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八月初,驕似火。
柱國大將軍回朝,人來人往,每五年的這時候雲家都會順勢辦一次酒宴,款待來客。
雲初到的時候,院子裏已經來了不人,男客客並不分席,按位品階,一家坐一桌。
剛到,謝家人就到了。
謝景玉帶著謝世安和謝娉一同前來。
“母親。”
謝世安和謝娉同聲喊道。
雲初點頭:“今日許多貴客,你們都小心些。”
“安哥兒跟著我,娉姐兒跟你母親。”謝景玉開口,“不該說的話不要說,莫給你們外祖父丟臉。”
四人一同邁進雲家大門。
進去後,謝景玉看到了許多平日裏他本結不到的大,比如太師太傅,六部尚書,閣大學士……朝中最重要的員,基本上都來了,眾人三五群在一起談,沒有皇上在,顯得十分隨意自在。
因大將軍還未回雲家,隻有雲澤和雲家旁支在那裏接待男客,雖然雲家晚輩位並不高,可那些一品二品的大哪個敢給雲澤臉看?
“謝大人。”他的同僚袁大人走過來打招呼,“雲大將軍回朝,大概會待些日子,謝大人作為婿,有機會和當朝一品大將軍對盞喝酒,令人好生羨慕。”
謝景玉怎麽會聽不出這話是諷刺,諷刺他靠雲家,靠嶽父。
他麵淡淡道:“那袁大人就羨慕著吧。”
袁大人不由一噎。
果然吶,人有了靠山,就有了底氣。
他深吸一口氣道:“總覺謝大人氣不太好,眉眼烏青,也不知道是病了呢,還是沾上了什麽不好的東西,謝大人有時間找人看看吧。”
他也就是隨口胡謅一下,找回點場子。
誰料,這話直說到了謝景玉的心坎上,自從賀氏死了之後,他夜夜噩夢纏,沒睡過一個好覺。
他覺自己的好像越來越虛了,常常覺得乏力,他知道,這是沒睡好導致的……看來,是得找個大夫看一看,開些安眠的藥,睡踏實了,賀氏應該就不會夢了。
“父親,這麽多客人,舅舅有些招呼不過來。”謝世安開口道,“父親去幫幫忙吧。”
謝景玉忽略袁大人的眼神,朝雲澤的方向走了過去。
隻不過,眾人都知道雲家大小姐前陣子回娘家住了半月之久,夫妻關係肯定多多有些不和睦。
再加上謝景玉門後,雲家人並未上去主打招呼,尤其是雲澤,看都沒看謝景玉一眼。
這代表著什麽,不言而喻。
那些朝中大臣,一個個都是人,誰都沒有真正和謝景玉深談的意思。
謝家父子在這裏坐了冷板凳,雲初那裏則十分熱鬧。
很多朝臣還在宮裏陪著皇上,因此這會的來客之中,更多的是婦人與千金,院子裏到都是子。
“聽說雲將軍回京的路上,還順手剿了三個土匪窩,沒有費一兵一卒,雲將軍真是用兵如神。”
“可不是嗎,有雲將軍在西疆守著,我這顆心不知道多安定。”
“看這樣子,雲夫人是懷了子呀,真是雙喜臨門。”
“馬上雲二小姐大婚,到時候我們又得厚著臉皮來討一杯喜酒了。”
“……”
林氏笑著道:“正在安排人各家各戶送喜帖呢,有空的都來喝杯喜酒,都沾沾喜氣兒。”
正說著,杜夫人到了,邊還跟著嫡長杜淩。
那天慶安寺的事後,雲初特意去杜家打聽了一下消息,知道杜英沒有尋短見之類的,就放心了。
林氏迎接杜夫人,雲初則走向杜淩:“紀夫人。”
杜淩抿了抿。
昔日的好友,在慶安寺算計了一把,還讓杜英哭了整整一個月,其實對雲初有那麽點意見。
不過也知道,那時雲初的庶算計了四皇子,在那樣的形下,雲初隻能利用做見證,迫四皇子負責。
說起來,還真得謝雲初的庶長,因為查了四皇子,才知道,安靖王府後院裏,竟然有至十個侍妾。
將事實甩在杜英麵前,這個妹妹才算終於不再為四皇子傷心了。
昨天聽說,德妃為四皇子找了一個側妃,和正妃同一天進門,這是將正妃的臉扔在地上踩。
“恭喜謝小姐呀。”杜淩勾看向雲初後的謝娉,“馬上就能如願嫁進安靖王府了,到時有那麽多姐妹作伴,謝小姐心如何?”
謝娉臉一白。
強扯起一個笑臉:“嫁給安靖王,為王妃,與王府姐妹們一起為皇室開枝散葉,是我的榮幸。”
杜淩嗤笑一聲。
謝娉臉更白,不了杜淩的眼神,找個理由到旁邊去了。
“謝夫人,你這個兒算計到四皇子頭上,可真不簡單。”杜淩開口,“你小心日後算計你。”
雲初知道,杜淩是關心,上回慶安寺的事,算是徹底揭過去了。
換了稱呼:“淩淩,有時間來謝府喝茶,我們好好聚一聚。”
杜淩哼了一聲:“那你得給我遞帖子,我要好好考慮一下才決定去不去。”
二人相視一笑,時間仿佛回到了當初都未出閣的時候。
這時,雲府大門口傳來熱鬧的聲音,雲初看去,原來是父親回來了,還有許多人一同前來,是皇子就有好幾位,太子還病著沒有來,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以及八皇子,都來了。
三皇子平西王前來,是因為他最初是跟著雲將軍前去戰場立下軍功,二人算忘年。
四皇子安靖王前來,那是因為他和雲家姻親謝府定下了親事,自然得來。
至於八皇子,他是宮中雲妃所生,親舅舅回京,他當然要來湊湊熱鬧。
而二皇子……他來雲家是什麽目的,雲初很清楚,大概是從這時候,就有意拉攏雲家了。
院子裏的眾人齊齊給眾位皇子請安,行禮過後,各自落座。
謝娉坐在雲初側,目看向離不算太遠的四皇子安靖王上,其實,和安靖王總共沒見過幾麵。
第一次在長公主府上,四皇子為撿帕子,為簪花,覺得,他們互相有。
第二次,就是在慶安寺……
第三次,是在德妃的長青宮,他看著罰,卻無於衷。
現在是第四次見麵,未來的丈夫,連一個眼神都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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