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像外頭傳聞的那樣英明神武，至在面前只是個極簡單的男人。他，想和日夜廝守，可這愿這樣難以企及！視他為洪水猛，他進一尺，退一丈，永遠的天差地隔。

一點都不嗎？他絕的想，那就一起毀滅吧！就算下地獄也要帶上！

大背心撕爛了，歪歪搭在一邊肩頭。早已經沒了人，人再強悍怎麼敵得過男人，的抵抗漸轉薄弱。春袍子開叉豁到了腰際，寒心到極點，他就是這樣的！除了占有還有什麼？

“我恨你！”掩低泣，“你要把我到什麼程度才算完？你不過是見不得我好！你殺我慕容家九百八十三口人，我到死都恨你！我恨不得挖你的心，吃你的！你要就拿去，我什麼都沒有了，命總還是自己的，只要你撒手，我絕不茍活半刻！”

“你敢！”他恨得口不擇言，“你留著清白給誰？給太子？做夢！朕的人他敢，朕明日就廢了了他，不信的話只管來試。”他冷酷的說，“朕的痛苦，要你們百倍的還回來。朕是天子，天威怎容？偏你們一次次把朕架在火上烤！別以為朕舍不得你，反正恨了，再恨又怎樣！”

他滿臉的猙獰，哪里還有平常悠然從容的作派。錦書聽見他揚言廢太子，簡直驚得無以復加，這會兒也顧不得別的了，原就是在炕桌邊上，隨手一到了那方伏虎硯臺，也未及細想撂手便砸了過去……

皇帝翻仰倒在一旁，捂著額頭再不吭聲了。錦書驚魂未定，慌里慌張的攏好襟坐起來，這才發覺壞了事。

剛才那一下落手似乎重了點兒，真把皇帝給傷著了，從指間汩汩流出來，滴落在金心綠閃緞大坐褥上，很快就匯了烏沉沉的一灘。

“萬歲爺？”帶著哭腔撲上去撼他，他抿著臉發白，像是暈過去了一樣。倏然了方寸，尖著嗓子大，“李總管，不好了！”

“別喊。”皇帝咝咝吸著冷氣兒，“你長行市了，頭回拿針扎朕，這趟又拿硯臺打破了朕的頭，還有什麼是你不敢的？”

聽見他說話了，錦書懸著的心才放下來，小心的拿帕子去捂他的傷口，期期艾艾道，“奴才該死，奴才一時昏了頭，請萬歲爺恕罪。”

皇帝哼了一聲，閉上眼睛任由在傷口上搗鼓，可心卻靜不下，那怡人的香氣直鉆天靈，攪得他莫名煩躁。復啟了眼，沒曾想頸間的大片直撞進視野里來，細得猶如白瓷一般。皇帝不由心猿意馬了，直愣愣盯著纖細優雅的脖子看，一瞬也不瞬。

錦書忙著給他上藥包扎，還擔心他明兒上朝失了威儀。臣工們上不問，私底下總要琢磨，好好的，怎麼磕破了腦袋？三層金頂下拿白綾子圍了一圈多不雅啊！

“奴才傳醫來吧，口子怪大的，回頭發了炎怎麼好！”說著直起腰，“請主子稍待片刻。”

皇帝頗有些失，手去額頭，淡淡道，“這麼的就了，別聲張，免得驚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

錦書蹲了蹲子道是，想起他才剛撂的那些狠話，不由又憂心起來，想再探探他的口風，張了張，終究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他還在氣頭上吧，或者本來只是嚇唬，一提反倒弄假真了，于太子豈非大不利麼！

他昏頭昏腦的坐著，額角痛得很，也不知道前邊怎麼了這種念頭，八是把嚇壞了。他抬頭看，在炕前站著，神謙卑，眼里裝滿了驚懼。衫襤褸，仍舊是擋不住的麗，像天上最的一道虹，毫不刺眼，溫婉人。

皇帝又有些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目悠悠忽忽朝前飄。君子坐懷不，他告誡自己，腦子里卻在想，寬大的春袍底下竟有這樣窈窕的段！他垂下眼，不住面上泛紅。多虧了這一硯臺把他打醒了，否則后面怎麼善后呢？

錦書領口的鈕子都繃掉了，沒法扣，只有拿手抓。別別扭扭的立著，皇帝不發話不能擅自離開，有了前面的教訓，不敢再啟奏告退，便退到墻邊侍立。

兩下里默默無言。

過了半晌，皇帝方道，“朕失德了，對你不住。”他別開眼，臉上是掩不住的落寞。“朕坐擁江山，每日在廟堂之上舌戰群臣，批閱奏對陳條不費吹灰之力，可對著你，朕就笨拙舌起來。朕只問你，你到底明不明白朕的心意？”

錦書腔子里怦怦直跳，明不明白是一回事，有沒有聽他親口說出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眼下是酸甜苦辣都齊全了，混在一了漿糊，把的腦仁兒都絞得生疼。

若是旗下戶族里的普通孩兒多好，用不著顧忌那麼多，他就跟著他，不論貧寒還是富貴，天涯海角和他在一起。無奈他是皇帝，上背的是海深仇，兩個人永遠都無法集。

眼里的哀戚愈發濃重，低著頭肅道，“萬歲爺說的奴才聽不懂，也不想懂。奴才姓慕容，是大鄴朝的余孽，萬歲爺提防著奴才也好，不待見奴才也好，奴才絕不敢有半句怨言。萬歲爺有什麼旨意只管吩咐奴才，奴才即刻就去辦，若說心意就言重了，奴才微末之人，怎配當這二字。”

又是一徑的推諉，慕容錦書裝傻真個兒毫不含糊！到底要愚弄他到什麼時候？把他的尊嚴踩在腳下很痛快麼？皇帝喃喃道，“那太子呢？你和他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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