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要倒下的瞬間，一直大掌從背后摟著的腰。

面蒼白，回頭看了一眼自家男人。

周南川知道昨晚累著了，想讓在家休息一天，可園子里沒見到心里惦記，怕出什麼事，便借著送吃的回家接。

家里沒人，兩人都不見了，一出門遇到幾個老阿姨，說兩人一起去縣里了，這才找過來。

鄧紅梅本就是個沒主意的人，跟講理的人稍微會講兩句大道理，但遇到了不講理的人，什麼道理講出來都沒用了。

孫蓉和顧東亭鐵了心了必須離婚。

欠周家的錢不管，讓周南川額外給兩萬作為把氣到醫院的神損失費。

佟言有主意，可學不會孫蓉那樣厚臉皮，明著賴著不講理，被這個老太太氣得頭疼。

活了二十年沒遇到過這種人……

孫蓉還想跟鄧紅梅爭，周南川見鄧紅梅已經氣得哭腫了眼睛，周雪琪病懨懨的，眼淚也一直掉，整張臉腫的像個包子。

佟言雙手冰涼，“周南川……”

喊得他心都化了。

“南川，你來了，正好我們說說，把這些事說清楚，你媳婦和你媽，我跟們講不清楚的。”孫蓉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架勢。

周南川再橫，也不敢對一個老人家手。

“南川，錢是雪琪找你借的，要給東亭花，那也是自愿給的，沒有人著的，這個錢是不是該還給你？我這一把老骨頭被你氣得，我現在心里頭還悶得慌，你給我兩萬塊錢治病，是不是應該的？”

孫蓉捂著心口，“三個孩子我也答應都給雪琪了，以后養權都歸，我們家不管，你說說，這過分嗎？”

“三個孩子答應給雪琪什麼意思？”

“就是給雪琪帶，以后孝敬。”

周南川點頭，“那孩子姓周你們也沒意見吧？”

顧東亭臉當即就變了，孫蓉也有點懵，“什，什麼？”

“跟了我們周家就得姓周。”

鄧紅梅抹了抹眼淚，搖頭，心疼借給顧東亭的那些錢，但周南川心里明顯有別的想法。

借出去的錢至十來萬了，顧東亭做生意全都賠了，要他出錢，等于著他去賣，傾家產。

顧家肯定是沒錢的，這些錢他最開始拿出去就是給親妹妹的，沒想過會收回來，不如把這些錢給，讓買個教訓，徹底認清楚顧家人的臉。

看還在這哭哭啼啼的，心里莫名煩躁。

“想離婚，之前的債想一筆勾銷，孩子可以姓周，沒問題，對吧？”

佟言拉著他的手，朝他搖頭。

周南川意味深長看一眼，隨后又跟孫蓉談判，“說話，我沒那麼多時間。”

“可以，姓周就姓周吧。”

“媽……”

“姑娘怕什麼，反正是你生的，姓什麼都一樣。”

“可以，離婚吧，之前借的錢就當包子打狗了，事就這麼辦。”

“哥……哥呀，那麼多錢！”

“十多萬呀南川，太多了……”

沒錢的時候沒辦法給周雪琪花，有錢了，給買個教訓也不錯。

真要他著顧東亭把之前欠的錢要回來也不是沒有辦法，可那些錢要回來，周雪琪便會覺得顧東亭還有點良心，搞不好哪天又會被三言兩語哄回去。

不如把事做絕，這點錢不要了，徹底斷了和顧家的牽扯。

“那，那我的神損失費。”

“沒有，滾，再胡攪蠻纏我讓律師來，你們什麼都沒有。”

孫蓉笑了笑，“你這，你大白天嚇唬我呢？”

“嚇沒嚇你自己出去打聽，孩子我也能拿到，錢我也能讓你們原封不的吐出來，老子不想跟你們浪費時間。”

甩了周雪琪這個不會下蛋母，三個姑娘全給周家養，之前欠的債也不用還了，孫蓉和顧東亭見事辦了，也不好再因為兩萬塊前功盡棄。

“雪琪啊，那你好好養，等養好了我讓東亭來找你。”

周雪琪一口老卡在嚨里，孫蓉和顧東亭怕周南川反悔了，趕抬就跑……

佟言也被這種理方式弄得很不舒服，拉著周南川，“他們，故意傷害罪，什麼都不給他們沒關系，們沒道理。”

“哥，你這麼這樣啊，你再有錢你也不能便宜了他們啊！”

“好啊，那我不便宜他們，我把顧家一家統統送到牢里去，孫蓉故意傷害罪讓你流產，我讓進去蹲到老死，顧東亭是共犯，我也進去蹲到老死。”

“不行……”

周雪琪了眼淚，“他們……”

“那你還在這跟我兜什麼圈子？我不便宜他們，送他們進去你又心疼，你怎麼想的？還這麼賤？”

周雪琪自己被自己氣得不行，不想讓顧家有好日子過，更不想便宜了他們，想適當的教訓教訓他們，卻沒有法子。

周南川這人，要麼放的很松，要麼做得很絕，了眼淚，不敢再埋怨什麼了，背著哭。

“別哭了，媽在這啊，我的兒啊！”

周南川一眼也不想多看，拉著佟言去了外面坐著。

佟言面蒼白，他了的頭發，“不舒服？”

走了這麼久的路，過來又被氣得不輕，哪里能舒服。

“為什麼要便宜顧家那幫人？”

“孫蓉和顧東亭，他們不講理，你怎麼還要妥協？”

佟言有些生氣，見不得他吃虧，“你賺錢不容易，他們明擺著欺負人。”

“我不這麼做，雪琪還會想和顧東亭回去繼續過。”

“可你讓他們如愿了，他們很得意。”

“我不管他們，我就管我妹妹。”周南川嘆氣，“這些錢能讓腦袋開竅，花的值。”

佟言肚子得咕咕，起來的時候兩眼一抹黑，險些暈倒，周南川扶著進屋里坐下，去了外面買吃的。

三個人一臺戲，周南川前腳一走，鄧紅梅便看了一眼，“佟言，我們說話不好使，但你當老婆你要多去勸勸。”

“什麼？”

“這麼多錢，說不要就不要了，我們家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家庭。”

佟言有些愣住了，聽這語氣，好像覺得是讓周南川不跟顧家計較錢的事似的。

想解釋一下，但沒解釋，“媽，回去了我再勸勸他。”

鄧紅梅沒在說什麼，周雪琪躺在那面蒼白，一直掉眼淚，哭也沒敢哭出聲音，不知道如何是好。

吃完飯后周南川接到電話，要回園子里干活，“，媽，我送你回去？”

“不，我在這照顧你妹妹，你讓外面那個老大姐走吧，不用照顧，一天一百多塊錢，能做什麼事？”

到了園子里，佟言疼得厲害，走路走得太久了酸痛。

周南川屁還沒坐熱電話就催得，掛完電話，看，走過去想幫一會兒，剛到的佟言回來。

“你有事先去忙吧，我睡會兒就好了。”

“以后別跟著我媽走路去縣里，走習慣了的，你大著肚子別跟胡來。”

“們都說多活能生得快點。”

周南川倒了一杯水遞給，“言言，要生了月子的事你怎麼考慮？”

“我不在私立醫院生，公立醫院比較靠譜。”

“那你會照顧孩子嗎？”

愣了一下，覺得涉及到了知識盲區，“我不知道，以前我幫我表姐抱過孩子。”

自己都是孩子的年紀，二十歲，正常這個年齡大學都還沒畢業。

他很猶豫，“月子中心可以照顧好孩子，也能照顧你，我怕你在家呆得不舒服。”

佟言想了想，“到時候再說，行嗎？”

“不行，很缺，你盡快確定下來，我去定個好點的房間。”

佟言想了想，縣里的環境再好能好到哪里去，月子中心不便宜，做個月子花十幾萬到幾十萬，有什麼意義？

他跟潘創義合伙，投了不錢在新的項目里去，網銷這塊運營起來一個團隊也要花錢，正是缺錢的時候。

“我不去。”

“言言……”

“真的不去，我喜歡在家里。”

確定的回答他，周南川也不好再說什麼，電話又打過來，他趕到新包的園子那邊去了。

所謂新包的園子，離周家村這邊的老園子還有一段距離，但離縣里很近。

現在那邊還是一片荒蕪的沙地，幾顆胡楊樹胡的生長著。沙地雖然適合種植蘋果，但這一無際的黃土，注定是一項從無到有的大工程。

合同簽好了，租金談好了，施工隊昨天才開始正式工。

周家村那邊的園子離不開周南川，周晨和周海洋偶爾能幫忙頂一下，但大事兩人應付不過來。

潘創義作為合伙人，不得不跑到這邊來監工，午后太照在沙地上，仿佛有一陣水蒸氣在空氣中飄散著，天氣熱得不行。

潘創義昨天撐傘撐了一天，胳膊抬久了酸痛，今天索不撐傘了，戴著一頂漁夫帽。

一上午胳膊便被曬得黑了，和臉上的皮完全是兩個。

工人們汗流浹背，大貨車運送著果苗，灑水車噴水，不一會兒就被蒸發干了。

周南川從車上下來，一陣熱風迎面吹過，卷起地上的沙子。

黃土混在汗水里，視線短暫模糊，仿佛能看見那已經建的茂盛的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