怎麼弄了這個樣子？嗯？你都干了什麼？”

沈釗還是第一次見到顧言溪出這種可怕的神，心臟不由滯了一下。

“是不小心弄壞的，我只是……”沈釗張解釋。

“啪”的一聲。

在空中驟然炸響。

顧言溪一掌甩在他臉上。

沈釗被打得頭偏了偏，只覺得大腦“嗡”了一下。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看向顧言溪的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顧言溪厭惡地看著這個站在他面前的人，質問道：“沈釗，你就這麼喜歡自以為是？我說過畫要送給你了嗎？我的東西，允許你隨便拿了嗎？”

沈釗看著顧言溪眼底毫不掩飾的責備和厭煩，不知為何，心像是被狠狠地捶了一下。

“顧言溪，你就因為這麼一幅破畫打我？”

是不是瘋了？

“破畫？”顧言溪冷笑，“你真以為你的臉能有這幅畫值錢？你都有理由隨便拿走我的東西了，我有什麼理由不能打你？”

越說越難以克制憎怨的緒，被眼前之人親手抹了脖子所帶來的絕和恨意像一只盤踞在心頭的野，瘋狂地張牙舞爪。

能忍住遵紀守法不把沈釗刀了，已經不錯了。

他居然還敢把手到頭上來，弄壞的畫！

“天哪！言言，你都做了什麼？”

遠遠就目睹這一幕的顧婉驚慌失措地跑過來，“你為什麼要打沈釗？”

得知沈釗今天要來給顧言溪送畫，所以躲在暗觀察，還以為能看見兩個人出一些火花。

結果，還真出來了火花？

是不一樣的火花。

“你不是看到了嗎？”顧言溪深吸了一口氣，冷冷道，“我的畫被他弄了這個樣子，換做是你，你也忍不了的吧？”

“這……”顧婉看見被損壞的畫，也著實驚了一下。

沒想到沈釗對待顧言溪送的東西居然如此不珍惜。

換做是，當然會生氣。

但是，顧言溪不是一向對沈釗無限包容嗎？

怎麼會僅僅因為這個原因就如此暴地打沈釗一掌？

“不就是一幅畫嗎？我都說了我是不小心弄壞的。”沈釗此刻的臉看上去一點也不溫和了，遍布怨氣，“顧言溪你至于嗎？”

顧婉在一旁勸，“沈釗也不是故意的……”

“婉兒，你跟這種蠻橫無理的人有什麼好講的？”沈釗憤然地打斷。

他用手指了指顧言溪，臉冷，“我告訴你，顧言溪，你的所作所為已經超出了我能忍耐的底線，你讓我很失！我對你的好，已經被這一掌給打沒了！不可能再原諒你了！”

顧言溪：“滾。”

沈釗：“！！！”

說什麼？

讓他滾？

“很好，顧言溪你油鹽不進是吧？”

“不要再讓我重復第三次。”顧言溪置若罔聞，只冷冷道，“滾。”

沈釗臉都氣青了，“你以為我很想看見你嗎？顧言溪，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以后再也不要來糾纏我！”

說完，他大步流星地轉就走。

“這……”顧婉急得在顧言溪邊轉，“言言，你不去追嗎？”

“追？”顧言溪角勾起一抹諷笑，“這麼不懂事的男人，有什麼好追的？”

顧婉目瞪口呆。

看見顧言溪扭頭就回屋，又趕追上去，“言言，你真的不打算追沈釗了嗎？”

“不追了。”

“這怎麼可以？”顧婉一下子驚呼出聲。

顧言溪要是不追沈釗了，那豈不是就很有可能委曲求全跟傅硯辭在一起？

不行，顧言溪絕對不可以跟傅硯辭在一起！

跟傅硯辭在一起的人，只能是！

顧言溪腳步微頓，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顧婉一眼，“姐姐，怎麼我一說不追沈釗，你就這麼張？”

“啊？”顧婉張地了手心，“有嗎？”

“當然有啊。”顧言溪似笑非笑地盯著，“你額頭上都冒汗了。”

“言言，我只是覺得這件事你堅持了那麼多年，眼看就要功了，中途而廢豈不是很可惜？”

“可惜？”顧言溪想起自己上一世最后目睹的沈釗跟顧婉茍合的結局，自嘲地笑了笑，“沒什麼好可惜的，就算再追五年，我也依舊追不上他。”

因為沈釗本就是在玩弄。

顧婉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顧言溪落寞和無力的背影，出有些疑的目。

所以言言這是覺得自己沒希追上沈釗，干脆放棄了？

顧婉眼中不由得閃過幾寸思量。

不行，不能讓顧言溪放棄。

得給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