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

凌晨五點多的街頭，寒風凜凜。

宋和攏了攏大的領口，朝路邊亮著“空車”的出租車走起去。

手機鈴聲驀地響起。

宋和不用看，也知道來電的人是誰。

猶豫了，還是下了接聽鍵。

“喂，容九。”

當電話被接通后，人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時，容九才呼出一口驚惶不定的氣。

他甚至已經決定，如果再找不到，他就去強闖盛世華景，找顧知周要人。

“你在哪里？”

夜風起宋和的長發。

將在臉上的發拂開，聲音沙啞地說，“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我……”

“我問你在哪里？”

相識多年，容九第一次這樣暴地打斷。

他向來溫潤的嗓音，帶著一罕見的急躁，“告訴我，阿和，你現在在哪里？”

宋和眼底泛起一層意，“容九，我真的沒事。”

“求你了，阿和。”

“告訴我你在哪里好不好？”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男人，在電話那頭卑微地乞求。

沒有人知道，在過去的這幾個小時里，他有多擔心、有多害怕再也見不到了。

宋和聲音哽咽了一下，“我在宜安醫院。”

容九幾乎是接著的話音說，“你在那里別，我馬上過來接你。”

容九說完，并未掛電話。

宋和聽到他跟司機說，“快去宜安醫院。快！”

宋和連忙勸阻，“不要急，容九。我就在這里等你，哪里也不會去，你讓司機慢點開。”

“好。”

容九上如此說，但仍舊用眼神催促司機再開快點。

r> 得到示意后，司機踩下油門，黑的賓利，如利箭一般穿破凜冽的夜風，咆哮著駛向宜安醫院。

這一晚，緒劇烈的波，宋和力被支的厲害。

再被冷風一吹，宋和覺得頭重腳輕，有些站不穩了。

四張了一下后，走到路邊綠化帶的花臺上坐下。

手機里是容九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宋和看著茫茫夜，心里也茫然極了。

對著電話喊了一聲容九的名字。

“容九。”

容九立刻回應，“我在。”

“我覺得好累啊。”

說出這句話后，宋和的臉上靜靜地淌下兩行眼淚。

“為什麼活著這麼累呢？”

容九聽了這句帶著明顯厭世緒的話后，頓時被嚇出了一的白汗。

他攥著手指，用盡可能溫的語氣說，“我以前，也覺得活著是件累的事。”

“沒完沒了地、被生父視為恥辱、被脈至親視為仇敵……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我覺得活著真是一件麻煩事。”

“可是阿和，是你告訴我，人只有活著，才有可能改變被人掌控的命運。”

“如果死了，就是一堆灰，什麼也做不了。”

容九照著許醫生教的方法，先穩定宋和的緒，再慢慢把話題轉移到別。

“對了，你上次不是說讓我開個米店嗎？”

“等過兩天，我們就去看看店面，要是有合適的就定下來。”

“裝修、培訓員工……我一個人可忙不過來，你可得幫我。”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

容九說到這里，故意停了下來。

宋和的思緒，不知不覺間已經被容九帶著走了。

不問，“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