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令崔文熙意外,那年郎表面上看起來溫和,哪曾想子卻冷。
不過平對他的評價還是高的,說道:“二郎雖然脾怪,但行事穩妥,是個極其靠譜的人,若是往后哪家的閨得他青眼,日子應該不錯。”
這話崔文熙并不認同,“話可不能這麼說,哪個帝王的后宮不是三千佳麗?”
平沒有反駁。
崔文熙繼續道:“郎家,不過就盼著一夫一妻罷了,不貪圖夫家有多風,就想尋一個知冷熱的人,可是這麼簡單的事,卻極其艱難。”
知道有而發,平道:“這大抵就是深不壽了。”又道,“我與許郎琴瑟和鳴,奈何遭天妒,早早的把他收了去。你與四皇叔佳偶天,卻偏又子嗣艱難,鬧了這般,各有各的不如意。”
崔文熙道:“一地,不提也罷。”
在二人嘆各自的婚姻不順時,宮里的趙玥已經沐浴梳洗,正由侍替他絞干頭發。
他穿了一襲素白的領袍,那裳寬松,袖口大,穿在他上頗有一子文人的謙和溫雅。
胳膊那里有點傷,是白日里在假山弄的,趙玥自顧取藥膏稍作理。
絞干頭發,侍取發簪替他挽上。
趙玥起前往桌案,今日外出耽擱了不事,又坐到桌案前理了一會兒公務。
余嬤嬤見在他燈下審閱公文,皺眉道:“若公務不是太急,殿下便明日再理罷,早起一會兒,也比燈下傷眼的好。”
趙玥當耳邊風,頭也不抬道:“今日饞貪耍去了,嬤嬤勿要嘮叨,這里沒多活計,一會兒就理完了。”
余嬤嬤無奈,怕他傷了眼睛,又特地把燭芯撥亮了些。
這回他說話算話,只把五本公文理完了就作罷。
晚飯他沒用些什麼,怕他著了,余嬤嬤又來問他要不要用點宵夜。
趙玥回道:“做半碗馎饦便可。”
余嬤嬤立馬吩咐下去。
趙玥想起白日里崔文熙不愿同慶王回府的事,試探問:“嬤嬤,我倒有一件事想請教,可否替我解?”
余嬤嬤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趙玥想了想,說道:“若一個郎厭煩一個郎君,是不是他做任何事都是嫌棄的?”
這個問題令余嬤嬤愣住,問道:“殿下何出此言?”
趙玥頗有點不好意思,“我就是好奇。”
余嬤嬤抿笑了笑,是過來人,知道他心里頭肯定藏人了,便解答道:“那得看那郎是什麼樣的人了。”
趙玥:“???”
余嬤嬤:“通常郎分為兩種,一種是逢場作戲,這類郎是沒有真心實意的,與心都可以分開;還有一種便是普通的良家子,滿心滿眼里都是自家郎君,恨嗔癡,一眼便能看到頭。”
趙玥輕輕的“哦”了一聲,似乎陷了沉思。
余嬤嬤心下頗有幾分好奇,試探問:“殿下可有相中的郎了?”
趙玥回過神兒,模棱兩可道:“不確定。”
余嬤嬤又笑了起來。
前陣子馬皇后還擔心自家崽是不是不行,眼下看來應是沒有大問題的,只不過對人的要求有點高,一般的郎不愿意罷了。
不一會兒馎饦送來,趙玥卻沒用幾口,他心里頭藏著事,早早就進寢臥了。
白日里發生的種種在腦海里徘徊,有假山里尷尬的心虛,還有到的脂香,以及那種充滿著忌的克制。
許多復雜的緒好似貓抓。
他直地躺在床上,瞪大眼睛著帳幔,琢磨著今年能否功和離。
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再等等也無妨,他趙玥有的是耐心。
至于二嫁婦的份,在他眼里都不是問題,他對人的貞并不執著,只要他愿意,可以有數十上百的子供他采擷。
但那些東西都抵不過一個崔文熙,他就偏執的只想要崔氏,想把弄到手。幾乎已經為了他心中的執念,想把那明月勾懷,據為己有。
而現在他要干的就是不斷在跟前刷好,往自己臉上金,給編造一個更大的籠子哄騙鉆進來。
翌日上午崔文熙回慶王府,趙承延已經去上值了,兩人并未頭。
稍稍理了一些府日常事務。
芳凌探聽到婢說昨晚慶王并未回府,崔文熙一點都不意外,反正兩人都已經擺爛了,就看誰先低頭說散。
不過令意外的是,別院那郎當真有上進心,竟然主找上門來了。
也不知是趙承延給的勇氣,還是前兒崔文熙大發善心特地讓秦大夫跑了一趟別院,下午雁蘭就著肚子登門拜訪來了!
當時崔文熙正在午休,婆子前來通報,同芳凌說別院的雁蘭進府來同主母道謝。
聽到這話,芳凌頓時炸,柳眉一橫,兇神惡煞道:“什麼玩意兒,一個無名無分的外室,竟還有臉進府了?!”
婆子尷尬道:“那郎懷有孕,底下的人也不知該如何應對,還請芳娘子拿個主意。”
芳凌被氣得夠嗆,甩臉子道:“你且等著。”
廂房里的崔文熙睡得正沉,芳凌打起門簾看了一眼,猶豫了許久才退了出去,同婆子說道:“先把那狐子安頓著,待娘子醒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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