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慶的自行車騎的快,趕到紅星公社的時候,天也剛亮而已。
他警惕的像四周看看,在確定周圍確實沒有人后,這才悄悄的去敲響趙老大的門。
“來了?沒有人跟著吧?”
“趙哥,放心,我小心著了!”
趙國慶點點頭,這年頭像這樣的行為還是投機倒把。
但是,真的呀,別說吃,連想弄點大米吃都不是很容易的事。
買啥俏的資,都得要票呀!
就拿現在的豬來說,不貴還要票,一斤豬好點的膘是一塊,差點的瘦是九左右,一般的就是九五。
可這一塊錢一斤的,也不是誰都可以吃得起的。
畢竟這年頭趙國慶家里天天喝玉米稀飯,白米飯都舍不得吃。
大米十多斤也才一塊五左右,十斤大米在趙家可以一家人吃一個月,都用來熬稀飯的時候放一點點。
但也只夠買一斤多豬。
一斤多豬,真放開肚皮吃,一頓都不夠,而那十斤大米可以將就吃一個月。
因為錢難掙,而且掙錢的門路太了。
這一次趙國慶帶的竹蓀菌,別看當初撿的時候有一背簍,但是一旦曬干后,這竹蓀菌就剩下不到五斤。
三塊錢五一斤,換了將近十七塊錢。
好在他還帶了一只兔子和野,這兩樣東西湊了湊,全部換糧票,足有五十斤糧票,五斤豬票,還有一點煤油票以及白糖票等。
還剩下大約十塊錢,加上原來攢下的一點錢,大約有三十塊錢。
本來趙國慶還想換點布票,給家里人做點服,可是現在手里錢,他得開始多準備點糧食。
畢竟真想蓋房子。
就得請人干活,農村干活都是親戚朋友鄰居來幫忙,可以給或者不給工錢,但是一定要有白米飯,還得多弄點葷腥。
要不,是請不到人幫忙的,別人總不能著肚子給你蓋房子?
所以這糧票要多存一點,多準備一些。
而且,家里人吃的這麼差,時間長了別說營養不良啥的,就是他都扛不住,得想辦法改善家里的生活。
所以拿到錢和糧票的趙國慶。
第一件事就是去買豬,他來的早,想著上次吃了兩個知青那麼多米,這次弄竹蓀菌和賣兔子有點錢,索買了三斤!
買的是那種瘦相間的好,給了票還給了三塊錢。
趙國慶還看到賣的案板上,還有豬肺,看著大的,說是不要票二錢,他看著那豬肺有二三斤,索買了一個。
這東西好歹算葷腥,買回去燉點南瓜也好。
買了這些東西,趙國慶又買了十油條,一油條八分錢一,是難得有油水的東西。
這年頭用油條泡點糖水,那已經是一個家庭里能拿出來最好的食。
估計,也就媳婦坐月子舍得吃兩口。
前提是,這婆家大方,對媳婦舍得,要不,糖水油條一樣吃不到。
趙國慶回到家里后,就把油條悄悄的塞了一些給弟弟妹妹以及母親,家里缺
油水。
豬心肺拿著給了母親。
劉貞芳看到那麼一大塊豬心肺,笑了,高興的不行。
“哎呀,家里剛好挖出來一些土豆,中午就燉這個,保管好吃,一會問一問你,中午讓你們吃一頓干的……”
這家里吃干的還是吃玉米糊糊,還得梅老太點頭才行。
“媽,你這,還是想辦法分家吧,這日子過得,你吃頓干的稀的,都得那老太太點頭,這多憋屈呀……”
趙國慶皺眉。
這個家真的分家,不分家自己母親就是最遭罪的一個。
活干的最多,卻是最氣累的一個。
“這,你爸不樂意,咱家孩子多,糧食一直也不夠吃,我怕著你們了。”
劉貞芳嘆了一口氣,其實也想分家。
但是分家說來容易,可一來趙貴不樂意,梅老太他們也不樂意。
二來他家掙工分的人,但是孩子多,每年分的糧食也不大夠吃,這不分家辛苦點,好歹孩子們還有玉米糊糊喝。
萬一,萬一分家了,搞不好,這最小的孩子都會死。
早些年,誰家沒死過人?
一家人聚在一起,哪怕每天吃玉米糊糊,好歹孩子們都有口吃的,沒死。
“媽,你放心,日子會越來越有盼頭的,以后生活也會越來越好,咱們還要分家,以后住上大房子,嘿嘿……”
趙國慶說的這些話, 劉貞芳可不相信。
這兒子倔牛一樣,一點都不省心,在說,再說下去就開始埋怨
。
說是好好姑娘,趙國慶為啥死活不肯?
這話一說,趙國慶就趕躲,不愿意再聽了。
也許是看到那豬心肺的面子上,梅老太終于答應中午吃頓干的,不過不是純粹的白米飯,是豆子飯。
就是一些大米里面放了還不綠豆和豌豆等。
大米很,就是一頓豆子飯,但是比玉米糊糊已經好了很多了。
劉貞芳手巧,把這豬心肺中間那白的筋全部都出來,然后把這心肺用去水,在鍋里加了一生姜炒后加土豆煮起來!
雖然最后心肺都會飄起來,可畢竟是葷腥,那香味一下子飄散出來!
不但趙國慶家里,就是隔壁很遠,都聞到這香味!
不人都探出頭張,發現這香味是從劉貞芳家飄出來的,有人就羨慕的對著去河里洗服的劉貞芳問。
今日家里燉了了,這麼香?
“那是什麼,就是我家國慶趕早去買了一副豬心肺,煮了一些土豆……”
“豬心肺呀,那玩意其實也好吃,味足!”
哪怕是豬心肺,算不得正經的豬。
可說出來,依舊是讓人羨慕不已,只是等到劉貞芳洗完服回家,打算去看看這豬心肺了沒。
一打開罐子就愣了一下。
原本滿滿一罐子的土豆豬心肺,這下,豬心肺了一小半,土豆也了不。
目朝著正房那邊看了一眼,嘆了一口氣,什麼話都沒說。
可等到吃飯的時候,梅老太又開始作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