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是秦導。”助理在旁邊小聲提醒。

葉奚無于衷，眼睛仍舊靜靜注視著前方，沒說話。

腳步聲漸近，夜風混雜著一淡淡的煙草味鉆鼻間，不留余地彰顯著后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那道高大黑影停在側，短短幾秒的沉默，讓空氣無故添了局促。

小棠深呼一口氣，著頭皮沖葉奚道:“姐，我去那邊給家里人回個電話。”

見神不悅地皺起眉，又連忙解釋:“剛剛在片場給我打了好幾通電話，可能有急事。”

葉奚臉緩和下來，點頭放人。

助理離開，秦忱也正好一煙完，看了眼旁站得筆直的葉奚，淡淡扯了下。

“附近我已經提前讓人清理過，你不用繃得這麼。”

反應了半拍，才理解到他說的清理過是什麼意思。

就是說現在周圍很安全，沒有狗仔。

聽完這句葉奚明顯放松了許多。

“你的戲安排在明天下午兩點，別遲到。”

磁低嗓伴著濃郁夜在側響起，詫異地看向男人:“秦導特意過來就是跟我說這個？”

秦忱反問:“那你還想聽什麼，土味話？”

“……”

葉奚沒心跟他掰扯，腦子里無疑就盤旋著一個聲音，他不信任！

上午遲到確實理虧，但真不是故意的，這男人就因為出了一次錯便把人列為不守時名單，太過偏頗了吧。

難怪外界總流傳什麼秦忱式原則，哪里是原則，分明有病。

旁人半晌不作聲，不高興三個字明晃晃寫在臉上。

秦忱見一副委屈憋火的模樣不免失笑:“把你安排在下午，是想讓你上午好好休息，自己在那瞎琢磨什麼。”

“不需要，非親非故的別給我開小灶，不起。”葉奚邊說邊往停車的方向走:“明早八點我會準時到片場，秦導留步，不用送了。”

秦忱正準備邁上去的步子頓住，微涼夜風里盯著那道漸行漸遠的纖背影，恍然生出一陌生的失落。

他大概忘了，現在的頂流神葉奚，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睡懶覺的小丫頭。

歷經長，卻也離他愈來愈遠。

楊序指導補拍完最后一個鏡頭，剛坐下休息喝了口水，就看到遠大步回來的秦忱。

等他走近，楊序朝對面攝影棚抬了抬下:“今天ng了八次的那個新人演員，經紀人過來了，說想親自跟你道個歉。”

“沒必要。”

秦忱拿起一旁的外套穿上，神清淡:“簡單一句臺詞都記不住，靠經紀人道歉有什麼用。”

“那你怎麼打算的，真決定要把人給換了？”楊序問。

收工在即，對方經紀人似乎一直在切關注這邊的況，見重要人回來，隨即帶著那位不爭氣的新人馬不停蹄地趕來臉。

這樣的形楊序做副導四年早已司空見慣，賠罪的多，最后在秦大導演面前釘子的也不在數。

經紀人腆著老臉算是把姿態放得極低，旁邊小姑娘掛著清凌凌的淚珠子，乍一看確實有些可憐。

但可憐兩個字，在秦忱這兒，起不到毫作用。

經紀人說完以后，現場一度陷了安靜。

幾道目有意無意地投向中間一語不發的男人。

秦忱背著，一黑站在影幾乎與夜晚融為了一，從始至終只靜靜地聽，沒去打斷對方，深邃眸底無波無瀾，讓人不他此時的緒。

到最后，寂靜的棚里只剩下孩子微弱的啜泣。

就在眾人以為秦忱不會再開口時，源于暗那道沉緩的低嗓卻平靜響起。

“為什麼來做演員？”

這句話是在問那位新人。

突然的峰回路轉，讓小姑娘有些緩不過神。

旁邊經紀人輕咳了一聲:“秦導問你話。”

孩子面難，猶豫了好幾秒。

“因為……”低下頭去，聲音極小:“算命的說我側臉長得像葉神，有明星相，能火。”

眾人:“……”

經紀人恨不得兩眼一翻就地死去，這是簽了個什麼奇葩。

楊序一聽倒來了興致:“像葉奚？你轉過去我瞧瞧。”

孩遲疑兩秒，照做。

楊序仔細打量一陣，眉頭微挑，偏頭對秦忱笑說:“倒真有三分像。”

但，也僅僅是三分。

不知是不是眾人的錯覺，聽完生剛剛那句理由，原本一臉冷峻的秦大導演，神似乎在不經意間緩和了些許。

秦忱長邁開從昏暗中走出來，拔修長的形暴在燈下，周遭氣息較之剛才已明顯多了溫度。

男人沉靜的目看過去:“明天你去問問葉奚，拍人生第一場戲的時候，有沒有忘詞。”

啊？

孩一下子怔住，被秦忱的話嚇得局促無措，不知該作何反應。

旁邊經紀人回過神，連忙笑答:“葉神實力過，臺詞功底肯定是比尋常人強百倍的。”

空氣靜默，男人聽完這句淡淡扯了下。

“沒有人生而優越，不愿付出努力，何談與別人比。”

秦忱最后的嗓音伴隨他高大影，在眾人默默注視中，一步步消失在濃墨夜里。

這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擁有與生俱來的天賦，哪怕是天資聰穎的葉奚，也是在捧著劇本無數次細磨鉆研后，才奠定了那般扎實的基本功底。

若說新人有三分像葉奚，真是高抬了自己。

那刻孩站在棚，眼眶止不住潤，心里百般難，仿佛有什麼東西快要破土而出。

臨走前楊序看向對方經紀人，提點道:“不管以前怎樣，現在既然想留在這兒，就好好珍惜明天的機會。”

這算是間接給出了答復。

經紀人聽后長長松了口氣，朝楊序連聲道謝。

“別謝我，要謝就謝葉神吧。”

共事這麼多年，楊序多對秦大導演有些了解。

他能清晰判定出，今晚讓那男人態度轉變的一個重要因素，就是孩說的那句‘側臉像葉奚’。

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可楊序知道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

當然，他之所以會這麼想，還是因為上次的機場熱搜事件。

長年不近高冷寡的秦導，竟然可以不顧外界言論，大庭廣眾抱著藝人一路走出機場。

若說只是出于紳士的關心照顧，他一百個不信。

加之今天上午開機儀式葉神遲到二十分鐘，及原則底線問題，那男人不僅沒有追究，還吃了人家送過來的玉涎螺。

重點是，某人出去轉一圈再回來，那份菜其實已經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