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吉時到。
安靖王府的迎親隊到了。
謝娉被喜婆扶著從閨房裏出來,暈乎乎走到了謝府門口,被扶著上了花轎。
上花轎後,掀起蓋頭,過車簾的隙看向謝家,看到了祖父祖母,看到了父親母親,看到了謝世安,還有謝家姨娘和其他弟弟妹妹……從認祖歸宗回到謝家,至今也不過四年的時間,早已將這裏當了自己的家,卻沒想到,這麽快就離開了。
心中有惆悵,有不舍,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生活的向往。
花轎抬起,離謝家越來越遠。
謝娉以為轎子會直接抬去王府,卻沒想到,在街上轉了個彎,竟然停在了石府門口。
安靖王親自進石家大門,領著側妃石小姐上了另一個花轎。
兩個花轎一前一後,穿過熱鬧的街道,許多老百姓不由議論紛紛。
“安靖王真是好福氣,一天娶兩個人,來,咱們打個賭,你們說安靖王今晚會跟誰房花燭?”
“肯定是謝家大小姐呀,人家是正妃,新婚夜當然是和正妃房。”
“非也非也,石家的門第比謝府高多了,安靖王以後還得借石家的勢,一定會給足石家臉麵。”
“你們說可笑不可笑,安靖王一天娶兩,這後頭的嫁妝還不及太子妃和恭熙王妃一人的嫁妝多,甚至還不及十分之一。”
街頭老百姓看去,可不是呢嘛,一個正妃,一個側妃,兩的嫁妝加起來,竟然不足三十二抬。
而且看去,全是床上屋的用,真正值錢的似乎沒有。
“謝家乃寒門,拿不出嫁妝也能理解,石家怎麽也……”
“你還不知道嗎,石家主母是後頭娶的,這位石家大小姐是繼,哪個繼母會給繼準備嫁妝?”
“人家安靖王是皇子,當初皇上封王時就賞了無數金銀財寶,哪會在意妻子的嫁妝。”
“安靖王這麽尊貴的份,卻娶了區區五品之家的千金,說明安靖王是真的心悅謝大小姐,是個有擔當的人。”
“……”
坐在花轎之中的謝娉鬆了口氣。
沒有嫁妝,石側妃也沒有,那就不用覺得矮石側妃一截了。
走了大約一刻鍾,花轎停下來,轎簾被掀開,喜婆扶著從轎子裏走出來,過門檻,走進了安靖王府。
暈乎乎拜堂,耳邊全是各種吉祥的話,然後被送進了房。
坐在喜慶滿盈的房裏,不知道坐了多久,遠熙熙攘攘的聲音漸漸消失了,夜越來越沉了,邊的丫環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連自己也坐不住了。
將紅蓋頭掀起來:“你去看看,王爺是否還在前院喝酒?”
丫環點頭去了,過了小半個時辰才回來:“小姐,王爺他……”
謝娉冷聲打斷:“什麽小姐,我現在是王妃。”
“是,王妃。”丫環開口,“奴婢問了一圈,府裏的嬤嬤說王爺去了石側妃的住。”
謝娉一把扯下紅蓋頭,臉鐵青到了極點。
可是堂堂正妃,王爺不來和全了禮數,竟然先去了側妃那裏,這是將的臉麵踩在了腳底。
可是也知道,未及笄就嫁了過來,為了不落人口實,王爺肯定不會在新婚夜來這裏。
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將心中的怒意下去,讓丫環伺候著梳洗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王府的嬤嬤就來喊起床,早上要去宮裏給皇後和德妃請安。
謝娉一晚上沒睡好,臉極差,抹了很多才遮住眼下的憔悴,跟著嬤嬤去了前院,的丈夫安靖王正在練劍。
這是謝娉第一次看到舞劍的安靖王,一時之間看的了迷。
等安靖王結束後,連忙拿過丫環手裏的帕子,走上去,替安靖王汗:“王爺,辛苦了。”
安靖王看了一眼,後退一步,冷冷躲開了的。
然後大步朝後走去,回過頭,看到石側妃走來了。
安靖王走到石側妃邊,二人相對而立,看起來就像是一對璧人,而這個正兒八經的王妃,顯得實在是有些可笑。
開口:“王爺,時間不早了,該宮了。”
安靖王點頭:“石側妃跟著一道去。”
謝娉手指僵住,強撐起笑容道:“側妃宮,怕是有些於理不合……”
“這是本王母妃的命令。”安靖王睨了一眼,“怎麽,王妃有意見?”
謝娉的笑容也僵住了。
德妃這是恨了,故意在大婚第一天召見一個側妃。
今日之後,所有人都會知道,謝家大小姐不夫君尊重,不婆母喜歡,裏子麵子全都沒了。
安靖王冷哼一聲,大步朝前走。
他真是後悔到了極點,後悔那天沒有經住,和這個人在慶安寺做那樣的事……
他堂堂皇子,被迫娶了個五品庶出為正妃,了整個京城最大的笑話。
他憑什麽要給這個人臉麵,他憑什麽要給王妃該有的尊榮,哪怕他並不喜石側妃,也要做出恩的模樣來膈應……
“王妃。”石側妃走到謝娉邊,輕聲道,“德妃和妾早亡的母親有些,是以才召見妾。”
是怕王妃和王爺離心,特來解釋一句。
卻見謝娉冷笑一聲:“石側妃這是來和我炫耀令慈與德妃不菲,想我這個王妃一頭麽?”
“不是、當然不是!”石側妃連忙道,“妾的意思是……”
“行了,你別說了。”
謝娉不耐煩的扯,轉跟上了安靖王的步伐。
石側妃咬了,也慢慢跟上二人,馬車朝皇宮而去。
等到了皇宮門口,隨著太監走到皇後所居的坤寧宮,天才剛剛亮起來。
三人在皇後這裏請了安,皇後給謝娉賞賜了一個玉如意,給石側妃賞了一個玉鐲子。
謝娉滿臉真心的謝恩,臉上終於出了出嫁後的第一個笑容。
但是到了德妃的住,就笑不出來了,德妃就給了一個金釵,轉頭卻賞了石側妃幾匹錦緞,以及一副上好的頭麵。
德妃看都不看一眼,拉著石側妃的手道:“本宮和你娘是手帕,本宮宮伺候皇上那年,你娘嫁給了你父親,誰能想到,你娘年紀輕輕就去了……哎,隻是,讓你做側妃實在是委屈了你……”
“妾不委屈。”石側妃忙道,“王妃和妾同姐妹,能和王妃一同伺候王爺,是妾的福氣。”
特意提起了王妃,就是希德妃能多和王妃說說話。
這話聽在謝娉耳朵裏,卻格外的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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