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前世，十六歲的時候嫁給他，二十九歲那年去世；

兩人做了十三年的夫妻，但這十三年裏，真正屬於他們夫妻倆的時間其實更。

他經常需要去外地當差，亦或是領兵出征；

最長的時候一兩年都不著家。

那個時候，就在家守著孩子，每日每日的等著他。

雖然他子冷，在家也說不上幾句話，

可他在的時候，心總是更安定一些，

總覺得那個時候才是個完整的家。

後來，寧姐兒出生了，大概男人都是珍兒的，

有了兒以後，他在家的時間多了很多；

隻要有空，他就會抱著兒不撒手，眼裏的溫和認真是從沒見過的；

琛哥兒還有點敬畏父王，但是被寵壞的寧姐兒卻完全不怕他，會粘著他撒、沒走幾步路就要父王抱抱。

他可以嚴肅地教育兒子，卻對不講道理的兒毫無辦法。

很多時候，都是帶著琛哥兒，陪孩子一起讀書習字；

而他帶著兒，平時那麽清冷高貴的人兒，要去配合兒各種稚的想法和主意。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那個時候的他們其實還算是一個和諧的家庭。

兩個孩子也都喜歡父王在家，

即便對兩個孩子周到，但是父親的角永遠是母親無法代替的；

男孩的騎啟蒙需要父親陪伴；

兒第一次被舉過頭頂也是父親才能做到的；

細細想來，他應該也算是個好父親。

但是若說前世的他喜歡，蘇妧找不到理由說服自己相信；

對而言，不到的意，就是不存在。

可現在——

他親自承認了……

蘇妧便覺得更玄乎了。

鑽牛角尖的沉思了好久，想得自己心俱疲，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將那些紛的思緒甩開，還是以後聽他親口說吧。

不想再自己胡猜了。

.

蘇妙的及笄禮辦的很盛大，京城中有頭有臉的眷夫人們都來了。

兒從時一步步長，到今日挽發笄，安心中一時酸楚不已。

而及笄的儀式剛完，侯府正門那裏便傳來一陣不小的靜。

侯府管家匆忙進來報信，說是聖旨降臨。

前太監曹公公親自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之嫡孫魏王世子劉曉人品貴重，行孝有嘉，文武並重，今將至弱冠；今有寧遠侯蘇忱之，值及笄之年，秀毓名門，品貌端正；嘉表度，秀外慧中。故特欽定為世子劉曉之正妻，擇吉日大婚，欽此！”

在場的人跪了一地，蘇妙恭恭敬敬接了旨。

曹公公滿臉笑意，“恭喜四姑娘了。”

蘇妙：“承公公吉言，有勞公公跑這一趟。”

使了個眼，彩月立刻暗中遞上了一遝銀票，曹公公也直接的接過塞到袖中，臉上的笑意更深，“四姑娘好伶俐，您的福氣都在後頭呢。”

說完這些，曹公公便轉離開回宮複命。

屋的人陸陸續續的起，

那些個客人也是紛紛恭維誇讚。

“四姑娘好福氣啊，那魏王世子是陛下除東宮外最看重的孫兒，將來的位子那是穩穩的。”

“及笄當天賜婚的榮耀，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可見陛下對蘇家多重啊。”

“大姑娘和二姑娘都是嫁的國公府，四姑娘和五姑娘的事也都默認了個七八分，要我說，你們蘇家的兒還真是個個都是有福氣的。”

“是啊，這四姑娘嫁魏王世子，五姑娘將來再許給六皇孫，這將來可就是兩位王妃啊。”

……

這些家夫人說起來沒個完，也好在安耐好，加上此刻心也好，所以一個個的應付著。

蘇妙接過聖旨的瞬間到眼下，都久久的沒有回過神，還沉浸在聆聽聖旨的震撼中。

這份聖旨降下，就意味著要嫁給劉曉的事板上釘釘了；

蘇妙覺得自己心裏百集，說不出什麽滋味。

有忐忑、興、張、憧憬，還有對未知的未來的一點迷茫。

蘇妧上前握著的手，兩人避開嘈雜的宴客廳，回到蘇妙自己的院裏。

褪去上繁雜的襦，姐妹倆躺在床上說悄悄話。

蘇妧：“怎麽樣？現在心裏什麽覺？”

蘇妙托著兩腮，“張，心噗通噗通的跳，這就把我下半輩子的夫君人選給定了，我覺得事發生的太快，都有點接不過來了。”

蘇妧笑，“那你心深高興嗎？”

蘇妙咬不語，良久後才堅定地點了點頭。

“妹妹，你放心，這門親事，我是歡喜的。”

蘇妧心下稍鬆，“姐姐歡喜便好；你和劉曉現在的相頗有幾分歡喜冤家的樣子，別的不說，江南一行，是培養出了幾分的。”

蘇妙甜笑。

和劉曉一開始可不就是歡喜冤家，江南那陣子，兩人見麵就掐；

很是看不慣他那副高高在上的輕狂樣，上說著喜歡，行上又毫無表示，

真覺得自己皇子龍孫所有人都著要他不？

蘇妙從不慣這些病，不收拾收拾他就不姓蘇；

其實說是互掐，但大多時候都是損劉曉更多；

而他，隻有真的氣急敗壞的時候，才會忍無可忍的回懟兩句；

大概就是那句先心的人總是要吃點虧的，

劉曉對似乎也是如此。

他先一步承認喜歡，那就不免要謙讓一些。

如今婚事定下，再回想這些事，蘇妙隻覺得好笑又慨。

那互不相讓的針鋒相對間，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也悄然的了心；

也許是他擁著教騎馬的時候，也許是他和再怎麽針尖對麥芒都不會真正惹生氣的時候；

也許還可以追溯到更早，

早在他一字一句說出那句“慕四姑娘，盼娶四姑娘為妻”的時候。

……

瞧著自家姐姐這幅甜膩死人的神，蘇妧就知道一切無需自己心了。

起初還會擔心劉曉今生的那些側妃問題，但是如今看來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還記得在江南的時候，四姐對劉曉有任何不滿都敢直接罵出來了，而劉曉對四姐也遠比前世更為包容和認真。

這樣的兩人，哪還用多此一舉。

“對了——”蘇妙又展開聖旨看了又看，“這聖旨上隻寫著擇吉日婚，也沒說是什麽吉日、哪一年的吉日啊？”

蘇妧打趣道：“怎麽？這就恨嫁了？”

“就算你和劉曉心意相通深意切也不至於這麽迫不及待吧？”

這話功給自己贏來了一掌，“德行！”

“你也就在我麵前有本事，要是在六皇孫麵前說，他不收拾你？”

蘇妧聞言瞪大了眼，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證明一下，“就他？誰收拾誰還不一定呢。”

蘇妙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妹妹，下次說這話的時候，記得把你脖子上的痕跡遮一遮。”

蘇妧下意識雙手捂上了脖子。

“不是都快消了嗎，你怎麽還能看見？”

蘇妙見著急了，忙聲道：“是你剛才躺下的作太大我才看見的，剛才在外麵那些人肯定是看不到。”

蘇妧嚇得三魂丟了四魄，一聽這話才微微鬆了口氣。

蘇妙得意道：“怎麽不繼續說了，說啊，你們倆到底誰收拾誰？”

蘇妧臉紅了個徹底，“我——”

“嘖嘖嘖！你們倆這進步夠快的，他都親上這了。”

蘇妧驚住，“你，你現在怎麽也什麽都敢說了？看來要親的人果然是不一樣啊。”

蘇妙毫也不在意，“你這在我這害什麽，和我有什麽不能說的。”

蘇妧有點難為，“誰會青天白日的說這種事？”

蘇妙咳了兩聲，放低聲音，“他親過你了？”

姐妹之間，確實沒什麽不能說的，

蘇妧支吾著嗯了下。

聞言，蘇妙臉上也泛起了一層薄紅，“親，是什麽覺？”

蘇妧轉過頭，“……劉曉至今沒親過你嗎？”

蘇妙捂著臉，“他——有一次好像是想親來著。”

那就是最後沒親的意思了。

“然後呢？”

“我當時太張了，然後不自覺的就躲開了……手好像還打了他一下。”

蘇妧：“……”

“我當時沒意識，但是後來想想，好像打得還重的。”

蘇妧：“……”

“然後，從那以後，他就沒再有過了。”

蘇妧幹笑兩聲。

要是劉曉，也不敢了。

一親芳澤變了要命的活兒，

那誰還敢上啊？

哪個不懷春。

這種話題一旦開始，彼此間的問題就越來越多。

蘇妧：“你很抗拒劉曉和你親近嗎？”

“抗拒談不上，就是張；他一靠近我我就張，呼吸覺得不對了。”

“但……我很喜歡他抱著我，會讓我覺得很溫暖、很踏實。”

蘇妧笑了，“這不就得了。”

“你說他不會被我嚇得以後都不敢親了吧？”

蘇妧：“額……這個我就不好說了；但是你們親後，這個問題肯定就不存在了。”

蘇妙指了指的脖子，滿臉好奇，“你和那位的進展……著實是有點快啊。”

蘇妧麵尷尬。

總不能和四姐說和劉曜是已經做過十幾年的夫妻吧。

不過好在蘇妙並沒覺得什麽不對，

人之間，到深的相擁相吻本就是正常，

加上本朝民風開放，隻要婚前守住那道線，其他的可以依著自己的心意來。

蘇妙單純的問道：“你這……要不要塗點藥膏？”

蘇妧臉頰有點燙，“不，不用；過兩天它自己就消了。”

“真的？”蘇妙對這個一無所知。

“嗯。”

“嘖嘖嘖，看來是真沒親啊，都親出經驗來了。”

蘇妧微微惱怒，沒好氣道：“閉吧你。”

“不行，你得告訴我，下次劉曉要是再想親我，我應該怎麽做？”

蘇妧指了指自己，“這種事，你問我？”

“那我還能問誰？”

“……這種事我怎知道，你該怎麽做那都是你下意識的反應，很多時候你自己都控製不住。”

蘇妙像個求知好學的學生，“那你一般，都是怎麽做的？”

“什麽怎麽做？”

“就他要親你的時候，你一般是怎麽做？”

蘇妧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也希自己能幫到姐姐。

但思來想去發現，

自己貌似真的無能為力。

“我一般都來不及做什麽。”

蘇妙啊了聲，“什麽意思？”

“就是——他親我從來不會提前告訴我，也不會讓我有準備的時間。”

蘇妙：“……”

這麽猛地嗎？

說起這個，蘇妧也有些不自在。

“反正這事我幫不了你；你就順其自然就好了。”

蘇妙此刻已經完全沒心思想劉曉那事了，現在兩眼閃爍著八卦的芒。

“妹妹，給姐姐說說，你平常都是怎麽沒有準備時間的啊。”

蘇妧：……

能不能好了。

越是無知的人，這種時候越是什麽都敢問。

蘇妧被蘇妙追問了好幾個說不出道不明的死人不償命的問題，讓頻頻懷疑，以後姐和劉曉兩人，究竟會是誰拿不住誰。

.

正常況下，劉曜和劉曉平時如果沒什麽事，兩人遇到的機會不多。

劉曉正經兒有差事在，劉曜最近也開始慢慢接軍亟大營那邊的公務，兩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

暗示最近幾天，劉曜發現，劉曉來東宮的次數有點頻繁。

這就導致劉曜很想打人。

原因無他，

劉曉來東宮沒別的，就是炫耀，炫耀皇祖父給他和蘇妙賜婚的事。

話裏話外的炫耀，

無所不用其極的炫耀。

“老弟啊，你說說你，先我一步和五姑娘好上了，那又有什麽用。”

“還不是要長有序的，按照年齡來。”

劉曜臉鐵青，“你一連好幾天往這跑就是為了說這事？”

“對啊，我這心裏高興，就是想找人說說話；本來要找我父王的，但是我父王陪我母妃出城去寺院進香祈福去了，我就隻能來找你了。”

“弟弟啊，你是不是也替哥哥高興？”

劉曜一腳踹過去，“給我滾！”

劉曉繼續火上澆油，“你看看你，別羨慕嫉妒著就恨上了，這不明年就到你了嗎。年輕人，耐得住氣，別著急。”

明年？

說的輕巧！

他不得現在立刻馬上就把阿妧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