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靳安劫走不過一周時間!平京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前腳買報散播紀家冤案的文章,寧乾洲后腳借此機會大做文章,突然對部開始大清洗,董熵一派被連夜控制,唯有董熵的部下董楓提前帶領一支軍隊逃離功!
而董熵被部下舉報曾私藏龍袍,有復辟之嫌,這是殺頭大罪!
我當初就是用這個報,威脅董熵,讓他暗度陳倉,從儈子手下救出紀家的人。用其他死刑犯的尸瞞天過海。
這麼迅速把部深固的元老勢力給拔了?還甩出了董熵串通監獄長以及儈子手的證據!當初所有幫董熵住紀家案子的人,全被拎出來了!
寧乾洲到底未雨綢繆了多久?從什麼時候掌握的相關報!是否早就知道我跟董熵的勾當!為什麼現在才董熵?在等時機麼?
飛快翻了幾期報紙,鑒于民眾對紀家平反之事呼聲很高,寧乾洲道貌岸然給紀家平反,恢復了紀凌修父親的榮譽,并向閣提請恢復紀父職。
同時,將當年紀家被誣陷的罪名推給了董熵,而我,也被洗白了被董熵威脅,才做了那些偽證。
董熵了大惡人?
我再一次被寧乾洲摘得干干凈凈。
仿佛蓄謀已久!才會如此迅速!寧乾洲的棋局到底下的有多遠……
我微微著子戰栗,肚子忽然咕嚕嚕了起來,紀凌修讓車子在一家氣派的飯店前停下,彥銘喊我吃。
我看了眼紀凌修,他似乎有很多事要忙,總有人來跟他匯報事,他避開我去理,本無心搭理我。
我拉了幾口飯。
彥銘看出我跟紀凌修之間的僵局,便說,“紀先生為了你,放棄了很多很多,聽說你被靳安擄走了,他連夜走水路趕過來!一天一夜沒合眼。”
我知道啊,上輩子他也是個悶葫蘆,為我付出了很多,卻什麼都不告訴我,讓我怨了他一輩子。
“被寧乾洲當槍使,他也認了。”彥銘寬我,“寧乾洲沒出面,
卻著我們出面解決,紀先生比寧乾洲更值得托付。”
我咬著筷子不吭聲,看著紀凌修坐在另一桌吃飯,這家伙無法釋懷我對他的傷害,救了我,卻又不正眼瞧我。
吃完飯,一位干部帶著我上樓換服,拿了藥膏給我涂傷口,還準備了熱水澡,說洗完還要繼續趕路。
紀凌修似乎有急事往回趕。
洗完澡,我披著長發僅兩側鬢邊編了兩縷小辮綰在腦后,換了煙青長,戴著巾遮住脖頸上的咬痕,他們走水路返程,看著兩側蒼重的山脈,總覺得這不是去彥海的路。
嶺南于山區,崇山峻嶺,地勢險惡,到了夜晚風涼颼颼的。
我凍得直打擺子,正要回艙室問彥銘這是去哪兒的路,一回頭,就看見紀凌修站在不遠。
“要進來嗎。”紀凌修冷鼻子冷眼的掀開風,問我要不要進去他懷里躲風。
這家伙終于憋不住了嗎?
我轉開臉,不理他。
很久沒靜,他淡聲,“不想嗎?”
我就不理他。
他拽我胳膊。
我甩開。
他又把我往他懷里拽,我又甩開,轉頭看他,“你不是不理我……”
話沒說完,他忽然將我拽進了懷里,托起我的臉,滾燙的吻上了我的,濃郁熱烈的氣息將我淹沒。抑多年的怒意和思念破腔而出,幾乎將我碎在他的里。
“你怎能聯合寧乾洲害我。”他氣息深沉恨惱。
我淪陷在他熱烈洶涌的恨里無法自拔,可是腦海中忽然閃過寧乾
洲無森然的眼睛,我猛然驚醒,一把推開紀凌修。
紀凌修眼里著洶涌暗線,傾靠近我,“你在想誰?”
我下意識靠著欄桿向后仰著,如果跟紀凌修走太近,我很擔心重蹈上一世覆轍,擔心寧乾洲順藤瓜一網打盡。這一世,我不該再跟紀凌修廝混……
我只有離他遠遠的,他才是安全的。
“對不起。”我慌張推開他,想要走開。
這句話似乎激怒了他,紀凌修忽然怒意凌然攥住我手腕,將我往船艙客房帶去。
進了房間,他將我甩向一旁的桌子,我猝不及防撲倒在桌子上,將滿桌書撞翻。
這些年為了安他,我給他寫了很多書,說了很多話。我怕他跟寧乾洲斗,害怕他被仇恨蒙蔽雙眼,所以無所不用其極化他,看來,他都看進心里去了。
習慣了他對我的冷落,所以我才敢大著膽子招惹他,萬萬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熱回應我。我還沒做好準備……
那些書散落在我腳邊,不知該說什麼!上輩子是我虧欠了他,這輩子依然虧欠,我多害怕他被寧乾洲傷害。
說什麼都矯!末了,甩出一句,“我只想你活著!想你活得好好的!”
“可我不好!”紀凌修忍克制,薄微抿,“很不好。”
他拿著我的手放在他口,扯開服,強健的膛布滿鞭笞的傷痕,那些可怖的烙傷像是一朵朵鐵花綻放他口,證明他曾經過怎樣的酷刑摧殘!
我驚訝睜大眼睛,輕輕過那些傷疤,寧乾洲對他們嚴刑供了?!明明審判庭上他們全家都好好的!是我指認他們以后,寧乾洲才下狠手的嗎!
“沒見到你以前,我想過一萬種報復你的方法!”紀凌修步步上前,恨聲,“我甚至想聯手寧乾洲將
你千刀萬剮!”
我步步后退。
“我爸被他們割去了舌頭!挖去了雙眼!掰斷了手指!”紀凌修忍,滿眼痛惜,“我媽被嚇瘋了!施微,我媽瘋了!”
我輕輕呼吸,大氣不敢吭。
“是寧乾洲下令干的。”紀凌修將我至墻角,“可你這三年,給我寫信是為了什麼?為了讓我放下仇恨,為了讓我歸順寧乾洲!”
“不是寧乾洲下令干的!是我……是我干的!我……”
“施微!”紀凌修沉喝,“你沒有心嗎!”
“我爸是為了誰才被捕的!”紀凌修眼神明亮凌厲,“我媽雖不喜歡你,可我決定娶你的時候,我媽什麼都沒說!更沒有為難你!”
我被震懾在原地,他說的每句話都在凌遲我的心,將我釘在恥辱柱上鞭笞。
“那時候,他們已經知道了你爸的漢份!他們看著你長大,憐惜你!”紀凌修抿薄,“我顧及你爸敏的份,擔心牽連我爸媽,所以你提離婚的時候,我答應了!可是,施微……”
他雙手扼住我脖頸,猛然將我拉近,“我放不下你,始終放不下你。”
那種想要掐死我的狠戾,卻用著最輕的力道握住我脖頸,我口堵得說不出話來,大口大口息,“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我什麼都說不出來,滿滿當當的愧疚塞滿腔,心痛的無法呼吸。
紀凌修怒意凌然盯我許久,似乎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猛然將我按進懷里,崩潰低聲,“我該怎麼辦。”
他寬厚的懷裹住我,恨織的濃烈令人窒息,“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我恨不上你!我沒辦法恨你!”
這一刻,我那顆高高吊起的沒有安全的心仿佛有了著落,踏踏實實落在他的懷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