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子衡去過牢獄中幾次,見過盛鳴宵幾次,他不明白,盛鳴宵一個無權的閑散王爺,這麽多年來為什麽父王會這般忌憚他?
他更加不明白,恒王盛鳴宵若是想要這江山,這些年來不可能沒有出半點的野心,父王那個人向來疑心最重,為什麽能讓人安然無恙活到現在?
原因隻有一個,恒王定然是知曉或是手中有什麽東西,讓父王就不敢他,可是,父王不敢盛鳴宵,不代表他薑子衡不敢!
但不管薑子衡如何問,就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恒王盛鳴宵什麽都不肯,被關在牢獄中翻來覆去隻有一句話:“搶來的東西總歸是要還的!”
薑子衡不明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抓住了盛鳴宵的領:“在這裏嚇唬本宮,本宮不是父王會怕你,直接將你殺了,管你知曉什麽東西或者有什麽把柄,都威脅不了本宮!”
盛鳴宵卻是冷笑了一番,隨後閉上眼睛不再說話,這大薑不是薑煬父子的,總有一天是要還回去的,當年他行差踏錯了一步,可是卻還是這般信任他,他知道衛彧如今留著自己一條命是什麽意思,他想讓盛鳴宵為小公主做點什麽。
薑子衡從牢獄中出來,心中對薑帝的怨恨更加多了幾分,他去了薑帝的宮殿,遣散了殿中的宮人,隻說自己要同父王說上幾句己話。
薑子衡走到了薑帝的龍榻前,冷眼看著躺在床榻上半死不活的人,說話的語氣都是憤恨:“為什麽還不去死?你死了我才能名正言順登基!你就算不醒過來,隻要躺在這裏一天,本宮永遠是一人之下的太子!”
薑子衡低頭,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瓶藥,正是衛彧給他的那瓶,他走到了薑帝邊,隨後將那碗散發著濃濃藥味的湯藥給倒在了一旁的盆栽裏,隨後從瓶子裏倒出了一勺子無無味的藥水,親手給薑帝喂了下去。
“兒臣真的很痛恨,自己是你的兒子,你在皇家園林幹的那些事,本宮如今一想起來就覺得惡心;可是兒臣又一定要做你的兒子,否則如何能夠為大薑未來的君主……父王,你坐在這個位置這麽多年,也是時候讓兒臣坐坐了,所以不要怪我這個做兒子的心狠手辣,是你教的,最無的就是帝王家了。”
薑子衡一字一句輕聲說著,他看到了薑帝的手了,又笑出了聲,語氣溫和卻又帶了幾分戾:“父王,兒臣知曉你聽得到,這麽多年來,你我父子二人都在爾虞我詐中過的,如今到了這個時候,誰贏誰輸也隻知曉了。”
“你該知道,這麽多年來,兒臣為你求了那麽的多的丹藥為的就是慢慢摧毀你的一切,都說人到老年最怕死,果不其然,向來英明的你竟然也會相信那些人胡說八道,以為幾顆丹藥就能讓你長命百歲?”
“如今到了現在,您還在撐著什麽呢?還不如早些歸西,解自己。”
薑子衡剛說完這句,薑帝的眼睛猛地睜開了,倒是把他嚇得連連後退了幾步,薑帝死死盯著薑子衡,可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憋得滿臉通紅,不過幾秒時間,又閉上了眼睛,回到了剛剛的狀態。
薑子衡樂了,衛彧給自己的東西,果然是好的!
……
自從那天去了千醉樓以後,葉冉也是多日沒有再下帖子了,聽柴四說,葉二姑娘被葉將軍罰了一頓,最近被足在府中。
盛塵縈“嗯”了一聲,多知曉這事和衛彧有關,卻又不敢去為葉冉求,畢竟清醒之後,對於那個晚上的事,越想忘掉就記得越加的清楚。
衛彧那夜和自己……盛塵縈覺得這段時間還是乖乖待在涼秋院裏不要跑才是。
日子一天天過,轉眼就到了除夕這一天,夕剛剛落山,大街小巷的炮竹聲已經不斷了。
涼秋院裏也有些熱鬧,盛塵縈換上了衛彧為裁製的新裳,在院子裏不停長脖子往外看,裏頭冬霜和柴四已經將除夕的晚膳做好了,如今就等著衛彧歸來了。
左等右等,終於等到了手提兩壇酒的衛彧從門口走了進來,後跟著柴三。
盛塵縈在看到他上的裳是自己為他買的,眉眼間都出了笑意。
涼秋院已經好久沒有這般歡喜了,這一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今夜得了衛彧允許,柴三、柴四還有冬霜都喝上了點小酒,盛塵縈卻是無論旁人如何勸說都不願意沾染上一點的。
一頓飯下來,除了衛彧和盛塵縈,其他三個人已經嘻嘻哈哈鬧了一團,看得出衛彧今夜心也很好,看著他們還笑出了幾聲。
看著小姑娘用完晚膳,衛彧拿起茶杯讓漱了口,隨後牽起的手往外走去。
衛彧的手很暖,他拿起茸茸的大麾為盛塵縈披上,隨後開口道:“帶主子去看煙火可好?”
盛塵縈一雙眸看著衛彧,點點頭,隨後衛彧把人一攬,輕輕一躍,將人帶上了屋頂,盛塵縈有些怕,衛彧擁著坐了下來:“主子別怕,屬下在。”
衛彧給自己的那種安心,盛塵縈覺得這輩子無人再能給了。
煙花一朵又一朵在遠綻放,響徹夜空,絢爛漂亮。
盛塵縈欣喜地看著這樣夜空中的煙花,眸子都舍不得眨一眨,卻不知曉,旁的男人也同樣眼睛眨也不眨看著。
“衛彧。”盛塵縈著天空,開聲道:“等京城所有事都結束了,我們就離開好不好?”
衛彧挑了挑眉,隨後應聲:“都聽主子的。”
“我們尋個好地方,帶上柴三、柴四還有冬霜,遠離一切的是是非非,我也不是想要當什麽公主,等報了仇,我們就離開好嗎?”盛塵縈的話讓衛彧輕笑出聲,小菩薩這是還要拖家帶口離開京城。
但他從來都是聽話的,這次自然也一樣:“一切都聽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