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主題旅館,整潔別致,隻是隔音太糟糕,能清楚聽到隔壁房間的男說話聲,林焱洗澡的時候將電視打開,音量調到中檔,不過人還沒有進去,敲門聲響起,林焱走到門跟前,貓眼外的人讓微微震驚。
林焱給嚴珂開了門,手依舊放在門把上,沒有邀請嚴珂進去的打算。
嚴珂一淺皮和藍牛仔,整個人看起來幹淨又修長,化了一個淡妝,彩在旅店廊燈的照下顯得閃閃發亮。
“林姐。”嚴珂開口。
林焱微微靠在門上:“有事嗎?”
“其實我不應該出現在你眼前的。”嚴珂看著林焱,似乎在組織語言。
林焱輕笑出聲,對嚴珂的話表示好笑。
“我想知道你到底怎麽想的,你到底還要不要跟大哥在一起?”
“哦……原來你是跑來當顧問的……”林焱微微拖長尾音,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嚴珂,你閑的。”
“你就當我是一個瘋人吧。”嚴珂也看不起自己的輕賤,就像章子說的,人不就找一個自己的男人,何必給一個隻懂得利用的男人,隻是早在上尋洲的那一刻就丟了自己。從小父親賴賭,母親病重,是酒吧陪客舞,遇上酒保阿丁,喜歡上阿丁帥氣的長相,跟他展開了一段不瘟不火的,然後阿丁也沾上了賭博,不僅輸了錢,還將丟給了賭場老板,然後是尋洲贏回了。
嚴珂覺得自己即使到了遲暮之年,也忘不了那年尋洲的模樣,黑西裝、白襯衫開三粒紐扣,黑袖口挽起,手腕上是一塊銀白的手表,麵容俊朗淩厲,一雙眼睛如同寒星,在的臉上逗留了兩眼開口:“再賭下去也沒意思,等會就以做彩頭好了。”賭桌上方的吊燈燈斜在他的側臉,側影一波三折,下顎的線條又迷人。
尋洲贏了,賭場老板將送到酒店房間,尋洲喝醉了,由人攙扶著進來,但是等人離去,他的神立馬恢複了清明。
是他贏回來的人,但是他卻沒有,他側躺在沙發上閉眼假寐,直到過了很久,他突然抬起頭:“你還在啊。”
“我不敢走……”
“那你就在這裏休息吧。”
隻是後半夜,尋洲了半宿煙後突然問:“如果一個人恨極了一個男人,還會原諒並在一起嗎?”
“那要看這個人有多這個男人了。”這樣回答。
吸太多煙草,尋洲的聲線顯得沙啞又甘冽:“恨過之後還會嗎?”
恨過之後還會嗎?嚴珂不知道,所以從來不敢去恨他,因為怕自己有一天不再他,當一個人為一種信仰,如果不了,這會是一件可怕的事。
……
“所以你今天過來的目的就是告訴我你有多尋洲?”林焱問。
“對啊,你不想要的男人是我求之不得的。”嚴珂彩亮麗的麵容滿是頹廢的神,“林姐,我這是難壞了,你永遠不知道即使卑微到塵土裏還抱著希的心……所以有時候我真希你們兩個能複合,然後我也徹底死心。”
“那你還真是強人所難。”林焱看著嚴珂,這個曾經要跟一塊兒鬥創業的人卻在最後甩了一掌,但是不可否認的可憐可悲。
不過也沒有什麽資格嘲笑嚴珂,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嚴珂,我以為你知道我和尋洲的一些事,你總應該知道我和他是不可能的,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恨他,難道你以為那麽多年那麽多事,我隻是故意吊著尋洲而已?”
嚴珂低下頭:“對不起,我來錯了。”
林焱扯了下角:“再見。”
嚴珂走了幾步,又轉子:“對不起。”
林焱沉默以對。
這聲“對不起”,嚴珂是道歉自己對林焱的背叛,林焱雖然是敵,但同樣是那麽多年唯一的朋友,很矛盾的,當兩者衝突的時候,還是占了上風。
林焱跟嚴珂一共說了十分鍾的話,嚴珂走下樓後,林焱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等再次要進去洗澡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然後是急促的男聲,說的是廣州話:“著火了!著火了!”
林焱推開門,嗆人的煙味滾滾而來,什麽也來不及想,關上門去衛生間浸了一條巾,的房間是旅館的最高樓,推開窗戶,隔壁的這對男同樣急如熱鍋螞蟻,男的要跳下去,的罵了句:“腦子有病啊!”
這個時候要最快速度做出判斷,林焱捂著巾從樓道下去,安全樓道裏急得團團轉,樓梯角一個跟爸媽走散的小孩不停地大哭,生命攸關,沒有人停下腳步多管閑事。
林焱把小孩抱起來,把巾給小孩讓捂著,穿著高跟鞋,抱著孩跑樓梯的時候狠狠崴了一腳,摔在了樓梯角,然後到一個人狠狠拽了下的肩膀,然後腦袋發重,整個人往後倒去。
同時有個人從外頭衝了進來,這個人是嚴珂,得知旅店著火,立馬就折了回來,一個人到害怕他的人出事,嚴珂覺得自己肯定是第一人了。每走一樓,樓道的煙霧就越大,人踩著人,作一團,隻是在這樣的煙霧中,依舊衝上了六樓。
……
“旅店裏這場突然的大火,警方事後調查顯示這可能是一場惡意的恐怖襲擊,目前沒有人員傷亡,但是失蹤了一名大陸籍的人,重傷六人,至於事故原因,警還在調查。”電視新聞人對香港字正腔圓的報道。
嚴珂醒來之後,由於吸大量煙霧,嗓子發發疼,急著跟尋洲解釋:“我……也找不到林姐……”
尋洲坐在床邊問了嚴珂幾個問題,走出病房的時候,章子急匆匆走過來:“的確是越南佬做的,故意製造混後趁機劫走嫂子,然後用一輛假的救護車離現場。”
尋洲四十八個小時沒有閉眼,眼睛通紅眼圈發黑,下長出了胡楂,過了會他像是想起什麽事:“暫時別讓冬冬知道。”
章子點頭:“都瞞著冬冬呢,另外我對冬冬和駿駿加強了保護,人手不夠,從廣東借了人過來。”
尋洲點了一支煙提神,上車的時候對章子說:“人別帶太多,找幾個手最好的去,其他的留下來給連明安排。”
“大哥,我也去。”
“你這手,還是跟著連明吧。”
尋洲有點意外這個時候自己還能開出玩笑,隻是越急越是手忙腳,他不敢讓自己的腦子有一刻的停轉,得知林焱剛出事的時候,他眼前就浮現過這樣的畫麵,泊中倒著一個模糊的人,他手一點點拭人的臉,麵容逐漸清晰……是林焱的臉。
而這原本是阮死了的樣子。尋洲痛苦地了下太,總歸是他欠太多了。
——
林焱總覺得自己睡了很久的覺,久到害怕會醒不過來,等再次醒來,一條彩斑斕的毒蛇正對著吐蛇信子。
手腳沒有被捆綁,卻什麽力氣也使不出來,上沒有任何疼痛,但是全忍不住地抖,張了張,好像都不會說話了一樣,最後慢慢趨於平靜,當小蛇沿著的遊移上來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攥住蛇,然後往木製的小門甩去。
“啪啪……”兩道鼓掌聲響起,林焱抬頭,推開門進來的是一個中等材的男人,樣子瘦小,戴著一副金眼鏡,厚重的鏡片掩飾不了他眼裏的明。
“你是我見過最鎮定的中國人。”男人說的是普通話,卻不是中國人,他走到林焱跟前蹲下子,“告訴我,你為什麽不害怕?”
林焱扭過頭。
男人再次將腦袋扳過來:“別害怕,我們隻是替人做事而已。”
林焱“啊”了兩聲,男人取來水喂了兩口:“你想說什麽……”
喝了一口水,幹燥的嚨稍微舒服點,林焱看著給自己喂水的這個男人,艱難開口:“你們肯定是抓錯人了……”
“不不不,為了抓你我們可是煞費苦心啊,你可能不知道,尋洲一直派人保護你,我們可是做了很多功夫才引開那些人的,那麽辛苦抓的人,你說怎麽會抓錯呢?”
林焱突然哧哧笑了起來。
男人問:“你笑什麽?”
林焱:“無可奉告……”
林焱被換了一個好點的房間,一樣的木製閣樓房,裏麵擺著簡單家,看起來比之前的要幹淨得多,最重要的是裏麵沒有蛇。
每天會有人過來給送一定的食,每頓都是糯米飯拌著一些海鮮,晚飯會加一點水果。醒來之後五天過去了,不知道自己還要等待多久,也不知道等來的結果是死是活。
曾經有個算命的人說是一個有後福之人,後福後福,林焱扯笑了一下,看不到自己的“後福”,隻知道上輩子肯定欠了尋洲的債。
這五天,林焱不吵不鬧,也不試圖逃走,平靜得好像來做客,結果有人不平靜了。
“我們已經通知了尋洲,但是已經第五天了,他還沒有出現。”依舊是那男人,他眼裏寫著不解。
“我說了我對尋洲本不重要,所以你們是不是可以放過我了?”林焱轉過頭說,盡量使自己的語氣一點,“你們要多錢,我同樣可以給你。”
“別說笑了。”男人看著林焱,“我們查過你的信息,你的公司雖然經營得不錯,但是用你們中國的一句話來說是不夠我們塞牙的,我們要的隻有尋洲給得起……對了,雖然我們隻要錢和軍火,但還有人想要他一條手臂……這些,你都能給嗎?”
“你們不是說尋洲不會來嗎?”林焱從床沿站起來,“我們中國還有一句話是‘及時收網’,撈總比什麽也撈不著的好。”
“哈哈……”男人笑出聲,出手指比畫了下,“與其撈你那麽點錢,還不如將你送人當禮。”
禮兩字讓林焱一陣骨悚然,以為男人還會再等等尋洲,不過日落之前,兩個穿小褂子的人從裏麵進來,語言不通,但是們表達的意思林焱看懂了,們讓洗澡。
林焱手裏攥著這些天磨片的牙膏柄,將它們藏進袖裏,正要跟著這兩個人去的時候,林焱抬頭看見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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