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書站在喜鵲登梅落地罩前，看著前的人伺候他往寢宮歇覺，自己回坐在正殿里等那兩個人來。腦子里轉車轱轆的來回思量，這兩位是再機靈不過的了，很懂得見風使舵的門道。這回是坐山觀虎斗，瞧瞧誰的能耐大，倘或賢妃打了，們也好另外安排對策。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啊，沒有點四兩撥千斤的手腕，當真是活不下去的。

等了有會子，正懨懨的犯困，抬眼一看門上兩位宮妃相攜而來。振作起了神坐直，想擺個好臉，轉念一想也沒必要，太客氣了反倒讓人當柿子。剛才對付賢妃不留面，這會兒的惡名也一定在宮里傳開了。皇帝說過，寧要人怕，莫要人笑。白臉裝得太久也膩味，如今該擺威儀的時候又虛禮讓，到最后城門失守，還盼著們能理好宮務麼？

淑妃和通嬪往上覷了覷，齊齊的蹲福請安，“奴才們耽擱了點時候，貴主兒久等了。”

錦書耷拉著眼皮摘下小指上的攢花護甲，手司浴的宮拿玉膏手，也沒賜們座兒，慢吞吞道，“先頭賢妃來鬧，我料著你們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說，單問你們二位，論位份，只是個二品的妃子，有什麼資格掌答應的？又有什麼資格關押人家一整夜？你們是宮里掌事兒的，這條宮規在哪里，勞你們給我指出來，我也進些。”

第175章 脂車待發

淑妃和通嬪對看一眼，戰戰兢兢道，“貴主兒別發火，咱們也是沒法子。賢妃向來是個屬螃蟹的，誰都不在眼里。況且又擔著子，咱們是惹不起啊。”

錦書一哼道，“這算個什麼借口？事是昨兒后蹬出的，我巳正前就回來了，這麼大的排頭，你們不好置，怎麼不打發人來回我？別打量誰是傻子，我仰仗你們二位，你們沒給我把好關，我心里真是難過得。”

那兩人背上起栗，要說這個確實們是有不足的，不派人報信兒，顯得和賢妃是一伙似的。座上那位火不是沒道理，現在想想，要是奪了們手上實權，萬歲爺那里再沒恩寵，淹沒在這泱泱深宮中，幾時才有出頭之日？

“請貴主子息怒，是咱們的失誤。原想著要去報皇太后的，又想著老佛爺不問宮務，這事兒就擱下了。”通嬪訕笑道，“昨兒聽說萬歲爺在園子里駐蹕，料著您今兒恐怕沒那麼早榮返，一時疏忽了沒往翊坤宮報……”

錦書顯然對們的辯解不買賬，冷著臉道，“虧得我今兒就回來了，要是在園子里住上十天半個月，那寶答應得在北五所里喂蚊子喂到什麼時候？”

下頭通嬪和淑妃臉發白，低眉順眼的不敢再啰皂。錦書捵了捵角，半晌才們坐，放緩了聲氣兒道，“也罷，前頭的事兒我不追究了，才剛賢妃在也這兒時我答應給個說法。也不是說有理，只不過讓面上過得去。”

淑妃一凜，子往前挫了挫，“聽主子娘娘示下。”

錦書沉道，“寶答應冒犯主位確實該罰，我琢磨著傳道口諭給宗人府，玉牒上把寶答應除了名，貶黜宮，送進清漪園看園子去，您二位覺得怎麼樣？”

淑妃和通嬪一時拿不準的意思，兩個人只顧大眼瞪小眼，不敢接的話茬子。

和寶答應要好有目共睹，憑們的，扣上三個月的月銀，做做樣子就是了。像這種削位的懲罰已經是重得不能再重，這話是當真，還是拿來試探們？

錦書瞧出們的心思，只是一笑，“怎麼了？這麼發落不好？”

通嬪猶豫道，“貴主子，我是覺著貶黜太嚴苛了些兒，到底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罪過，您看……”

錦書一臉的難以置信，“嚴苛了麼？這不是很多人喜聞樂見的麼？我看很好，就那麼辦吧！”

淑妃和通嬪起蹲福應是，頂著座上的目，真如芒刺在背。暗度那里會不會記恨，好似這麼置寶答應是不得已兒，都是們聯手的一樣，心里不由戚戚焉。

錦書勾一笑，“你們別擔心，這事兒皇上也知道，原該他親自頒旨的，只是圣躬勞乏，這會兒在里頭歇著。再說一個次等嬪妃不值什麼，我代勞就是了。”

下首兩人說不出的滋味，皇帝連面都不，好歹是大家伙的爺們兒，如今竟弄得是慕容錦書一個人的男人，們這些人算個什麼？大家子的妾都不如了！

心里五味雜陳，上還要諾諾稱是。兩人皆心灰意懶，一時霜打的茄子似的。

錦書歪在迎枕上篤悠悠問，“容嬪眼下住通貴嬪宮里是嗎？”

通嬪起應個是，“前晌才搬來的。”

“我瞧也可憐見兒的，萬歲爺翻了一回牌子，還是記了空檔。大約是氣兒上不服吧，有時候折騰。”錦書抬手抿了抿鬢邊的碎發，微微瞇起眼，“通小主往后多留意，別把個好好的廷鬧得不太平。按老理兒，后/宮一團和氣是最要的，忌諱有人興風作浪。邊人多，攪屎子也多，你主持宮務，照嬪的份例開發，點屋里的人頭，多出來的往別打發。尤其是那個媽子，尋個由頭攆出宮去，另換奇嬤嬤教規矩。”說著和煦淺笑，“我不怕你們說我小心眼兒，我是真不待見，您們瞧著辦吧！”

那兩人心下驚訝，面上卻不聲，忙斂衽蹲，“貴主兒快別這麼說，您有理有矩，是再公正不過的。有這懿旨是為大局，奴才們不敢有非議。”淑妃眼梢兒飛揚起來，“容嬪竟是記了空檔的，這倒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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