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嫻再道:“給兄長慶生還要寫信,不在京城嗎?”
唐嫻喜歡年紀小的小姑娘,當初分別時,妹妹也是這年紀,乖巧聽話,套話也簡單。
“小姐又要套話?”莊廉含笑反問,見唐嫻紅了臉,道,“這倒是沒什麼可瞞的,我家小姐的確不在京城。”
唐嫻心中暗覺不妙,七歲大的姑娘,定然是要與母親同住的。
不在京中,那不就意味著所謂的家主夫人也不在京中嗎?
倘若這個宅邸中,的確一個子都沒有,那實在是太可怕了!
“姑娘還是想想怎麼應付四月初九的品茶吧。”莊廉好心提醒,“我家公子觀察敏銳,姑娘若是自己了馬腳,可怪不得別人。”
莊廉是不愿意再有他人牽扯其中的,尤其如今云停與唐嫻不對付,多一個人牽扯進來,矛盾就越深,這兩人越難合作。
再真鬧出什麼人命隔在了里面,倒霉的還是罪魁禍首煙霞。
煙霞欠揍,但罪不至死。
最終,書房漉漉的地板是侍衛過來清掃的,唐嫻被安排去整理書冊,沒有了云停的為難,這回事事順利,未再出岔子。
而書房中有名畫古籍,珍貴墨石與香爐等,唯獨不見什麼書信筆錄。
人家特意防著呢。
唐嫻心里不知是輕松還是沉重。
翌日,唐嫻未再見到云停,據莊廉所言,他是有事外出,三日后方回。
而三日后,便是四月初八。
這是歸來后,特意安排一整天來拿自己撒氣呢。
唐嫻知道他不安好心,為此躊躇了整整兩日。
最終,在云停回來的前一日,獨自在書房整理堆積著的畫卷時,假裝摔倒,倒地不起,睜眼后一問三不知。
“姑娘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唐嫻扶著額頭搖頭。
莊廉眼皮,又問:“那姑娘可記得煙霞?”
“聽著略有耳,但是記不起來。”
莊廉:“……”
“想必姑娘也不記得孟公子了吧?”
唐嫻扶著額頭,虛弱點頭。
反正云停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舒心,干脆假裝失憶,也讓云停無法順心如意。
就是想不起來,云停能拿怎麼樣?
唐嫻才不管有沒有被人看穿,云停都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了,怎麼不能?
這事全看誰的臉皮更厚。
“我頭疼,什麼都記不起來了。”唐嫻趁此時機將以前不能說的話全部問了出來,“這是哪兒?你是什麼人?”
莊廉未答,讓人給請了大夫,然后未再見,直到又一日,云停歸來。
“這種失憶之癥,說來玄乎,大夫號脈也看不出異樣。”
云停正在更,看莊廉的眼神像的看傻子。
莊廉赧然,但繼續絮叨著:“……公子,都說了那姑娘給屬下了,您就別手了。前幾日你不管,我與那姑娘關系已拉進許多,再過幾日,或許就能將煙霞所在告知于我了。”
云停道:“先招惹我的。”
“公子,不是我說,咱多得有點君子風范吧?無緣無故拿個弱子出氣……”
云停抬眸,莊廉斂聲。
行吧,也不算是無緣無故,畢竟唐嫻包庇了煙霞來著。
片刻后,莊廉整理好思緒,重新開口:“要屬下說,既然那姑娘說失憶了,不管真假,咱們干脆假裝相信算了。咱就對好些……”
“若是假裝的,能覺到咱們的善意,定然會放松警惕。又沒什麼心眼,說不準哪一日就說了,也省得咱們的麻煩了。”
“若是當真不記得了,也待好些,讓慢慢想起來。姑娘家都重,要不您看,才與煙霞相識多久,就能寧死為煙霞掩護呢。”
云停本沒認真聽他說話,側過子系著腰間白玉銀革腰帶,漫不經心地問:“那你想怎麼著?”
莊廉神一震,道:“要屬下說,不若就趁機給編個不那麼窘迫的新份,等相出了,就什麼都簡單了……”
這提議云停第一次聽說,側目看來。
“……對姑娘家來說,最親近的人除了爹娘就是心上人了,姑娘家春心一,人就傻了,什麼都肯說……最好再多一層親戚關系,就說是表妹吧?表哥表妹的,喊著喊著就親起來了……”
莊廉上提著這荒唐主意,其實心中清楚,知道云停不會答應。
被云停暼了一眼后,慢慢的,他的聲音弱了下來。
“這法子……”誰知云停竟破天荒地點了頭,若有所思道,“左右要留兩個月,可以與玩玩。”
第11章 舅舅
棲月園很大,分為三個區域,以月門相隔。上回唐嫻去的是桃園,這次去的是偏角的涼園。
這園中多參天古樹,雖是四月的天,枝葉也遮天蔽日。其中,猶如置幽谷,靜謐怡人。
園中還有個秋千,已經有些年歲了,不難看出,這府邸中曾經是有孩子的。
云停就坐在樹蔭下的閑庭中,手中持著一卷書,從唐嫻看見他起,就沒有翻過,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
唐嫻看著他上的寬松的白與石桌上的折扇,毫無疑問,這人是覺得熱了,到這里來納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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