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膳太監在一旁小心翼翼道，“回主子話，這是攪瓜，蒸了拿筷子一攪，白開水里分散開撈出來，淋上香油就了。是奴才老家長的東西，莊稼人地里回來懶燒菜，吃這個既爽口又方便。奴才在宮后的圍墻下種了兩棵，頭兩年只爬藤不開花兒，今年收好，一氣兒結了六七個，就斗膽拌了給主子們嘗嘗。”

皇帝笑道，“瞧瞧，這才是真正皇城里長大的！針線行家，五谷不分。這種瓜南苑也有，個兒不大，皮卻很，往林子里一扔，準能砸死一頭野豬。這瓜兒開胃，多吃也沒什麼，只是下著粥吃才有味兒呢！”說著使眼給侍膳太監。

一碗熬得糯糯的白果小米粥呈了上來，錦書著勺子用了一口，漸漸覺得有些熱，便問，“窗戶開沒開？怪悶的！”

皇帝覺得有些奇怪，雖說現下天暖和起來，早晚還是有寒意的，他喝了兩盅酒也不到熱，吃了這半天的涼拌菜，怎麼倒熱得臉發紅呢？

那邊漸漸神志混沌起來，香汗淋漓，半靠在迎枕上低。皇帝心驚，沖侍立的人道，“把東西撤了，都出去。”

太監們像踩著了尾似的，抬著炕桌子一氣兒都散盡了。

里喊熱，費勁拉的抬手解鈕子，竟還半撐起子，眼如的瞧他，出個慵懶的笑容，低低道，“主子爺，恕奴才招呼不周了。”

哪里不周？簡直太周到了！一向端莊穩重，何曾有過這樣態的時候？簡直不像同一個人！那模樣、那神、那聲氣兒，還有大襟下牙雕似的脖頸鎖骨，燈下一照，簡直銷魂到骨子里去了！

皇帝呆住了，心里不由一，也管不住自己了，挨在邊坐下，想想又不太對勁，怎麼冷子了這樣？他通醫理，單看的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心里怨長亭太胡鬧，敢在宮里干這種事的除了那個不著調的也沒別人了。不過也不真惱，只是怕清醒了更恨他。

他坐在炕沿上進退兩難，錦書卻像條蛇一樣的扭起來。渾熱得沒法子超，掙扎著要去夠槅子上的團扇，無奈手腳，低道，“主子，快……”

皇帝咬得后槽牙都酸了，著拳頭說，“錦書，你不勝酒力，你醉了。”

嗯了一聲，“我口有團火……真熱……扇子！”

皇帝強撐道，“還沒到用扇子的時候，仔細貪涼作下病。”

嘟囔著拉他的手往自己臉上，皮滾燙得巖漿樣兒的。他才要細細領略那溫潤的，大約覺得他的手涼快，能治里的炎熱，便拉了另一只手往前去，半點猶豫也沒有，結實就在一團綿上。

皇帝徹底投降了，他腦子里嗡嗡響，這時候還能坐懷不，那就不是真爺們兒了！他豁出去，不管不顧的把攬進自己懷里，在火熱的峰上挲，手上輕攏慢捻，啞著聲在耳邊喃喃，“好人……喜歡我這樣嗎？”

錦書了傻子，呆呆的只顧往他上，嗚嗚咽咽的應，胳膊過去環住他的脖子，道，“我真是醉了……”

皇帝咧笑，“不要，睡會子就好了，我陪著你一塊兒睡！”

閉上眼，/吁吁，笑靨如花。

皇帝不能自已，做夢也沒想到還有今日。良辰景！沒錯兒，正是良辰景！長亭荒唐半輩子，這回辦了大好事了。

他覆上去，仰著臉親他，他的肩頭，輕聲呢喃，“主子……”

他摟住，心在腔里抖起來。清醒時能這樣，他今生就別無所求了。

皇帝在纖細的腰肢間，著的耳朵說，“不是主子……我的名字……我瀾舟。”

和他十指扣，朱微啟，皇帝兒盼著，憨然一笑，“瀾舟……瀾舟……”

皇帝鼻子直發酸，才發現自己的名字讓起來糯纏綿，是甜到骨頭里去的味道。他心滿意足，死而無憾，他說，“錦書，我那樣你！”

細雨打在后窗上，沙沙有聲。

燈火搖曳，皇帝吹滅了炕頭那盞，書架子前的也顧不得了，獨盞白蠟照得一室暈黃。

低頭看錦書，先前一通/，外頭的袍子早散開了，里面穿一件薄得的白綢中，隔著那一層，約看得見個中春。皇帝心頭弼弼急跳，俯相就，一句一句的“瀾舟”，聲聲敲在他腦子里。像奔騰的，他沒法自持，也不想自持。就放縱一回吧，到了這個份上再說別的忒矯。

圈著他，約瞧見他鬢角滲出細的汗，迷迷糊糊的想，這人真是好看！眉眼啊，啊……手去，他笑意頓起，把的手指含住。

舌尖一掠，倒吸了口氣，慢慢皺起眉，帶著哭腔的說，“我疼……”

皇帝咬牙頓住，吻的角，“我知道，我輕些。”

門外上夜的宮臉紅心跳，太監們鼓著腮幫子左顧右盼若無其事。

猛聽柝鼓鳴三更，敬事房馬六兒愣愣看著李玉貴，“諳達，要給萬歲爺提個醒嗎？”

李玉貴喝著茶，差點他嗆著。囫圇咽下去，訕笑道，“你去試試，保管萬歲爺把你腦袋擰下來。”

馬六兒閉上，看著李玉貴哼上了小曲兒，春風得意的樣兒，活的小人得志。

第135章 玉鉤雙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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