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蕓賢低頭看看妻子在他袖的手，心想還會找靠山，這時候知道相公的好了。

尤氏又氣又嫉妒，憑什麼沈江姩可以和蕓郎并肩而立，憑什麼蕓郎那般溫的凝著沈江姩，小聲說，“誰個說我分不清輕重緩急了？獨你一個可以幫助蕓郎麼，我也有心幫助蕓郎。”

“大姐也會用蕓郎的字跡抄錄麼？大姐不是剛從鄉下上來，沒有讀過書麼。”

沈江姩這幾年閨中無事，效仿周蕓賢字跡可有十分像，對尤氏分毫不讓，從鄉下上來沒讀過書都沒關系，有問題的是此試圖丈夫寵妾滅妻。

尤氏氣怒不已，跺腳說道“蕓郎！你看看弟妹啊，怎麼這般沒有禮貌呢。鄉下上來的就低一等了麼。是千金小姐，那不也家道中落，全家都是死囚犯了？誰又比誰高尚了？”

周蕓賢此時滿心里是完任務向太子差，這蓮蓮素日里床上發浪時他頗為上頭，野地里也玩得，玩起游戲也比較盡興，姩姩那樣千金小姐給不了他這樣的驗，但是正事在他沒心顧及，倒是這姩姩分得清輕重緩急，頗得他心意，他沉聲對尤氏道“你帶母親回去休息。這里姩姩留下就可以了。”

尤氏非常不忿，會模仿蕓郎的字跡很了不起嗎，還不是沒有給蕓郎生下一個大胖兒子，連個蛋都不會下，人不生孩子活著有什麼意義？

等蕓郎忙完這二日，一定會重重的罰，說謊出府這事不可能就這麼算了。旁人都忘了，尤蓮蓮可忘不了！

周蕓賢睇了眼沈江姩，夫妻兩個對視時，仿佛都想起了拜天地時二人一喜服，夫妻拜的場景，那晚房因太子落難之事紅著眼睛，他坐在邊小聲安了很久，給過溫暖，當時覺得他像個鄰家哥哥，是很好的人，他說余生他會照顧好，現下知道他是虛假意，只是圖家世罷了。

“娘子你跟本卿進來。”周蕓賢說完，便先一步進了書房，“其余人散了。”

沈江姩回頭看看院子里倒了的梯子，服架子，還有烙鐵和凳子，雖

烙鐵沒落在上，棒沒有加，但那些人了心思，和加區別是什麼，不能說不心涼，但是這家都不打算過了，那就鬧吧，鬧得周家家宅不寧，妻離子散，過不下去就離。

不能說不難吧，畢竟是全心全意付出了七年的家。

尤氏見沈江姩要同蕓郎進屋獨，生怕蕓郎對沈江姩生出偏，沈江姩到底是大家閨秀，上有沒有的氣和名媛氣質，便想追進屋去。

翁氏拉了下尤氏的袖，搖頭道“莫之過急。反而蕓郎煩厭。這男人啊，就喜歡知道冷暖的。過了這二日再罰便是了。莫耽誤了蕓郎的寶貴時間。”

尤氏消停了下來，在廊底的一眾周家人散去了。

進書房后。

安靜了。

周蕓賢復又跪在了團上，雖然背著人，但他是書生，又是臣子，對天家的敬意是有的，他用右手著袖，左手提起筆，開始抄錄。

沈江姩說，“我都說給你那個大姐找個婆家了。哪里是省油的燈。”

“咱倆怎麼把好好的家過這樣了？”周蕓賢問。

“你參了沈家，你接回來了大姐母子。”沈江姩便坐在挨桌邊的小凳子上看他抄錄，“我始終是我，你卻從來不是真正的你。我覺得我已經沒有家了。阿郎。”

周蕓賢不是不懂的意思，但為了前程，為了項頂烏紗，他能如何，好過周家和沈家一起獄。

兩人都不再說話。

那邊他抄完了的那些頁面上，一頁一頁地看，翻到第八頁的時候，發現有個門字寫錯了，那一點沒點上，估計抄的急，了。

沒有作聲，翻過去繼續看，全部看完了便把紙張擱下來。

周蕓賢抬眼睇一眼，“我的不能自拔，你一長夜不過來看我一眼？昨兒夜里困得我用冷水洗幾次臉。你也不打熱水給我。全家都睡覺了，就我一個人醒著。”

沈江姩不出聲，就笑著看他。

周蕓賢又說，“我看不太懂你。到底過不過了你？小抹，行為又讓我好奇。”

“過啊。老夫老妻，不過還能離麼。”沈江姩輕笑，“除了你我還能依靠誰。我一已婚小婦人，我還能怎麼樣呢。”

周蕓賢見沒有異狀，便下示意了下那些抄錄完的部分，“你剛才檢查的有抄錯的字麼？”

“沒檢查出來。你自己一會兒再看看。”沈江姩說，“求個放心。”

周蕓賢僵直的脖子，發出些聲響，真的累壞了，一天一夜沒睡，“明兒早上能抄錄完就不錯了，哪有檢查的時間。你看了沒錯就行了。你不比我更怕我丟。相公丟，你可哭吧。”

“嗚嗚嗚。”沈江姩假哭了二三聲。

周蕓賢心下一，抬眼端詳了片刻，又記起說和太子是清白的，他可以驗的事來了，不由子一，這七年一直嫌棄不潔，倒沒往那方面想，現下里往那方面想了，竟覺得勾人的厲害，妻子七年還是，他不能說不后悔。

“你嗚嗚什麼。聲氣小妖似的，這會兒哪有時間做那些。”

“你不是說相公丟，我可哭吧，我不哭給你聽呢。”沈江姩說著笑了起來。

周蕓賢被逗笑了，“你爹犯了大事，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你相公大義滅親才保住這烏紗帽，你才能坐穩周夫人的位子。你還天天往死牢跑呢。你往后還敢出門不敢了。昨天淋雪，淋明白沒有？”

沈江姩說，“淋明白了。特別清醒自己要干什麼。”

“你要干什麼？”周蕓賢問。

“幫你檢查錯別字呀。然后幫你抄錄。”沈江姩溫婉地說著，“保住你的烏紗帽呢。咱家三代就你一個朝廷命，我曉得重要的。丟，那不得全家都難過死了。拜托，我娘家敗落，總不能夫家也敗落。這人誰不想婆家威風，誰不想自己家老頭兒厲害了。”

周蕓賢這才哼了一聲，“你懂就好了。”

隨即沈江姩便在他邊待著，周蕓賢趁沈江姩不備，快速要在沈江姩角啄一下，沈江姩下意識躲，他的落在的發髻。

沈江姩強忍著惡心才沒有翻臉，誰知這張親過尤氏哪里，劊子手的吻多是腥的，只說，“別鬧，快抄吧。”

“七年來第一次親你。你躲什麼。”周蕓賢見乖巧，便又問道“昨兒你回家了怎麼不立刻過來我這里報道？你回屋做了什麼？”

沈江姩誠實道“昨兒我淋了雪，不舒服，回屋就睡著了。”

周蕓賢心里很有些不舒服，覺得不公平，“我昨天在書房跪抄一夜，手腕還疼，困得像狗，你舒舒服服睡一夜啊？你還怪知道的呢。你就不想想你相公睡沒睡？”

沈江姩使氣地哼了一聲，“那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外面，讓我淋雪回家，你坐馬車回來，你不知道嗎。明明是阿郎先干的壞事。阿郎騙了姩姩七年。還一味要求姩姩乖，阿郎一點都沒有付出過真心。”

周蕓賢聽出話中委屈，便笑著發，“你在同本卿賭氣？昨兒是故意睡一長夜不來看我，讓我難？”

“那你難了麼？”

“難了。”周蕓賢深深凝一眼，“我邊抄臣子規邊難，差點去你屋里逮你。要不是時間，真去把你半夜提溜出來陪我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