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懂非懂的點頭，既然不能認親戚，那把抓來，怎麼向那群虎視眈眈的部落頭人們代？

“是把我做質子扣押起來麼？”眨著眼睛問，“難道還要拿我宇文瀾舟就范？”

永晝回避的視線，猶豫了半晌才道，“韃靼人寧愿揮著腰刀戰，也不會在人上做文章，這是勇士的氣節。你既然是大英皇帝的人，到了這里就是戰俘。戰俘只有兩條道兒可走，要麼送到人集子上估價變賣，要麼進王庭充可汗后/宮。”

錦書怔忡著有點找不著北，這是怎麼話兒說的？充后/宮？充誰的后/宮？眼前人是自己的弟弟啊！

笑起來，像小時候一樣在他頭上拍了一下，“咱們哥兒還是這麼不著調！這話人笑掉大牙的，下回不許說了！”低下頭，鼻子發酸，“我什麼都不會，這些年就學會伺候人了。我做你的使喚丫頭，針線茶水都。”

永晝霍地直起，眼神凜冽得冰似的，沉聲道，“你把我想什麼人了？想了十年，盼了十年，好容易把你接到邊，不說錦玉食的供養你，反倒讓你做奴才侍候我？”

錦書被他一斥忙噤了聲，低頭著帶說，“我是怕你難做人，萬一有個閃失……”

他氣得微，也不知是被那句話怒了。他知道自己子暴戾，有時候會控制不住。他隨慣了，做塔布囊（相當于駙馬）時就是這樣，對誰都能撒氣，三句話不對就刀搏命，那是蠻族的事方法。可不是韃靼人啊，是至親，是另一個自己，就像是他里分離出來的另一半，這世上沒有人比更重要。

他趨前把小小的子按進懷里，心頭打突，整個膛都是甜的。吻了吻的發，他說，“你不做我的閼氏，左右兩翼的首領來討人，讓你做他們的小老婆，你愿不愿意？你是跟著我，還是跟著那些臭烘烘的韃子？”

怎麼需要做這樣的選擇？這是始料未及的，一邊是韃靼人，一邊是親弟弟，真人哭笑不得。

無奈笑道，“這麼的可不像話，就是做樣子也說不過去，還是想別的法子吧！”

他的手臂收得愈發，“你不想時刻和我在一起嗎？咱們歷盡了苦，總算能夠日日廝守了，我絕不讓你離開我半步！”

錦書輕輕推他，可憐見兒的，在韃靼久了，漢話難免會理解偏頗。搖了搖頭，“不對，不該用‘廝守’這個詞兒，咱們是手足，這麼說不合適。我想和你在一起，可也不能用這手段呀，天理倫常在上，頂著這名頭，也忒人尷尬。”

永晝直起，臉上現出一子離經叛道的執拗來，咬著槽牙說，“不是頂名頭，我真要娶你！我要你做我的閼氏，一旦奪回江山，我就廢了那個韃子，你就是大閼氏，將來是大鄴的皇后。咱們共天下，絕不落半點在別人手上！”

錦書像只剛被關進籠子的鳥兒，惶恐不安地瞪著永晝，猛回過神來，當即又便被他這席話震得魂不附。耳邊仿佛有幾十架風車在轉，嗡鳴聲一陣大似一陣，要把卷進旋渦里，撕千萬片似的。

“你大約是瘋了！”憤難當，漲得臉通紅，“這是能說著頑的嗎？你再這樣放肆我可要惱了。”

永晝垂手站著，眼神鐵一樣的堅定。難以接自己的親弟弟有這種心思，這是人之常。禮儀之邦的教條對他來說那麼遠，他是死過一回的人，還在乎什麼所謂的人倫！他只知道自己，就是家，傾注了他所有對溫暖的向往。有他才有力氣活下去，才有力氣作戰。他所做的一切不為自己，只為匡復大鄴社稷，為了還錦繡河山。

要留住，想盡一切辦法把綁在邊。這世上沒有相伴一生的姐弟，只有廝守到老的夫妻。他不能讓跟別人，這個法子是最保險的。

他提了提角，“瘋了就瘋了吧！咱們本該就是一的，你不我嗎？你沒有對我日思夜想嗎？我熬得油盡燈干，活到今天也是為了你。這世上沒有能我牽掛的了，我和行尸走沒有分別，如今看見了，哪怕是撞得頭破流也不能撒手！錦書，咱們都是最苦的人，不該互暖麼？你心里還有宇文瀾舟是不是？”他凝視，失至極，“你怎麼能他？他是屠殺慕容氏滿門的劊子手，手上沾滿了大鄴皇族的！你想想皇父，想想母后，想想貴妃娘娘，想想哥子們！他們都瞧著你，你還在念著他嗎？忘了他吧，他能給你的，我一樣能夠。你不想讓江山重姓慕容？不想讓玉牒繼續下去？咱們的孩子，那才是統最純正的人間帝王……”

“你住口！”瀕臨崩潰，失聲喝道，“你中了邪魔嗎？你再說，我絕饒不了你！”

永晝的抿得死，額頭青筋凸暴。他慢慢點頭，“我明白了，你忘了仇恨，你被他放在甕里，泡得連人都不認得了。”

錦書頭疼裂，捧住臉喃喃低，“不是的……我沒忘記……我只是他，沒有辦法。”痛哭流涕，聲道，“你怪我，我無話可說，我確實不忠不孝，就是讓我死也是該當的。可是永晝，你不能這樣做，連想都不該想，這是天理難容的事啊!舉頭三尺有神明，老天爺瞧著的，要天打五雷轟的呀！”

他聽了嘲諷一笑，“就是要天打雷劈，我一肩承擔。你別擔心天下悠悠眾口，但凡知道的人一個不剩，就再也沒人提起你的份了。宇文瀾舟廷還養著上百的人，你甘于做那其中一員，讓仇人糟踐你的尊嚴？”他說著，上的肩頭，“好錦書，好姐姐，咱們才是最般配的。一樣的出，天底下最尊貴的人，豈是那南苑家奴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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