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尋月一怔，原是因這事不高興。

回門那天，因為顧希文這件事，孫氏已經給扣上過嫌貧富的臟帽子。可無法跟謝堯臣解釋，前世發生的那些事，如何與他言說？

若是沒有重生一事，僅看時間線，確實在親前同顧希文見過，也滿意他做夫君，除了年紀長八歲，大了些之外，其余沒什麼不好，畢竟孫氏不可能給選更好的，誠如星兒所言，新姑爺不是個斷手斷腳的，都值得慶幸。

念及此，宋尋月對謝堯臣認真道：“繼母待我不好，我一早就知道，不會給我找什麼好親事。起初我和星兒，都擔心嫁個斷手斷腳的，或者嫁個心智不全的。后來見到顧希文，我還松了口氣，好歹只是家境貧寒。”

說著，宋尋月抬眼看了一眼謝堯臣，正見他看著自己的眼睛，便知他在很認真的聽，宋尋月再復垂眸，接著道：“我對顧希文，沒有什麼屬意不屬意。當初在宋家，我無力左右自己命運，婚事被繼母拿在手里，我只是希能通過親離開宋家，無論貧富，自己都努力去過，活個有奔頭的日子。”

謝堯臣聽明白了，當初給顧希文說那句話，不在乎他貧賤富貴，都愿意和他好好過日子。其實不在乎的，不是顧希文的貧賤富貴，而是自己未來生活的貧賤富貴，因為的人生沒得選，無論貧賤富貴，都得去自己努力過好。

至于嫁的人是誰不重要，只要別拖后，痛苦不堪，就愿意好好過日子。愿意去努力，在自己能力范圍努力將生活越過越好。

想通這一節，謝堯臣心里舒服多了，并不是因為對顧希文的，才愿意接納他的貧賤，而是對人生的態度和選擇。

但他還是得再確認一下，念及此，謝堯臣問道：“那你可對他過心？”

他不介意前世，雖然想起來心里不舒服，但是人得講道理，那是前世的事，那時和宋尋月互不相識，各有自己的生活，他就不能去介意前世的人生，而且這不一切都已經重來了，更沒必要去介意。

但是他在意這一世的宋尋月，是不是對顧希文過心？不是介意，而是在意，畢竟換親是宋瑤月弄出的事，無法預料，對自己即將親的人心他能理解，他只是想知道。

可為什麼想知道，他也不明白，明知是刀刃還要往下吞。謝堯臣很煩現在自己這些胡思想，道理都明白，看得也清晰，但還是往不該選的路上走。

聽他這般問，宋尋月有一瞬的失神，才開始認真想這個問題，對顧希文過心嗎？

前世同他親時，很高興，但細細想來，高興不是因為親，而是終于要擺宋家，擺孫氏和宋瑤月那些瑣碎的折磨。

同他親后，起初他不圓房，雖不解，但沒當回事，畢竟當時的全部心思都撲在嶄新的生活上，每天都在和星兒計劃怎麼把日子過好，沒圓房那點不甚要的失落，本沒對造任何影響。

過了一陣子，許是見一如往常的緣故，顧希文對起先有些逃避的態度散去，變得越來越溫。

但許是年齡差得有些大，自己覺有趣的事，在顧希文看來，應當顯得很稚無趣，常常笑了，顧希文沒反應，見尷尬，才會跟著補笑兩聲。

很多談話和開心的時刻，常常結束在自覺稚的尷尬中。尤其后來，顧希文試圖跟圓房失敗后，兩個人之間，更是豎起一堵無形的墻，流說話，多都帶著些尷尬，雖然彼此看起來都對對方很溫，很關照。想來這便是外人眼里的相敬如賓。再往后，便是顧希文發跡，他對那事越來越執著，想要事卻不了，關系越來越張。

細細想下來，若說心，好像還真沒有。

宋尋月目不落在眼前謝堯臣包著自己的手的那雙手上，他雙手骨節分明，經脈清晰，手指修長……那只翡翠扳指在微紅的炭火中愈顯奢華，腦海中全然是這些時日，它的主人戴著它在面前瞎晃的每一個瞬間。

宋尋月心復又微，邊劃過笑意，若說心……現在這或許就是心的滋味？

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好玩是稚，還陪著玩，更會專門給找好玩的。還會護著，從回門那天給的那云錦開始，他就在護著的尊嚴，的面……

忽就覺得，雖然和他說過的話不多，可總覺他能和自己走到一條道上。

宋尋月想得神，邊還掛上了笑意，全然一副甜的小兒態。

但這一副神落在謝堯臣眼中，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他的心越來越沉，泛起陣陣酸。

行了，他知道答案了。

謝堯臣頭撇去一邊，覺自己頭上有一片春意盎然的澤。

宋尋月忽地警醒過來，這才記起謝堯臣方才的問話，生怕自己的心思被發現，莫名就張起來，忙打哈哈道：“那必然是沒有的，說親時在家里安排下見過幾面，都不甚了解，何來心呢？”

“呵……”謝堯臣皮笑不笑的沖勾，當他沒看見是不是？這話說得，假，太假！

謝堯臣了的手，見熱了不，將手推出去，子轉去一邊，沒好氣道：“暖和了。”

隨后低聲嘟囔道：“就知道糊弄人。”回回糊弄他，不是畫餅就是糊弄，他又不是三歲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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