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看韓燼一副有竹的模樣,于是也開始不確定起來。
猶猶豫豫,試探問道:“難不……他真的還有另一層份?”
“當然不是。”
韓燼很快作否,“他只是西渝特勤,土生土長的草原人,和雍岐無關。”
寧芙莫名松了口氣,同時腹誹著想,若雍岐勢力當真如此大范圍的滲到五國朝堂之上,那才真是恐怖如斯。
可如果不是,想請靂縐幫忙便絕非易事。
也跟著為難起,“那你要尋什麼法子?”
韓燼只問:“你還記不記得云翁?”
寧芙認真想了想,腦海里很快浮現出一老嫗的滄桑面容。
怎麼會不記得?對自己還有救命之恩呢。
點點頭,雖有些不明所以,可還是肯定回道:“記得,云翁是靂縐的祖母。”
見記起,韓燼便繼續往下說:“云翁只有左眼能看見,右眼盲了多年。只不過并不是天生如此,而是因時上山采藥,意外遭到暴雨泥流,之后不慎從坡道跌落,傷到腦袋,這才致得如此結果。在葡萄園那次,靂縐主向我示好,愿意幫你我藏關系,便是想通過我聯系上卻云師父,為他祖母尋得診治的機會。”
原來如此。
怪不得阿燼一開始對他態度如此惡劣,他卻還一直禮貌相對,甚至還那麼好說話的愿意為他們遮蔽。
尤其,在被蛇咬傷之際,阿燼膽大包天直接在木屋幫吸吮毒,那時姑姑和一眾人就站在外面焦急候等,若不是靂鄒幫著掩護,他們哪有獨的機會,吸.毒更是想都不敢想。
一開始,還以為靂縐如此行止,是因懼怯于阿燼的威崇,再加上兩人初識就是為相看姻緣,可沒過多久便乍然出現另一男子來宣布主權,如此境遇任誰臨面,大概都有傷男兒自尊。
寧芙當時還只當他故作大方是為自己挽尊,卻不想他從始至終,都只是想盡一份孝心。
這樣思尋著,倒為自己的自以為到幾分窘了。
寧芙:“他們祖孫兩個相依為命,靂縐特勤也是盡心,所以……你那時便答應了他的請求了?”
韓燼坦言,“這是雙贏的事。我早有帶你走的計劃,靂縐或可我棋盤上的一枚有力助子,我當然不會因小失大,只為那點醋意嫉妒心便將人化為仇敵,置于我的對立一面。”
見他說這話時眼神意味頗深,寧芙不臉稍紅,努努,言不由衷道了句:“就你思謀多。”
韓燼眉稍揚,“為了得到你,我自不計任何代價。”
寧芙心跳也加快,有點招架不住他這麼直白的攻勢。
于是匆忙避開目,只輕聲喃喃道:“若是如此,事應會容易許多。”
雖知他行事風格素來周,謹嚴顧量,可這樣的長久埋線,到底還是寧芙不忍驚訝的。
他心懷這般周城府,若旁人與之相對,大概會難免心生懼怕,可寧芙卻因他道的那個理由,心頭泛甜。
他是什麼樣的人都好,都會喜歡他。
“卻云師傅閉關修行,除我之外,已經一年左右未接過診了,答應靂縐的事說難不難,說易卻也不易,大概需要母后親自過去幫我賣個面子。”
寧芙接他的話玩笑道:“芳娘娘的面子,比你好用嗎?”
韓燼笑笑承認,“大概好用很多。”
知道卻云與芳娘娘是舊識,寧芙沒有深問,只認真聽阿燼繼續言道。
“眼下共有兩隊人馬負責暗中尋你蹤跡,一隊由謝鈞所領,在大醴范圍之負責搜尋;而另一隊人馬則由靂縐所管,你父皇尋援,西渝可汗言命靂縐帶著護衛營將,沿他們本國界仔細探查。所以,無論你父兄還是謝鈞,都會對靂縐的話百分之百信任,若他言道雍岐境有線索,你父皇一定會迫不及的立刻給我傳信。”
“而且,他們尋了你將近一月之久,全程都杳無音信,如今終于有了點兒希苗頭,他們是防心更多,還是心焦更多?”
到此,寧芙終于全部聽懂了。
如此一來,他算是徹底將自己摘個干凈,在父兄眼里,他非但不再是不講規矩隨意劫人的強盜,反倒了關鍵時刻施以援手的強權恩主。
寧芙訥訥怔然,實在為他這一番思謀到五投地的佩服。
收斂了下浮的緒,認真凝看著他問道:“你坦白告訴我,這計劃的前前后后,你到底籌謀了多久?”
“從去西渝尋你開始,我心里便有了一個計劃的大概雛形,之后結合實際,慢慢完善,到現在總算無缺了。”
他這回算真的全盤托出,再對沒有一的瞞了。
寧芙聞言默了默,實在是都替他覺得累。
“你這樣,是不是與在戰場上思謀兵法一樣辛苦?”
韓燼搖嘆地了下眉心,對實話實說:“帶十次兵,打十次仗,都不如這一回運籌帷幄來得費力。”
寧芙被他牽住了手,隨后聽他嘆息地再次沉啞出聲。
“芙兒,我要你,勢在必得。”
……
大醴玉京。
一連整月時間過去,公主行蹤搜尋依舊沒有任何實際進展。
眾人心焦沉重,又因著時間間隔太久,縱然有西渝可汗的聯謀串合,可皇后傅歸寧到底還是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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