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環視四周時，聞笙早就瞧見了坐在角落裏，默默看戲的薑明珠——

對於這位薑大小姐的一些手段，敬謝不敏。

與薑百合說完那句話，甚至看都未看薑明珠一眼。

細白的手指輕搭在廖宗樓的手臂，隨著他轉往大廳中央走去。

在聞笙心底，薑明珠的暗中授意、薑百合的挑事，和那些冷嘲熱諷，不過是這場生日晚宴之中，一個不和諧的小音符罷了。

連曲都算不上。

聞笙低頭，掃了一眼手機上的屏幕。

發給雲黛好幾條微信，還有兩個未接通的語音通話。

思及此，抬眸，問廖宗樓：“你剛剛和雲先生在一起，有看到雲黛嗎？”

今晚這個生日宴是的主場，人不出現就算了，電話不接微信不回——

這可不像雲黛的格。

對比周遭的嘈雜，聞笙說話的聲音不算大。

為了聽清的話，廖宗樓不得不微微低首，更湊近——

那姿勢由他來做，紳士且優雅，還著一子說不出的寵溺。

一時間，本就切留意著兩人舉手投足的北城名媛們，齊齊地酸了。

都說廖家二哥眼高於頂，孤傲驕矜，何時見他對哪個人，這麽溫小意？

聞笙這個當事人卻渾然不覺。

見廖宗樓眸微深，定定看著自己，卻不說話。

以為他是沒聽清，不得已，又重複了一遍問題。

廖宗樓卻突然出手，不輕不重地，在角抹了一下。

聞笙：“……”

他修眉輕蹙，指尖輕抬，當著的麵，輕輕勾撚。

聞笙張了張，一時連想說什麽都忘了。

他……他這是什麽意思？

他知不知道這個作有點過分！

隨便換個人敢這麽對，當心吃腳！

廖宗樓瞧著杏眼微瞠的模樣，心底念了聲“可”。

滿心都是心上人一顰一笑的小廖總並不知道，看似弱無助的孟特助，此刻心裏在琢磨的，是怎麽攻擊他的下三路。

他眼底浮起一笑，嗓音微低，耐心解釋：“有一點口紅。”

聞笙：“！”

難道剛剛氣勢昂然地跟薑百合掰頭，口紅一直是花的？

默默欣賞著臉上浮起的驚慌，他不慌不忙地接了句：“不太明顯，應該是頭發刮到了一點。”

聞笙：“……謝謝了。”

如果隻是頭發刮到的那麽一點，基本也就隻有頭發那麽細——

正常社距離，本看不到的好嗎？

真不用勞煩您手幫我抹掉。

廖宗樓卻仍然不打算放過這個話題。

他垂眸，著自己指尖沾染的細膩澤，眼底浮起一驚訝：“這是……”

聞笙咬著牙道：“那是我用來定妝的散。”

明明能持妝一整天的勻淨妝麵，就毀在了他的手上！

廖宗樓抬眸，這一次，眼底的驚訝明明白白：“你化妝了嗎？”

聞笙深吸一口氣：“如果您指的是眼影，眼線，腮紅這些，我沒有。

但我今天用了底和散，也塗了一點淡的口紅。”

說完，聞笙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稚。

跟廖宗樓掰扯這些做什麽？

他一個連朋友都沒往過的高嶺之花，還能知道什麽散？

然而小廖總舉起食指，細細端詳片刻，又放到鼻端，輕嗅了嗅——

最終非常認真地得出結論：“主要分是珍珠。”

聞笙：保持微笑。

用的這款散，確實添加了珍珠的分。

但他為什麽要對這個話題這麽興趣？

還有，早就知道廖家是靠中藥起家的，他實在沒必要當著的麵炫技，好嗎？

*

一襲穿火紅長的影，姍姍來遲。

雲黛自一旁的管家手中接過話筒，懶洋洋地跟大家打了個招呼。

聞笙細細打量好友的臉。

見塗著亮片眼影的狐貍眼，微微有點紅腫，但整個人看起來還算神，不稍稍鬆了口氣。

人沒事就好。

至於其他事，等忙過今晚，以雲黛的子，肯定忍不住要跟吐槽的。

既不回微信，也不接電話，害提心吊膽了好一陣子。

雲黛顯然興致不高，隨便講了幾句，就朝一旁的樂隊拍了拍手，示意他們繼續。

悠揚的薩克斯風響起，雲黛越過眾人，腳步款款地朝聞笙走來。

見到廖宗樓也在，雲大小姐紅輕揚，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廖家二哥也來了？”

廖宗樓輕輕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聞笙則將一直捧在懷裏的禮盒遞了過去。

“這是廖總送你的生日禮。”

雲黛角得意地彎起。

瞟了廖宗樓一眼，若有所指地道：“就衝今天下午那幾條熱搜，我這禮，也不算白收。”

說著，隨手打開禮盒。

裏麵是一支來自尚的高定鑽石手鐲。

雲黛輕輕巧巧地“哇”了一聲，從裏麵取出，笑嘻嘻地遞給聞笙：“快幫我戴上。”

一邊說著，又指了指自己發間別著的鑽石發卡：“這個是你昨天送我的。”

湊近聞笙，小聲跟咬耳朵，“怎麽送禮都能送到一塊去？要說你倆真沒什麽，我第一個不信！”

聞笙臉頰微燙，警告地瞥了好友一眼，示意別講話。

剛扣好手鐲，雲黛冷不防突然出聲：“呀~你這枚鐲子，才真漂亮！”

向來是個咋咋呼呼的子，藏不住話，一見到好東西，當場就了起來。

一時引來關注無數。

在場也有好這個的，一時，眾人議論紛紛：

“這條是高貨，就算肯花幾百萬，還不一定買得到呢！”

“哎呀，看來孟家還是蠻有些家底的。”

“也說不定是高仿呢！”

一旁，原本滿眼欣賞之的廖宗樓：“……”

他抬起眼，看向嚼舌的那幾人，毫不掩飾眼底流瀉的昂然殺氣。

敢說他送的鐲子是假貨？真是瞎了這幫人的狗眼！

聞笙卻臉不變，全當沒聽見一般。

父母剛過世那段時間，聽到比這難聽的話多了去了，從不往耳朵裏去。

雲黛卻拉著聞笙的手，將的手腕舉高，對著頭頂亮晶晶的水晶燈，誇張地“啊呀”一聲：

“真貨還是假貨，明眼人不是一看就知？”

“也就那些眼瞎心也瞎的，對著珍珠，也能當魚眼珠，滿噴糞。”

這裏到底是雲家的地盤。

雲黛的話，就代表的不僅是個人，還有整個雲家。

再加上聞笙邊，還站著個神冰冷卻維護之意明顯的廖宗樓。

接下來的時間，再也無人敢議論半句，與聞笙有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