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葉奚一直陪著母親,快到四點準備離開的時候,母親隨口說起一件事。
“你商叔叔的兒子原定今天回國,但加州那邊氣象原因暫停了下午所有航班,可能會推遲到明天。”
葉奚稍顯錯愕。
商叔叔與前妻育有一子,但離婚當年孩子的養權是判給了前妻,第二年母子便移民加州,從此再沒有回來過。
將近三十年沒回來,怎麼現在突然……
鐘嵐解釋說:“好像是因為工作調,接下來會在南市待一陣子。”
葉奚了然,抿了抿對母親道:“我明天一早回南市的飛機,當天下午有通告,可能沒辦法過來參加家宴。”
“沒關系,工作要。”
母親用手順了順的頭發,細心叮囑:“回去好好照顧自己,按時吃飯,累了就別撐,不當那勞什子演員我也能把你養得起。”
葉奚笑著抱住母親:“好啦好啦,每次都是這些,我不是小孩子了。”
“還嫌我嘮叨。”鐘嵐眼眶潤,心想這聚離多什麼時候是個頭。
院子外黑邁赫靜靜停在那里,葉奚上車前與母親繼父告別,直到車子駛出別墅區,心里那份不舍才鋪天蓋地涌上來。
全程兩人沒怎麼說話。
葉奚好幾次拿余輕瞥駕駛座,看到男人眼角黯淡無,仿佛跟一樣才剛經歷完親人離別。
不由想到了秦忱父母。
兩人談第二年,他帶回家,秦爸秦媽和藹可親,見到時眼睛里的幸福喜悅都快要溢出來。
葉奚能看得出,秦忱父母是真的喜歡。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三年了,老兩口應該還好吧。
不知怎的,回一趟南市,葉奚覺自己整個人就突然變得傷懷舊起來。
無聲笑了笑。
可能真如母親所說,二十四歲,不小了。
進主城區,旁邊低沉的聲音打斷思緒:“我看你中午沒怎麼吃東西,不。”
葉奚下意識偏頭看了他一眼,搖頭。
這個時間點不是高峰期,車子一路暢行,不到半小時就到了酒店。
剛踏進大廳,便見lc品牌經理一臉歉意的迎面而來。
“抱歉葉奚小姐,今晚的酒會臨時取消了,加州那邊氣象影響所有航班暫時停飛,總裁最晚得明天中午才能抵達南市,讓您白跑一趟,實在對不住。”
對方將姿態放得很低,還送了一份lc旗下高定針作為賠禮,其實堂堂一品牌經理,面對這個代言人真的沒必要如此。
而且就算不參加酒會,原計劃也是要回一趟南市的。
只是葉奚略覺得巧合,沒想到加州飛南市的這趟飛機,跟這麼有緣。
秦大導演晚上似乎有應酬,不經意間問了一句,引得那男人饒有興致地反問:“怕我出去跟人約會?”
“以秦導的姿,約個會不是很正常?”
葉奚嗤笑著說完,從包里拿出房卡。
手剛握到門把手,男人寬大的掌心同時覆上了的手背。
空氣一滯。
反應過來,惱地把手往外,卻被他一下子握。
葉奚仰起頭盯著他,臉有些不爽。
兩人無聲對峙。
秦忱低笑打破沉默,他形很高,微微俯首拉近與的距離。
清沉溫啞的嗓音鉆耳里:“神今天很。”
“……”
葉奚平靜回視。
不出所料,他下一秒還有后話。
“再過三個月公益片就會上映,那是帶給全天下父親最好的禮,你把它送給你父親,好嗎?”
父親的禮……
聽到這里,葉奚心里已不復開始那般平靜。
這個男人真的很會抓人緒,他永遠知道的淚點和痛點。
因為今年父親節,剛好就是爸爸的忌日。
葉奚慢慢垂下眸子,濃睫掩住眼底逐漸漫出的意。
“讓我再想想。”
沒再去看他,又把手往回了,聲音略顯得不自在:“能不能放開,上癮了?”
葉奚懊惱的話將秦忱惹笑。
他大手一松,眼睛還停留在白皙細的手背上。
轉回房前,心極好地道了句:“手不錯。”
“……”
下午葉奚在房間里睡了會兒,晚點的時候經紀人打來電話,應該也是接到酒會臨時取消的消息。
兩人聊著聊著,葉奚便提到了公益片的事。
周菁到萬分詫異:“你說秦忱已經屈尊三次主邀請你了?”
“嗯,前前后后加一起,有三次。”
葉奚窸窸窣窣下床,拿著浴袍去浴室準備洗澡。
電話那頭經紀人顯得有些激。
“小祖宗你就答應了吧,連拒秦忱三次,環顧整個演藝圈恐怕你還是第一人。”
“秦導哪里不好啊,有錢有才華,長得帥又紳士,你知道有多星夢寐以求都想上他——額,的戲。”
“你之前說跟人有過節,可是我看人家并沒放在心上,說明什麼,說明秦導比你大度,更比你敬業。”
“神,答應了吧,別砸自己招牌。”
今晚這短短一通電話,算是刷新了對自己這位經紀人全新的認知。
金牌經紀人周菁,傳聞雷厲風行,人狠話不多。
呵。
貌似外界對誤會深。
洗完澡出來外面已經黑,葉奚點開手機,看到助理給發的微信。
【姐,我肚子有點不舒服,現在去診所拿藥,我幫你點了晚餐,還有幾分鐘就送到麼麼噠。】
擰著眉打字回復:【嚴不嚴重,我開車送你去醫院。】
【還好啦,就是中午吃太多消化不良,腹脹。】
【……】
葉奚失笑著關掉手機。
五分鐘后,斜對面的門被騎手敲開。
“先生,您的外賣到了。”
秦忱掃了眼對方手里的餐盒:“我沒點外賣。”
“云上酒店,709號房,沒錯啊。”
秦忱手接過餐盒,一看上面的手機尾號,滿臉冷峻瞬間和了下來。
剛過八點,時間還早,葉奚著頭發去客廳打開電視。
調到一檔綜藝,才看了兩分鐘,門鈴就響了。
順手拿起茶幾上的口罩戴好,將領口攏了攏,過去開門。
本以為是送餐的,沒曾想開門后,卻是一堵高大影撞眼簾。
葉奚著同是一浴袍的男人,開口:“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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