囫圇地用了早餐后,宋和打了個電話給方中杰,在電話中,告訴了方中杰顧知周被帶去警局一事,然后拜托方中杰幫忙打探一下,規劃局那位向致遠的主任賄一事,是他人告發的,還是因為其他違法紀的事而拔出蘿卜帶出泥的。
方中杰滿口應下,“行,我現在就打電話問問。”
結束了與方中杰的通話后,宋和又打電話給魏助理,“我今天有事,不會去公司,凡是有急等著我簽字的文件,就送到顧氏這邊來。”
宋和與顧知周的夫妻關系,隨著顧華年的離世,已經算是昭告天下了。所以魏助理對于宋和要求把文件送到顧氏一事,并不覺得意外,宋和說完后,魏助理還細心地問,“那您這兩天的行程要延后嗎?”
宋和看著落地窗外冉冉而起的冬日暖,“全都延后。”
魏助理了然,“好的,宋總。”
掛完電話后,宋和又在窗前站了片刻,忽然想起溫有良跳樓的那一晚,來找顧知周,那個時候,對顧知周的是很迷茫的,不知道自己對他的不舍到底是,還是因為多年以來養的習慣。
當時的車在樓下停了一個多小時,煙也了好幾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打電話給顧知周,準備上來跟他說清楚的,結果還沒走到顧氏門口,溫有良就“咚”的一聲從天而降,砸在了的跟前,腦袋碎得跟爛西瓜一樣。
當時直接嚇暈了過去,等醒來后便聽到了徐薇讓顧知周發聲明撇清與的關系,那個時候的雖然只是一個際花生的野種,云城的人誰都可以在的脊骨上踩一腳,但的骨子里依舊有著驕傲,所以不愿意做那個被人拋棄的怨婦,便在顧知周開口前,主結束了與他的這段關系。
宋和還記得,當“金主”這兩個字從口中吐出來后,顧知周那恨不得當場就把掐死的憤怒表,還有他的那一句質問——這世上會有哪一個金主,會為了一個玩,把自己弄到這般兩難的境地?
當時的不覺得,現在回想起來,顧知周的這句話說得簡直委屈。
接近顧知周的目的不單純,母親的份又那樣上不得臺面,顧華年討厭是理所當然的,若換是顧華年的話,看著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被這樣一個心思不單純的人糾纏著,只怕自己會做得更絕。
以顧華年的手段,想悄
無聲息地讓自己在云城消失,本就不用費什麼力氣,一小拇指就行了,可自己非但沒有消失,反而還跟顧華年你來我往的斗上了,還在五年間里做出了一番小事業,若是沒有顧知周在其中周旋的話,宋和不認為自己能安安穩穩地待在云城,也不認為自己能把佳和興做起來。
是有一點能力不錯,但的能力在顧華年的權勢地位面前,本就不值得一提,更遑論去跟顧華年了。
時荏苒,歲月如梭。
在醫院決裂的時候,宋和是鐵了心要跟顧知周一刀兩斷的,可那個時候的又怎會想到,不僅跟顧知周沒有一刀兩斷,反而還跟他結婚了呢。
如今回想起這一年半里自己與顧知周所經歷的一切,宋和覺得就跟做了一場夢一樣,還是一場劇跌宕起伏結局瑰麗的夢。
同樣有做夢覺的還有傅謹言。
早晨醒來,他就從新聞中看到了顧知周被帶進警局的新聞,而該則新聞不僅有文字介紹還有一小段視頻,超高清的攝像頭即便是在深夜,也能將人上的每一個細微之都拍得清清楚楚。
視頻中,顧知周沒有戴手銬,在一群刑警的陪伴下,他冷靜從容地走進了警局,那姿那步伐看上去倒像是去警局談生意的,而非是去接調查。
這讓傅謹言略微有點不爽。
在他的預想中,他希顧知周是慌的,是不安的。
但這顯然是不太實際的,且不提顧知周擔任顧氏集團總裁一職多年,早已經見慣了風風雨雨,一個協助調查并不能嚇倒他,就憑他從小到大接的英教育,他也不會慌不安的。
而且,這個協助調查并不能直接打倒他,只能暫時能困住他而已。
在傅謹言的計劃中,取得顧華年的信任、拿走的份,是第一步;讓顧知周失去對顧氏的控權,是第二步;而眼下,顧知周被困在警局里,顧氏集團也背上了行賄的罪名,這開端已然是很不錯了。
所以,傅謹言給自己倒了一個杯底的威士忌,小小的慶祝了一下。
孤獨的慶祝完后,傅謹言出發去顧氏。
在顧氏樓下的停車場,他的車與曲元昌的車先后抵達。下車后,兩個人相視一眼,曲元昌笑了笑,“早啊,傅總監,看新聞了嗎?”
傅謹言按了一下車鑰匙,把車鎖上,“看了。”
曲元昌笑,“有何想?”
傅謹言把車鑰匙放進兜里,“老實說,沒什麼想。”
曲元昌背著雙手,與他一同往電梯走,“我以為你會很高興呢。”
傅謹言著前方,“這才剛開始呢,談高興還太早了。”
曲元昌見他年紀輕輕的卻毫沒有年輕人的心浮氣躁,心中就不嘆,同樣都是生的兒子,顧華翰就不提了,就說顧知周跟傅謹言,一個十九歲就管理顧氏集團,一個二十四歲就逆勢而行,想將江山換新,傅謹言為何這樣做先不論,就單論他的這份狠絕,曲元昌想了想,自家那些個兒孫沒一個能比得上。
真是人比人的死、貨比貨的扔,也不知道這顧家的基因都是怎麼長的,滿門沒有一個廢不說,還一個比一個厲害。
想起自己家里那群廢,曲元昌簡直都要郁猝了。
一旁的傅謹言并不知道曲元昌此時心中的惆悵,他手擋住電梯門,“曲董。”
曲元昌回過神來,背著雙手踏步進去,傅謹言隨其后。
電梯一路往上。
盯著電梯門上傅謹言的影子,曲元昌忍不住再次試探,“其實,以你的才干,領導顧氏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傅謹言只聽了一個開頭,就知道曲元昌后面要說什麼,他自問態度已經擺得足夠明顯了,但曲元昌始終不相信他是真的對顧氏不興趣。
傅謹言淡淡地打斷他,“曲董,我跟顧知周不一樣,我自小在英國長大,與顧董以及顧家人的都很淺,對顧氏也就沒什麼責任可談了。”
“上一回,你也問過我這話,我當時跟你說的也都是實話,你今天既然又拿這話來問我,那我就再說一次,我志不在此。”
br> “哦?”曲元昌像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一樣,表現得非常驚訝。
“志不在此,”曲元昌問,“那你的志向在何?”
傅謹言盯著面板上不停變化的紅數字,“我這人志向不高,只想等此間事了,便帶上所之人回倫敦,去過我自己的生活。”
“所之人?”曲元昌仿佛很興趣似的,“誰啊?”
眼前浮現起宋和的影,傅謹言笑了笑,并不打算說出宋和的名字,“抱歉了,曲董,這是我的私事,就不勞你心了。”
曲元昌聽他如是說,便不再追問,隨后提起另一件事,“我聽說,顧太太昨晚上來了公司,一直守在顧知周的辦公室里。”
傅謹言昨晚睡得早,再加之他進顧氏的時間不長,在公司的眼線不如曲元昌多,乍然聽到這話后,不一愣,“你是說宋和?”
曲元昌笑,“不是還有誰?”
傅謹言頓了頓,“那可就有點不好辦了。”
容興高層斗的事,外界雖有傳言,但是個什麼況,外界并不清楚,所以盡管宋和現在已經是容興的區域總裁了,但曲元昌打心底還是很輕視的,“這有什麼不好辦的?再有本事,到底也是一個人而已,能翻出多大的浪來?”
傅謹言跟宋和打了不道,所以很清楚宋和是真有能力的,一想到等一下很有可能要跟宋和面對面地手,他既到興,同時又覺得頭痛。
他淡淡道,“還是別太掉以輕心了,雖是一個人不假,但手段可不一般,我曾給做過一小段時間的助手,可是看到過的那些手段。”
曲元昌仍舊是不屑,“傅總監,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太過謹小慎微了。有手段又如何?我已經是一個黃土都埋到脖子的老家伙了,就是長得再漂亮,那人計對我也不適用。”
傅謹言很想告訴曲元昌,宋和最不擅長的便是人計了,但良言難勸該死鬼,曲元昌自己竟然想去撞墻,他又何必攔著。
反正他的最終目的是讓顧知周失去對顧氏的控權去,讓顧氏不再姓顧,至于顧氏最后是姓曲還是姓陳或者姓李,他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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