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尋月心間兀自一,這才驚覺過來。
這里不是的家!
面上笑意淡去,飛速眨兩下眼睛,心間警鐘大震。這些日子是過得太舒適了,竟是樂不思蜀!忘了本不是琰郡王府的真正的主人,琰郡王府也不是真正的家。
只是個,換親占了王妃位置,又得主人信賴,給管家權,卻不知什麼時候就得離開的外人而已。
心間莫名有一瞬的空落,不知這份空落是從何而來。倒不是因為舍不得謝堯臣的錢,低眉想了許久,終是找到一些不太確定的答案。
許是因為……琰郡王府里這寬松的環境。不止規矩,更重要的是,這顆心的自由。不必擔心同長輩如何相,也不必伺候夫君,更不用擔心日后他若納妾娶側妃該怎麼辦?謝堯臣又跟別的男人不一樣,他自己好玩不上進,也不要求做賢妻良母。放縱取樂,他還不責罰,甚至陪著一起……
從前在宋府里,在顧希文邊,那種神時刻繃的覺,徹底離遠去,現在的每一天,的神都是松弛的,愉悅的。
所以不知不覺間,竟是把琰郡王府當了家。
可憾的是,必須得重新清醒起來,這里不是的家。謝堯臣未來會奪嫡,一定會拼命阻止,但能阻止到什麼程度呢?
前世只知道謝堯臣謀害二皇子被皇帝厭棄,可那時已經病膏肓,沒多久便撒手人寰,并不知謝堯臣這件事的結果如何。
如果阻止不了,謝堯臣還是要奪嫡,那最后等著和謝堯臣未來,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謝堯臣覺察到宋尋月有些恍惚的神,問道:“想什麼呢?”
“嗯?”宋尋月訝然,隨后笑笑道:“沒什麼?”
謝堯臣沖門口一抬下,道:“沒想什麼嗎?到家了。”
“哦……”宋尋月這才發覺,馬車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下,訕訕笑笑,起出了馬車。
謝堯臣隨其后,一同下了馬車。
張立已經等在王府門外,謝堯臣下車后問道:“備好了?”
張立點頭:“回王爺話,備好了。”
宋尋月聞言不解,疑的看看主仆二人,備好了什麼?謝堯臣轉頭看向,抿一笑:“走,跟我去嘉禾院。”
宋尋月怔怔的看著他,未及反應,已被他拉著進了王府的大門,一路往嘉禾院而去。
寄春和星兒等人,在張立的示意下,遠遠跟在后頭。
雪下了一個多時辰,眼下已停,大雪染白了整個王府,一路上干凈的雪地里,留下二人一串凌的腳印。
快到嘉禾院時,宋尋月忽地發現,昨晚掛的那些小燈,復又被他點了起來,一路星星點點的裝點著進嘉禾院的路。嘉禾院的上空,亦是如昨夜般,蒙著一層暖黃的。
進了嘉禾院,眼前景象闖眼中的剎那,宋尋月愣住。
只見一副近乎三層樓高的藥發木偶,正靜靜擺在嘉禾院的正中間。從未見過這麼高的藥發木偶,也沒見過木偶這麼多的藥發木偶。
一層層的往上看,龍生九子、八仙過海、七仙獻祥瑞、民間六神、五路財神、唐僧師徒、福祿壽三神、和合二仙、媧……從下到上,一共九層。
九層……宋尋月于驚嘆中,忽地想起今日在金明池,他倆玩完關撲回來后,聊起藥發木偶,謝堯臣說有九層的藥發木偶。
不信,但謝堯臣堅定的說有,他倆甚至還打賭,若是真的有,就伺候他用一個月的膳。
“嘶……”宋尋月蹙眉,著了這紈绔的道!
就在這時,謝堯臣宋尋月的手,俯下,湊到耳邊,抬起另一只手,指指眼前的藥發木偶,打趣道:“王妃娘娘,瞧清楚嘍,九層的藥發木偶戲。”
宋尋月又驚又喜又哭無淚,神變幻非常,話在嗓子里噎了半晌,方才憋出一句話來:“你從哪兒弄來的?”
“嘿,那你別管。”謝堯臣挑眉笑道:“只說你今晚說的話算不算數?”
宋尋月抬頭看向他:“王爺你故意的!分明已經弄了來,卻故意和我打賭,這不是誆人嗎?”
謝堯臣繼續挑眉,神間滿是得意:“咱就說,今晚打得賭算不算數?”
宋尋月著眼前頭九層的藥發木偶,只好道:“算……”不就伺候他用一個月的膳嗎?又不會斷手斷腳。
謝堯臣聞言笑,隨后對一旁的張立道:“點起來吧。”
張立行禮應下,隨后上前,點燃了引線。
引線刺刺拉拉的響起,隨后一層層的藥發木偶,逐層點燃。那些木偶,隨著煙火的推,在空中飛舞旋轉起來,再兼煙火本綻放的小煙花,一時絢麗奪目,極是奪人眼球。
宋尋月面上出笑意,眼睛凝在那藥發木偶上,久久無法收回。
謝堯臣在一旁道:“喜歡嗎?”
宋尋月重重點頭:“喜歡!”
謝堯臣又道:“只有在本王邊,你才能看見這些新奇的東西。”念著點他的好!可別只惦記著那幾兩銀子。
宋尋月聞言再次面不解,他這話什麼意思?表面意思很好理解,確實也如他所言,這滿京里,當真再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會玩兒的人。但他跟說這話,是恩的意思?還是想說多在意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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