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仿佛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角緩而慢地挑起一點冰冷的笑意。

“是麼？”

“我真的……好期待呢。”

宋和一頓，眼眸清掃了一圈顧宅富麗堂皇的客廳，巨型的水晶燈散發著如鉆石一般耀眼的線，自上而下將籠罩著，給染上一層冰冷鋒利的芒。

“顧董，你這種一生下來就什麼都有的人可能不太清楚，像我們這種連個像樣的名字都沒有、生來就陷在惡臭的泥沼中的人，本來就一無所有。”

不被命運偏的人，往往要花費比常人數倍的努力，才能從命運的手里換取來那麼一丁點屬于自己的東西。

“我們這種人，比不上顧董你有權有勢，也沒有實力雄厚的家族當靠山……但是顧董，我們這種人天生命，會為了守護好自己僅有的那麼點東西不擇手段。”

更不懼怕被重新踩回泥沼中去。

宋和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冰冷如刀。

“所以顧董，你一定要長命百歲，好好活著，看我宋和怎麼重新爬起來！”

宋和說完，顧家富麗堂皇的客廳陷了短暫的安靜。

傅謹言看著與顧華年對峙的宋和，鏡片后面的眸底閃爍著一抹驚艷的。

容九則不聲地握住了宋和的手腕，雖然他從進來后一個字都沒有說，但這副與宋和攜手并肩的姿態，已經足以說明他的態度了。

顧華年眸鷙地盯著宋和。

居高位多年，面對過無數勁敵與對手，卻從未遇到過宋和這樣的，明明什麼資本都沒有，卻狂妄得讓人不敢輕視。

顧華年吸了一口冷氣，冷冷一笑，“我倒要看看，你一個際花的兒，還怎麼爬得起來！”

顧華年話音未落，門口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是顧知周回來了。

容九明顯地覺到，掌心里的手腕僵了一下。

容九的眉輕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他輕輕把宋和往自己的邊拉了拉。

“我們走吧。”

宋和也不想跟顧華年過多的糾纏，輕聲，“嗯。”

隨后兩個人并肩往外走。

與顧知周肩而過時，宋和的另一只手腕被拽住了。

宋和抬眸，眸清冷的看著拽住手腕的男人，“放開我。”

顧知周沒有放。

他低沉著聲音說，“我不知道姑姑……給我一點時間，宋和，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代的。”

宋和輕呵了一聲，“呵，代？”

顧華年毀掉的可是五年的心。

即便那些客戶，是沖著他才來找的，可經手過的每個案子，所有需要的證據都是一條條找出來的。

法律的天平不會因為背后有個顧知周就向傾斜。

法也不會因為背后有個顧知周，就采納的觀點、認可提的證據。

如果僅僅只是毀掉一個人的事業，可以當作這是顧華年給的和他糾纏七年的懲罰。

可是律所其他的員工呢？

許佳薇呢？

還有那些被迫在跟顧華年之間二選一的客戶們，他們又做錯了什麼？

顧華年憑什麼牽連無辜？

宋和掙開顧知周的手，冷笑著問，“顧總打算給我一個什麼樣的代？還我一個一模一樣的佳和興？還是讓那些跟我解了約的客戶們，又重新回來找我合作？”

“我可以……”

顧知周倏然頓住。

因為，他從宋和白皙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從未見過的冰冷神。

顧知周看著，心里忽然有一種覺，他好像從未認識過眼前這個宋和的人。

——即便他們曾經親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