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川倚在衛生間門口，靜靜地看著周箐吐。

大約過去了五六分鐘，周箐吐完了，好了一些，擰開水龍頭對著鏡子洗臉。

整個人恢復清醒了許多，過鏡子看著站在那里低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什麼的顧言川，問：“就是白月吧？”

顧言川微微一怔，視線落在的背影上，半晌，點了點頭，“嗯。”

“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嗎？”周箐了一張紙了，笑了一聲，又自顧自地說，“今天在飯桌上，你看的次數比夾菜的次數還多。”

周箐回過頭來看他的表，“第一眼見到我就覺得很驚艷，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孩子……安安靜靜的子，外表，心堅韌……”

難怪會讓顧言川這樣的人念念不忘那麼多年。

顧言川點頭，“周箐，你看人的眼很準。”

周箐撐著洗手池的雙手被臺面冰得發涼，微微蜷了蜷五指，問他：“現在回來了，所以，你心里怎麼想的？會向表達心意嗎？”

顧言川盯著地面，良久后說道：“回來只是為了這次項目，項目結束，又會回m國。”

“我在眼里，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存在，我有什麼資格向表達心意？又能表達什麼心意？”

周箐愕然。

第一次從他的里聽到“沒資格”這樣的字眼。

原來困擾顧言川這麼久的，僅僅只是如此卑微毫無尊嚴的單相思？

從顧言川的言辭看來，他跟那個傅南依的，沒有在一起的可能。

既然這樣，那的憂慮和不安豈不是多余的？

周箐忽然覺得剛才的酒都白喝了。

一顆心從惴惴不安都忽然恢復平穩。

經歷這麼一遭，向他表達意的想法反而愈烈了。

恍然轉頭看著顧言川的眼睛，克制著心底的激對他道：“顧言川，給我一次機會行不行？放過自己，嘗試去接一段新的，向前看，怎麼樣？”

顧言川靜靜地看著，對方眼里的期待像是曾經的自己。

他知道這個時候說出拒絕的話有多傷人，但是讓對方越陷越深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顧言川像以往無數遍一樣鄭重其事地看著道：

“周箐，就算回來以后依舊會走，就算我跟沒有可能，依舊改變不了我心里只有的事實，有些事不是非要有個結果的；同樣的，我也不想耽誤你，這麼多年了，我看著你這個樣子，我很不安也很愧疚，我希你能多看看別人好嗎？這個世界上多的是比我好的男人，你完全不必在我這棵樹上吊死。”

“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心，除了，我再也不上別人了。”

周箐呼吸一滯，像是被一掌打醒了一樣。

大概是喝多了，有點飄了，居然以為他跟白月沒可能自己就有機會了。

數不清這是被拒絕的第多次，看著顧言川臉上異于往常的嚴肅，故作無奈地聳了聳肩道：

“是你說，有些事不是非要有個結果的，所以我不會強迫你做什麼，的事嘛，變數都很大的，也許哪天我突然就不喜歡你了呢，對吧？”

“希那一天能早點到來。”顧言川說。

周箐給自己找臺階下的話，不料又被對方狠狠了一刀。

臉有一瞬的慘白，卻只能僵地轉過頭來若無其事做著拭手心的作。

“吐了就沒那麼難了，走吧，我們回去吃飯吧，耽誤你這麼長時間。”

“沒事，我也只是順道出來氣。”

顧言川抬腳準備出衛生間。

“顧言川。”周箐忽然喊住他，說出自己心里的疑問，“傅南依跟江恒，關系好像不一般。”

……

傅南依跟江恒，關系的確不一般。

從酒店出來往回走的路上，顧言川走在后面，默默看著傅南依跟江恒并肩的影，眼里凝結了一層晦。

是友之上人未滿，還是……已經是人了？

前面路邊在舉辦猜燈謎的活，圍了一堆人，很熱鬧。

“猜燈謎了！猜燈謎！猜對了可以把獎品抱回家，走過路過的都來看一看，兩人一組一次免費機會，走過路過的都來猜一猜！”

傅南依駐足停下腳步，好奇地看向攤販左側的獎品架上擺的獎品。

貴一點的有手機平板，便宜的有各種各樣手工的陶瓷制品。

“怎麼？你看上哪個獎品了？”江恒轉臉問。

傅南依的視線在那個手工制作的小兔子上停留了一會兒，收回視線，說：“沒什麼，只是看看。”

江恒順著的視線看到了那個小兔子，“嘿嘿”一笑，“果然生就喜歡可可的東西。”

他轉頭大大咧咧地看向老板道：“那只兔子怎麼才能拿到？”

“兔子五個積分就可以換，兩個人一組，十分鐘有限時間猜燈謎，猜對第一個得到一個積分，猜對第二個得到第二個積分，以此類推……猜錯一次游戲結束，游戲時間獲得的積分可以用來兌換任意獎品，每個獎品據價值不同所需要的幾分也不同，這個牌子上都有寫……”

江恒看了一眼一旁的小木牌，果不其然，陶瓷擺件后面寫的數字是5。

“那這個簡單啊。”江恒著下說，“才五個積分就可以換到。”

連續猜對三道題就夠了。

“我們去試試？”江恒沖挑了挑眉。

“我……”傅南依看了一眼那些高高掛在線上的小燈籠，扭道，“我不太會誒。”

“沒關系，我會就行了。”

江恒拉著就去了，“老板，我們參加。”

“免費機會只有一次，后面若是還想猜，二十元一次。”

傅南依在江恒耳邊小聲道：“這種擺攤的肯定不會虧本，所以放出來燈謎肯定都不會是簡單的，一定很難猜，如果這次沒有猜中就算了……”

江恒卻是笑道：“那你可小瞧我了。”

游戲開始。

“選一個吧。”老板指著頭頂的小燈籠道，“隨意挑選。”

“就這個吧。”傅南依指了一個。

老板燈籠下面的繩，帶出來一張紙條，他念著紙條上的燈謎道：

“一大二小，打一字。”

這個簡單。

傅南依口而出：“奈。”

江恒無聲地豎了豎大拇指，鼓勵道：“厲害。”

第二個。

“江亭，打一語。”

傅南依跟江恒異口同聲：“近水樓臺！”

兩人相視一笑。

顧言川站在不遠，目落在兩人上，臉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