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晏殊醒來時江辭還躺在側。

江辭緩緩睜開眼，滿眼寵溺的看著：“今日可覺得子好一些了？”

晏殊點了點頭：“已經好多了，昨日聽二哥說你們在商議那三千齊軍的去留，可有了決策？”

江辭道：“他們大多數都是去年被齊王強抓伍的流民，齊王殘暴，克扣糧草軍餉，這些流民在軍營里不僅食不果腹還要常常被毆打，他們本就不是真心效忠齊王，所以我想將這批士兵給齊天翊來培養。”

晏殊沉思，這三千士兵若真如江辭所說，的確值得招攬。

“就怕其中混了齊王的眼線，那日我和二哥、十三去追臻娘時，留下看守的二十多名士兵全都被一刀斃命，他們幾乎毫無反手之力，我曾在那些尸上嗅到了曼陀香，而當時在場的人中通醫的只有蒙大夫，所以我懷疑他極有可能是齊王的人，若蒙大夫真的是細，那祁連山的軍營很可能已經暴了。”

江辭輕輕握住了晏殊的手：“在得知你被抓后，我已經將蒙大夫控制住了，他尚且還未將軍營的地址出去，齊王那邊已經得知夜書謹的死訊，得此噩耗他必然要來找我尋仇，昨日從南渭府那邊傳來消息，齊王駐扎在那邊的十萬大軍急撤兵三萬，已經朝這里來了。”

聽到這個消息晏殊面擔憂：“我們的士兵只有不到一萬，此早已經被齊王攻陷，我們想要平安撤離怕是沒那麼容易。”

江辭緩緩坐起，順勢將晏殊拉自己懷里，抬手勾起晏殊的一縷發纏繞把玩著。

“我本也沒打算逃離，留在這里就是在等齊王過來尋仇。”

晏殊昂起頭看向眼前的年：“你可是想好對策了？”

江辭垂眸寵溺的看著懷里的：“殺了夜書謹的當日，我便派人快馬加鞭去了信府，此時劉彬的冀北軍想必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你不擔心劉彬臨陣倒戈嗎？”

雖然這半年多為了拉攏劉彬他們做了不事，幫劉寒月治病，還找回了劉彬的妻子，可劉家父子一個個心思深沉，很難看他們心真實的想法。

劉彬最初的目的是隔岸觀火，無論是朝廷、齊王還是三皇子夜闌軒，他都不想輕易倒戈哪一方，隨后劉彬與江辭暗中來往切，不知二人私底下究竟談了什麼條件，能從這半年多發生的一系列大事上看出，劉彬的天秤已經朝江辭傾斜了。

可一日未曾拿到冀北軍的兵權，僅靠對劉彬的口頭承諾很難讓人信服。

江辭道：“元安已經回京了，老皇帝想必此刻已經得知西林衛死在我和劉彬聯手之下，你說老皇帝會怎麼想他？”

晏殊沉片刻：“老皇帝生多疑，他一定會認為劉彬已經是你的人了，只不過元安活著回去后，你的份也就徹底曝了。”

“老皇帝派遣的西林衛全部折在了信府，只有一個元安回去，他說的話老皇帝未必會全信，我自是不會給元安這個機會。至于劉彬，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可選，要麼和齊王聯手當一個背負罵名的反賊，要麼就是與我合作搏一搏錦繡前程。劉家世代梟雄，那就是一頭關在鐵籠子里的猛，想讓這只猛收起爪牙就要讓它吃飽飯，沒有了獵食的它自然就會變得乖順聽話，先祖當時

深知其意便讓劉家世世代代留在信府，給了他們自由又不能讓他們太自由，在它的臥榻前同時喂養另外兩只猛，它們互相牽制才是主人最想預見的結果。”

話落，江辭看向晏殊：“說起來，此次你又幫了我一個大忙，你送給劉寒月五萬斤馬鈴薯，讓劉彬看到了我們手里最大的底牌，眼下整個大隋都于糧食絕收的困局，劉彬要養兵還要解決信府上千萬百姓的糊口問題，你說他會傻到與我們為敵嗎？不必擔心，我并非全然信任他，十三也在幾日前回了祁連山，山上那一萬多士兵也在趕來的路上了。”

晏殊覺得江辭分析的很有道理，劉彬是一只老狐貍，他自然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若投靠齊王對他來說危險大于收益，若齊王輸了那可就是臣賊子、臭萬年，史書上要狠狠記一筆，更是世代文人客口誅筆伐的佞臣，劉家能在建國兩百多年間長盛不衰，所遵循的就是中庸之道，其實力、避其鋒芒，劉彬自然不會走這一步險棋。

而江辭就不同了，他是先皇后之子，更是從出生就被冊立為儲君的太子，在失蹤之前老皇帝都未曾正式廢黜他的太子之位，所以若他坐上那個位置就是順理章的繼承大統，自是比齊王一個藩王要名正言順。

這兩日要趁機多做一些炸彈，屆時必然能派的上用場。

想到空間，晏殊這才想起一件大事。

當時被救走的崔老還在空間里，最近經歷的糟心事太多，又在養病一時竟忘記這事兒了，推算時間老爺子早已經醒了。

江辭見晏殊臉不太好，關切道：“怎麼了？可是子又不舒服？”

晏殊看向江辭，把救崔老的經過告訴了他。

“崔爺爺人就在空間里，你在這里守著，我進去看看他。”

“去吧，我幫你把風。”

晏殊用意念瞬間進了空間。

剛來到空間小院里，就看到一個雪團子朝自己撲了過來。

“小雪球，你最近似乎胖了不啊。”晏殊抱起小雪球，小家伙開心的用腦袋在懷里蹭來蹭去，一條的狐貍尾高高翹起，顯示出此刻它有多開心。

聽到晏殊的聲音，屋門突然被人打開。

晏殊循聲看去，便看到崔老抱著一個小娃匆匆走了出來。

“晏丫頭，你可算回來了。”

“崔爺爺，您上的傷好了嗎？”

崔老笑道：“已經痊愈了，這里的水、空氣和食似乎都格外養人，我這幾日只吃果子喝清水，上的傷口竟然就快速恢復了，現在連疤痕都消沒了。對了晏丫頭，你最近到底經歷了什麼？我師父說你可能遭遇了危險，可我們兩個都出不去，只能在這里整日干著急。”

師父？晏殊四下看了一眼，目最后落在崔老懷里那屁的小娃上。

還未等晏殊開口詢問，崔老懷里的

小娃娃率先輕哼一聲：“小笨蛋，你怎麼把自己搞這幅樣子？”

崔老是普通人看不出晏殊上的問題，可小鎮子是玄寂用畢生修為鑄造的神，他看到晏殊的那一刻就應出重傷，周竟然還縈繞著一種淡淡的死亡之氣。

晏殊驚愕的盯著面前的小娃：“你是小鎮子？”

小鎮子翻了個白眼，那小表著實可死了。

“不是我還能是誰？為了救你，我提前了十年化形，這才幫助師尊破解了空間結界。”

眼前的小娃又又白，年紀看上去也就兩三歲樣，上只掛著一件紅肚兜，漂亮的就像是從年畫里跑出來的娃娃。

忍不住出手了他細的小臉蛋，手太好了吧，今后要是生了孩子希也能像小鎮子這麼漂亮。

想到生孩子，晏殊心低落了下去。

應該不會有生孩子的機會了。

“小笨蛋，別手腳的！”

小鎮子氣的腮幫子鼓鼓的，他雖然看著是個兩三歲的孩子，可實際年紀已經三百多歲了，被一個小丫頭臉，他不要面子的嗎？

冷哼一聲，小鎮子冷聲吩咐：“小崔子，你放我下來。”

“好的師父。”

晏殊：……

瞪大雙眼看著崔老恭恭敬敬將小鎮子放在了地上，原來崔老口中的師父竟然是小鎮子……

小鎮子雙手叉腰，昂起頭看向晏殊，稚的聲音訓斥道：“你怎麼不說話？你可知道自己的出了大問題？”

晏殊笑了笑：“我自是知道的，咱們去那邊茶室說吧。”

小鎮子一副小大人似的模樣，雙手背在后，眉頭擰了起來。

“走吧，你好好和我說一說到底發生了何事，小崔子，去泡一壺茶來。”

“好嘞師父。”崔老提著茶壺去了廚房忙活。

廚房里的家電他研究很久都沒搞明白，還好小鎮子在空間待得久一些，曾親眼見到晏殊在廚房做飯，就手把手教會了崔老。

看到這滿屋子新奇的玩意兒，崔老好奇不已，不過他不會做飯，即便是學會了如何開爐灶至今也沒吃過一頓熱乎飯菜。

實在覺得了就喝茶喝水吃果子，還好冰箱里有不，他偶爾撿些干柴回來生火烤，勉強還把自己養胖了一些。

晏殊的目朝崔老看去：“崔老為何喊你師父？”

小鎮子懶洋洋坐在椅子上，雙手環在前。

“這老小子親眼見到我幻化人形后，就堅定的認為我是神仙降世，一直纏著我要拜師，我實在被他纏的煩了，正巧邊需要有人伺候就順口答應了他。”

晏殊角微微一，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兒喊一個兩三歲的娃娃師父，這畫面實在詭異的。

小鎮子表嚴肅的問：“說你的事吧，是誰將你傷這樣？”

“你可認識南嫵？”

小鎮子漆黑的瞳孔里閃過驚訝之。

“是南嫵傷的你？”

晏殊看向小鎮子。

“想抓我魚玄寂出現。”

小鎮子滿臉疑：“抓了你怎麼就能見到我師尊？難道你和我師尊有什麼關系？”

晏殊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他一句：“你可知道自己為何會被鍛造出來？”

小鎮子點了點頭：“自然記得，我被師尊創造出來是為了守護師尊的兒，不過后來師尊將小主人的靈帶走了，沒有了師尊靈力的滋養，我因靈力太弱便陷了沉睡中，直到你出現以后才喚醒了我……”

說到這里，小鎮子猛然抬起頭看向晏殊。

“你不會是小主人吧？”

它沉睡百年都不曾醒過來，小笨蛋出現后才喚醒了它的意識，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晏殊微微一笑：“我就是魚玄寂的兒。”

小鎮子驚訝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難怪出現后他的靈力就蹭蹭的往上漲，短短一年時間就突破了百年瓶頸，這次為了沖破空間結界，他竟然歪打正著化形了，原來靠近就會靈力增強，是因為就是小主人啊。

晏殊講述了自己被南嫵重傷一事，小鎮子蹙起了眉頭。

“南嫵從三百年前就發瘋了，師尊曾想救的，可見到師尊以后緒就變得越發失控，癲狂時還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師尊無奈之下只能選擇遠離的邊，沒想到都過去這麼久了還恨著師尊。不過你是的兒，若知道自己將親生兒打重傷一定會很自責的。”

晏殊沉默不語，若說對南嫵毫無怨言做不到，但如玄寂所說這一切都是的劫數，那只能認了。

至于南嫵和玄寂的事，解鈴還需系鈴人，真正能解開南嫵百年心結的人只有玄寂。

喝過茶后，晏殊見他二人很閑，就讓他們幫忙一起制作炸藥。

三個人在空間忙活了一整日，小鎮子能控靈力，飛上山用靈力砍回來數十竹子，又將竹子砍一段段的，晏殊和崔玄子一起將調配好的炸藥裝竹筒，一個簡易的炸藥桶就制作好了。

晏殊的不比從前，忙活一會兒就覺得氣吁吁。

索把剩下的任務都給小鎮子和崔老，則閃出了空間。

回到營帳時天已經暗了下來，江辭正坐在書案前理公務。

“這一日你一直待在營帳里？”

江辭抬起頭看向：“不知你何時回來，索就把理的公務都搬來這里。”

晏殊笑瞇瞇走到江辭邊坐下：“給你看一看我這一日的果。”

將一個竹筒遞給江辭，后者好奇的手接過來仔細看了一陣兒。

“這里面裝的是炸藥？”

“不錯，我在空間里調配了很多炸藥，比起我平日常用的微型炸彈，炸藥桶的威力會更大一些，制作方法也更為簡單。”

江辭笑了笑：“這東西若能用于戰場上，即便沒有劉彬的冀北軍，我們也能讓齊王派來的三萬士兵有來無回。不過制作這些東西太過勞累，你還需要好好靜養一段時日，這些活兒還是讓我和二哥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