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魏老師，您說什麽呢……”

譚慕被抓住的一瞬，差點從座位上站起來。

不過很快，他就穩住緒。

“那些當然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呀，難道說，您真信了剛才宋瑩在臺上的那些話，覺得是我抄襲？”

魏海淵盯了譚慕片刻。

見他坦然無懼的回視，於是慢慢鬆開他的手。

“抱歉，是我多慮了。”

作為原創者，不能容忍別人抄襲自己的果。

同樣的，也深知不能輕易斷定別人抄襲。

“繼續看比賽吧，第五組比想象中的，要出很多，應該會給你們不啟發。”

說完這話，魏海淵繼續看向舞臺。

但皺的眉頭沒有舒展。

心中的那份懷疑，也沒有消散。

他莫名心煩意。

好似即將有什麽棘手的事將要發生。

在魏海淵收回目，重新坐好之後，譚慕鬆了一口氣。

魏海淵。

差點就被他發現了。

不過，那是不可能的事。

監控早就被毀掉了，如今唯一的變數，就是許哲。

那個膽小鬼，隻要有足夠的利益，絕不會開口說。

這樣想著，譚慕了自己的手腕，重新看向舞臺。

-

簡珵的舞臺表現，震驚了所有人。

要不是一切都是現場直播，導播甚至讓攝像給了他麵部特寫，網友們幾乎都要懷疑這是不是替。

但，顯然不是。

【草率了，應該把票留給簡珵的】

【1，我以為譚慕就是最棒的舞臺了，誰能想到，簡珵能比他更厲害】

【不僅僅是簡珵，你們看到後麵其他人的舞臺了嗎？第五組的員水平，全都比以往的舞臺要超出許多】

【就連許哲那個吊車尾，竟然也意外地表現不錯。他參加了三四年的選秀，次次落選，這次難道是他選秀生涯的轉折點？】

一個人變得出，或許隻是巧合。

但一群人的覺醒，其中必然有某種聯係。

而這個聯係……

【宋瑩帶隊的能力，也太強了吧？這種調教練習生的水平，就連呂念微和冉承這兩個老牌選秀團長也比不上】

【這就是傳說中的神之右手嗎？擁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

【點石金了屬於是，真的太強了】

【毫不誇張的說，我預今天第五組就算不是第二，也得是第三】

但網友的猜測，還是保守了。

當第五組的投票結果出來時，所有人都驚愣住了。

現場陷死寂。

譚慕更是失控一般騰得站起來。

“這不可能！”

簡珵的票數，比他的還要高。

而第五組的總票數……

“23720981票！天吶！這是《全能練習生》有史以來，最高的票額！不僅打破了原有的記錄，甚至還是第一組團隊賽總票數的兩倍還多！”

“當之無愧的奇跡，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主持人震驚地語無倫次，表管理都顧不上。

“還有簡珵的票數，也反超譚慕，為《全能》曆史上，第一個個人賽票額超千萬的選手！14230914票！同樣比第一組的團隊賽總票額還高！”

“相信現場和屏幕前的朋友們，和我們此刻的心是完全一樣的！今夜，我們在這裏，見證了曆史，見證了超越，見證了真正的屬於娛選秀舞臺的無限可能！”

“請原諒我此刻的激，真的，當第一組的票數出來時，我一度以為，這就是今晚的巔峰了，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們的導師和訓練生們，竟然還可以創造更多的奇跡！”

臺下，譚慕的臉已經徹底黑了。

手裏用來汗的巾也被他一把丟在地上，人直接憤然離席。

魏海淵著他離去的背影，眉頭。

這幾天接下來，他很清楚，譚慕這個人有多驕傲。

但驕傲，不是不容人。

正視別人比自己優秀的地方，並作出改變，這樣才能一直做那個有驕傲資本的人。

譚慕涵養心氣的能力，還是差了些。

這樣的人，很難走遠的。

這樣想著，魏海淵搖了搖頭，收回目。

看向旁邊的另一個練習生。

“去跟著譚慕，一會兒還要上臺，別誤了正事。”

-

票數統計結果出來之後，五個團隊的導師和員，都被邀請上了舞臺，接最後的采訪和評委打分。

評委加現場觀眾票數，與網絡票數，在最終的票額中，各占50%。

這也是為了防止出現刷票。

不過在現場投票期間，每個隊伍都有現場發言拉票的機會。

限時30秒。

拉票順序，與出場順序一致，票數同樣實時呈現。

就目前的投票結果來看，魏海淵組的六名學員，前麵四名都可以穩穩晉級，因此魏海淵作為導師，豁出老臉專程為剩下兩名比較危險的學員拉票。

一番話講得赤誠，很快將兩人從危險的邊緣拽了上來。

幾乎可以全員晉級。

第二三四組表現平平，所有人都很危險，所以導師不敢傾斜端水，全都雨均沾。

令人意外的事，呂念微在最後幾秒鍾，竟提及自己組的團隊舞臺是在宋瑩的幫助下設計出，讓大家不要對第五組抱有偏見，更不要空口鑒抄。

到了宋瑩這裏，接過話筒，沒有直接拉票。

“謝網友們的投票支持，我這人向來言出必行，所以現在，跟各位分一個東西。”

跟著，舞臺後麵《全能練習生》的大屏背景倏然一變。

第一段視頻，是許哲在訓練室裏，大肆破壞隊友演出服的畫麵，八秒鍾。

第二段視頻，是譚慕在訓練室裏，欺負簡珵和許哲，其他人笑著圍觀的畫麵，十二秒。

第三段音頻，是譚慕和許哲的對話：

“東西到了嗎？”

“慕哥，團隊舞臺我自己也要上，做手腳太明顯了，這樣，我把簡珵的編曲和舞臺設計給你過來怎麽樣？”

六秒鍾。

加上之前宋瑩說話的時間。

正好30秒。

-

事發生的太過突然，話筒還給主持人的時候，對方都是蒙的。

就連直播前的觀眾，也都傻了一般。

最絕的還是後臺的燈組。

“艸！誰了設備！”

燈組的同事們麵麵相覷，“李老師，我們……什麽都沒做啊，一直都是您坐在作臺……”

舞臺的燈和屏幕，都是專人負責。

尤其晉級賽這樣的直播場合，更是不能出任何問題，所以都是燈總監親自作。

“我特麽也什麽都沒啊！”

李老師人都要傻了。

這個環節不需要燈變化，他的雙手幾乎是全程離開作臺。

這時，有人弱弱出聲。

“不會，不會是撞邪了吧？”

“撞他娘的邪！你咋不說鬧鬼呢？”

“那，那這怎麽解釋……”

李老師：“……”

與此同時，觀眾席。

彭文坐在秦殊邊，收起手機，扶了一下眼鏡。

“先生，好了。”

“嗯。”

秦殊輕嗯一聲，靠在背後的靠椅上，手指輕輕的叩著扶手。

觀眾們早已反應過來。

現場一片嘩然。

二人的對話，混在洶湧的質疑聲裏，仿佛落大海的小小石子，不曾掀起任何波瀾。

-

熱搜炸了。

那段短短三十秒的視頻，直接上頭條。

就連許多不關心比賽的路人，也全都化吃瓜群眾，直播間。

主持人的耳麥裏響起導演的聲音。

“抓住熱點！追問下去！”

於是很快，主持人輕咳一聲，看向宋瑩。

“那個，宋老師，剛才這段視頻，您能幫我們解釋一下嗎？”

宋瑩：“不是隻有30秒嗎？我還能繼續說？”

主持人：“……”

噎了片刻，主持人道：“我們節目組一致認為，比賽的公平更重要一點。”

“既然這樣，那我再多請大家看點樂子？”

-

演播後臺。

燈總監騰得一下站起來，舉著雙手退離作臺三米遠。

沒有任何作。

可舞臺屏幕，還是變了……

隨著宋瑩話音落下，舞臺大屏再次切換之前的視頻。

但比起之前的片段，更長，節奏也更慢。

甚至還有拖焦距的特寫。

一幀又一幀，清清楚楚。

“真鬧鬼了……”

燈總監臉都變了。

變的，不僅僅是幕後的工作人員，以及圍觀的觀眾。

臺上的其他人，也全都神大變。

尤其譚慕。

他怎麽也想不到，宋瑩手裏的東西，遠不止這點。

安全通道，他拎著棒球打簡珵的畫麵……

衛生間，他威脅簡珵、許哲以及其他訓練生的畫麵……

訓練室，他對別人輒打罵，給別人臉上吐東西的畫麵……

甚至還有宿舍裏，他對著已經淘汰的練習生，衝對方臉上撒尿的的畫麵……

此外，更有許多畫麵。

威、脅迫、利。

甚至承諾晉級和出道名額……

而每一段視頻旁邊，都不缺他的擁躉者。

他們或許沒有親自手施暴，但作為旁觀者的不作為，甚至是肆無忌憚的取笑，已經足以證明，他們也是罪惡的一員。

一段又一段的鐵證，在舞臺大屏上，以全網直播的方式呈現。

譚慕踉蹌著後退，麵如死灰。

“不是我，這些不是我……假的，都是假的！”

“對，宋瑩，你害我！你用假視頻害我！”

“不是我，本不是我！AI換臉，是AI換臉！”

說著，譚慕撒就要跑。

卻被簡珵和付高軒等人攔住。

“你一個人，或許可以換臉，可那麽多人呢？他們都是換臉不！”

“譚慕，你是不是忘記自己都說過什麽話，做過什麽事了！”

說著，簡珵從手裏口袋裏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一段錄音，對著話筒播放。

是譚慕的聲音。

“簡珵，你要是答應做我的狗，從此順從我，取悅我，好好伺候我，我保證你別說晉級了，就算是出道，甚至紅遍整個娛樂圈，都不是夢！”

“譚慕，你做夢！”簡珵的聲音痛苦又決然。

“不聽話？好啊，許哲，給我按住他！”譚慕的聲音驟然冷起來。

跟著，是重落在上的聲音，還有簡珵的痛呼與悶哼。

明明隻是手機錄音，可所有人都仿佛看到了眼前這個羸弱的年，被人以非人的惡行折磨的畫麵……

【冠禽！】

【譚慕給老子爬！】

【簡珵寶貝心疼抱抱，霸淩滾！】

網友震驚了，現場的觀眾也全都憤怒至極，恨不能撲上去揍這些禽們一通！

保安焦頭爛額的控場。

而其他練習生此時也矢口否認，開始撇清自己的關係。

“我不是幫兇！我隻是不想被孤立，不想被針對！”

“我什麽都沒做，欺負人的一直是譚慕！”

“都是譚慕我們的！”

“……”

就連許哲也開始賣慘撇清關係。

“我做的這一切，全都是被的，我隻是不想被淘汰，譚家太有權勢了，譚慕背後有人，我真的隻是不想輸……”

譚慕啐了許哲一口。

“你們這些人，踏馬的裝什麽裝！一個個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們以為踹我一腳，自己就能撇清了？做夢！”

“譚慕！你他媽害我們！”

“我跟你拚了！”

有人衝上去，直接衝著譚慕就是邦邦兩拳。

開了這個頭，舞臺上霎時變互毆現場。

得虧簡珵和付高軒避得快，才沒有被卷進去……

-

臺下一團，臺上一團糟。

現場飛狗跳。

等導演意識到事開始失控，熱度已經反噬自的時候，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晉級賽了一個活生生的笑話。

夢想的舞臺被掉鮮的虛飾，出資本易的赤本質。

這一夜的喧囂，最終以節目組斷掉場館電源，借口設備故障宣告終結。

直播中斷。

最後的打分，沒了下文，也沒了必要。

但事已至此，這些小事早已沒人在意。

隨之而來的，是狂風駭浪般的輿論漩渦。

視頻裏出現過的練習生，悉數翻車卷。

三十個人裏，連十個幹淨的都找不到。

首當其衝的，是譚慕。

作為惡首，他徹底從“華語樂壇的希”，淪為“華語樂壇的恥辱”。

【霸淩必死！瑪德，我的青春喂了狗！】

【自雙目，以前真是我瞎了狗眼，欠簡珵一句對不起】

【心疼那些沒有背景的被欺負淩辱的練習生，特權皇族滾出娛樂圈！】

【髒死了，譚慕必須判刑！】

此前追在譚慕後麵喊“哥哥”的，在看清他的真麵目後，悉數。

但仍舊有一部分裝睡不醒的人，囂著“哥哥是冤枉的”。

可這樣的盲目，在法律的準繩麵前，再也掀不起任何風浪。

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