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其他人早就見怪不怪，甚至著妍妍，燕帝還有幾分嫉妒。

“錢總，您可不能偏心，每次都優待妍妍，好似我們都不存在似的，不行，您得雨均沾，我給您喂車厘子~”

滋生。

對錢崍來說，這些人越是爭風吃醋，明爭暗鬥，他就越有就。

男的尊嚴，在這一刻得到最大程度的滿足。

就算是古代的皇帝也不過如此。

唯一的憾，就是那個姓宋的狐貍有點棘手。

張沉楠是個廢，王曙也一樣，竟然從中午出去到現在，大半天過去了，都還沒回來，甚至連個信兒都不知道報。

錢崍心中煩躁，吞下車厘子的時候，一使壞，用力在陪酒的上咬了一口。

手上的作，也越發用力。

人發出嗔的悶哼。

錢崍氣上湧，抬手就要去解腰間皮帶。

這時，包廂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

錢崍一個張，車厘子差點卡住嚨。

猛咳了好一陣，才終於把那不上不下的玩意兒吐出來。

再一抬頭，包廂門已經關上，隔絕了外麵的視線。

房間裏多了數道影。

為首一人，正是他曾在網上看過多次的秦殊。

但真正見到真人，他才知道，網友所言非虛，有些人真的會被鏡頭封印值。

此時秦殊正一臉野的扣著袖口的紐扣，然後隨意在沙發對麵懶懶坐下，反客為主的架勢，仿佛這裏是他的主場。

而他前，是剛才一進門，便被踹進來，在地上人仰馬翻，痛苦嗷嗷的保鏢們——那是守在外麵風的錢崍的人，可此時此刻，在秦殊四人麵前，卻隻有倒地的份兒。

陪酒們早就被嚇得躲到了一邊。

但在看到秦殊那張臉的時候，眼底卻又浮現出雀躍的。

“秦先生，你這是要做什麽？”

錢崍著手，沒有心疼自己人委屈，反倒由一開始晦暗不明的憤怒，變按捺不住的興。

烈啊。

他就喜歡這樣的。

“給錢先生送狗，順便，興師問罪。”

話音落下，秦殊邊的黑保鏢將一個扣著的人往前猛地一踹，被困住的王曙便像狗一樣猛地朝錢崍腳邊撲來。

看清王曙的一瞬間，錢崍抬腳就朝著他的肩膀踹去。

“廢！怎麽惹秦先生不愉快了？”

王曙先前隻是被剪著雙手，並沒有繩索。

這時得了自由，一聲悶哼，先是捂著肩膀緩了片刻，跟著忍痛扯掉上的膠帶。

“錢總，這個姓秦的不識好歹，他找到了張沉楠住的地方，不僅將張沉楠送到了警局，還手打我！就算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他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裏！”

說這話的時候，王曙恨恨地看向秦殊，爬起來站到錢崍後。

聽到這話，錢崍衝王曙招了招手。

“來。”

王曙剛湊上前，錢崍直接用手背就衝著他的臉掌摑過去。

碩大的寶石戒指上，切割棱角在王曙臉上刮出痕。

“給秦先生賠罪！”

王曙不知錢崍這又唱的哪一出，但就算他心中有氣，也得靠錢崍為自己出，於是隻能憋著，忍氣吞聲。

“秦先生，對不住。”

“秦先生，您看，我這底下人不懂事，讓你生氣了，不過他現在既然道歉了，我看這個誤會，就算了吧。”

錢崍說這話當然不是怕秦殊一個頭小子。

隻是對人，他向來喜歡先禮後兵。

能哄到手的，何必磋磨著來呢？

反正到了床上，他有的是手段對人予取予求。

此刻著秦殊，錢崍眼底浮現的，已然遮掩不住。

然而。

“錢總怕是沒弄清楚我是來幹什麽的。”

秦殊掀起眼皮，著錢崍，目若寒冰。

啟，一字一頓。

“我說，我來興、師、問、罪。”

說完這話，秦殊手指微抬。

早就看錢崍不順眼的彭文上前，路過茶幾的時候，反手撈過桌上的煙灰缸，一抬手砸到錢崍頭上。

錢崍頭頂一陣鈍痛，耳邊更是嗡鳴不斷，有溫熱的順著他的額頭緩緩流下。

沒等錢崍反應過來，整個人子一輕，片刻後猛地落地，胖的子在地上砸出重重的悶聲，四肢百骸仿佛有碎裂般的劇痛傳來。

霧彌漫了錢崍的視線，磚頭似的拳不斷落下。

虛影裏，他隻能通過彭文小間的隙，約看到那坐在沙發上的年輕人，那仿佛淬了毒的野目鎖在自己上。

仿佛暗夜裏狩獵的狼。

周圍眾人全都嚇傻了。

陪酒們抱作一團，前一刻因秦殊那張臉升騰起的綺思，在這一刻全都消散殆盡，隻剩下無盡的恐懼。

而那些手下敗將保鏢們，更是帶著後怕忍不住後退。

剛才，這些人對他們，應當是留了麵的……

-

短短兩分鍾，卻是錢崍這一生最漫長的時刻。

眼瞅著錢崍隻有進的氣兒，沒有出的氣，彭文這才住了手。

曲起食指，在金眼鏡下方一，將落些許的眼鏡往上輕輕推了推。

鏡片後的目，冷銳利，沒有毫溫度。

“先生。”

彭文走回來複命，重新站在秦殊後，仿佛沉默無聲的鐵塔。

秦殊緩緩起，來到錢崍麵前，一抬腳，將側蜷的錢崍踹平躺。

黑的皮鞋踩在他的心口。

錢崍卻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仿佛一隻待宰的豬，等著刀俎的到來。

“興師問罪的意思是——狗，我要打；主人，我也不會放過。”

秦殊飛揚野的聲音，此刻隻剩野的不羈，低沉的仿佛地獄裏的惡鬼。

“錢總，好好養傷，一切，才剛剛開始。”

錢崍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五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窒息從四麵八方而來。

哪怕秦殊已經帶著人離開。

哪怕那些保鏢們已經蜂擁而來，簇擁著他送上救護車。

可耳邊的嗡鳴，還有鼻翼間揮不去的消毒水的氣息，還是讓他渾抖。

是疼的。

更是氣的。

秦殊……

秦殊！

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

秦殊鬆了鬆襯領口的扣子。

會所太悶，憋得他難。

也不知早幾年的自己到底了什麽中二風，竟然喜歡泡在這種地方。

走到一半，忽然被人喊住。

“阿殊！”

驚喜的聲音。

轉頭一瞧，一張人麵孔。

趙程頤。

趙清的大哥，趙家的接班人。

先前和秦殊合開的電競公司，就是他在打理。

秦殊當初沒想過做電競，在國外那些年，他一直在做金融和信息科技方麵的東西，遊戲隻是好，是趙程頤覺得電競大有前途，承諾隻需要合作，不需要他管事，秦殊這才勉強合作創業。

“你怎麽在這裏？”秦殊皺眉。

“當然是玩啊！”

趙程頤白了他一眼，直接上前勾肩搭背，“你自己從良不來，還不允許我一個孤家寡人快活自在？走走走，進去玩。”

說著，就要勾帶著秦殊進隔壁包廂。

“不去。”

秦殊抬手檔開，連帶著趙程頤拉自己的胳膊也揮開。

“你的香水味熏到我了。”

莫得的聲音，讓趙程頤猛地一噎。

“我也沒噴香水啊，”趙程頤抬起胳膊嗅了好幾下，“還真是有味道，肯定是那幾個公主上的。這樣，我去把們趕走，咱哥倆好好絮叨絮叨，都這麽久沒見了，說兩句話總行吧？你媳婦兒又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實在不行，我給打電話，就說找你喝兩杯！”

說著，趙程頤就去掏手機，找宋瑩電話。

趙程頤當初和秦殊一起在國外留學，兩人關係甚篤，宋瑩和秦殊的事，他是除了當事人之外，第一個知道的人。

那時候三人時常約著出去玩，隻是秦殊很嫌棄他這個電燈泡就是了。

見趙程頤真要打電話，秦殊拿過他的手機，直接丟進對方兜裏。

“別吵。”

“早這樣不就沒事了？”

趙程頤拍了一下秦殊的胳膊，眉弄眼，然後進包廂將所有的陪酒公主都轟了出去。

“這麽多人，你得住？”

包廂裏沒別人，就趙程頤和八個孩子，比錢崍還多五個，不過現在隻剩趙程頤、秦殊和彭文，保鏢都守在門口。

“你想什麽呢？打工人，工作力大，來看人跳舞快樂一把不行啊？滿腦子的黃廢料。”

白馬會所裏的公主，分不同類型。

最低級的是陪酒，像錢崍包廂裏的那種。

再往上，是高級一點，一個階段隻跟一個客人的。

還有陪酒不陪睡，賣藝不賣的。

甚至還包括許多中下層明星。

趙程頤嫌棄地瞪了秦殊一眼。

“我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常在河邊走，從來不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潔自好，守如玉！”

旁邊彭文一個沒忍住，勾起角。

卻也被殃及吐槽，“想笑就大膽笑，這麽多年了，還跟個麵癱似的。”

彭文瞥了趙程頤一眼，重新肅容。

好在趙程頤也知道這倆人什麽德行，吐槽完之後按服務鈴。

“你倆喝什麽，我來。”

彭文推了推眼鏡，“多謝趙先生好意，我開車，不能喝。”

秦殊倒是要了個東西。

“AD酸。”

趙程頤：“……？？？”

“不是，你來會所喝酸？我沒聽錯吧？開車有彭文，你怕什麽？”

趙程頤掏了掏耳朵，側著腦袋往這邊又探了探，“我覺得我可能幻聽了，你再說一遍？”

“趙總，酸，謝謝。”秦殊又重複了一遍。

趙程頤頓時見了鬼似的。

一邊按鈴喊人，一邊上下打量秦殊，“你是我兄弟嗎？英年早婚就算了，還這麽妻管嚴，守夫德？”

以前，秦殊那可是煙喝酒樣樣通，還總喜歡在外麵打架鬥毆，算是形的帝都小霸王。

別看趙程頤比秦殊還大一歲，但兩人在一起，一直是秦殊罩著趙程頤。

眼睜睜看著曾經的混世魔王變現在的從良居家好男人，趙程頤很不習慣。

“以前阿瑩也沒管你這麽嚴啊……”

“沒辦法，好男人全靠自覺。”

聽著秦殊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態度，趙程頤一臉嫌棄。

接過服務生送來的酸，親自擰開瓶子遞給秦殊，趙程頤忍不住員。

“你可是帝都的太子爺，你可是男人！男人！一家之主好嗎？你這樣慫下去，時間一久，會隻剩下家庭弟位的！在裏，在婚姻裏，你就輸了，以後吃飯都得坐小孩那桌的！”

“輸就輸唄。”

秦殊靠坐在沙發上，晃了晃手裏的酸瓶，咬著習慣砸了一口。

瀲灩的狐貍眼滿是餮足，“誰讓打從名字起，就注定了我輸贏呢？”

更何況，坐小孩桌也沒什麽不好。

他還喜歡小孩的。

隻要阿瑩肯生，大不了他在家裏帶小孩唄。

不過這段時間，社平臺不知怎麽回事，在給他推薦母嬰產品的同時，還不忘推送產後護理。

看到那些描寫生產後緒、傷害，以及分娩過程中需要忍的疼痛，以及產後惡的文章，他又有些搖。

如果人生孩子真的那麽艱辛，他們以後不要小孩也無所謂。

反正秦家也沒有皇位要繼承，這一輩的兄弟裏，還有秦舟和秦寄呢，到時候從他們的小孩裏揪一個小倒黴蛋過來培養，到時候繼承秦家也不是不行。

秦殊抱著酸瓶，越想越覺得這樣可行。

最重要的是，沒有小孩的話，阿瑩的也不會分給別人。

他們可以彼此陪伴，一起笑，一起鬧，一起玩到老。

好像也還不錯。

趙程頤眼看著秦殊思緒跑遠。

某人抱著酸瓶神向往不說，甚至著虛空，還嘿嘿嘿的笑起來。

趙程頤當時就是一個無語。

好兄弟是腦怎麽辦？

在線等，急的。

-

話題最終還是繞到了秦殊來會館的目的上。

一聽他打了錢崍，趙程頤剛喝進去的酒，差點沒噴出來。

“你把姓錢的給打了？”

“不能打？”

秦殊掀起眼皮，瞥了趙程頤一眼。

趙程頤談了口氣，“不是不能打，是會很麻煩。你現在好歹也算在娛混了一段時間了，四大圈，帝都圈中，所有人跟著錢崍吃飯，你現在直接跟他，打了他，那他底下那些狗皮膏藥，估計會給你找不麻煩。”

“所以，我像是怕麻煩的人嗎？”

說這話的時候，秦殊左眼微瞇，右眼瞄準。

一抬手，喝空了的酸瓶直接丟進半個包廂遠的垃圾桶裏。

“帝都圈又怎麽樣？腳下這塊地，可不姓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