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世安帶上帖子,去拜訪曾經的同窗。
馬車走到路上,前麵卻堵住了,他隻得下來步行,走了沒幾步,他看到街上有個悉的影。
他的瞳仁不由一,快步追了上去。
可是那個影穿過巷子,鑽進了不知道那個鋪子,就不見了。
謝世安抬頭,麵前是一個賭坊。
他的眉目頓時沉了下來。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方才那個影,是幾個月前就消失了的賀旭。
雖然隻是一個側麵的影,但他敢肯定,一定是他的親舅舅,本名何旭。
京城有人在查何家的事,何旭出現在京城,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的親生娘親為此被死了,何旭卻還如此逍遙自在的活著,若是被人盯上,後果不堪設想……
謝世安當機立斷走進賭坊,裏頭人聲鼎沸,四都是人人,他在裏麵找了一圈,也沒看到何旭的影。
他也顧不得去給同窗送帖子了,連忙折回謝府。
去書房裏找謝景玉,下人卻說謝景玉還未回來。
他知道,自從大姐為王妃之後,父親就被朝廷“奪”,提前結束了守孝,還給了個差。
據說是戶部人人都向往的差,每日清點庫銀……
到了夜幕時分,謝景玉才回來。
他的本就不好,加上連著多日勞累,走路都有些跛行佝僂,左在地上拖著走,已經完全沒了昔日狀元郎的翩翩風采。
但他的麵上卻是神采奕奕,容煥發一般。
謝世安連忙過去扶著自己的父親,扶著坐在了書房的椅子上,忙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謝景玉不急著喝茶,從袖子裏掏出一疊銀票,至是五六千兩的銀子。
謝世安一臉不敢相信:“父親,這些錢,哪裏來的?”
他們謝家在老太太的葬禮之後,就沒多銀子了,不然也不會連大姐像樣的嫁妝都備不出來。
“戶部的賬目繁複冗雜,這些天,我重新核查整理了這五年來的賬目,便多出了這些銀子。”謝景玉的聲音裏著一藏的興,“由此可見,戶部曾經管賬的人有多廢,一些地方寫多了,一些地方寫了,加加減減,最後多出足足七千一百兩銀子。我隻拿了五千,剩餘的二千多記在了公賬上。”
謝世安眉心皺起:“父親,您才剛接手這個差事,這麽做怕是不妥。”
等在這個位置上站穩腳跟,等周圍沒那麽多雙眼睛盯著了,再做這樣的事,不是更穩妥嗎?
“你不懂。”
謝景玉搖了搖頭。
他是走平西王的關係接手了這個差,他必須要幹出績來,才會讓平西王信服。
他從五千兩銀票中,分出一半放在了自己書房,另一半,則放在了一個匣子裏,等累積到了差不多的數量,就將這個匣子裏的銀票送去給平西王,充分表明他的忠誠。
謝世安的張了張,還想再勸,但突然記起來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便轉開話題道:“父親,我今天在街上似乎看見了何旭。”
“當真?”謝景玉急著站起,“他不是欠下一萬多兩銀子,怕被追債的砍死,早就逃出了京城嗎?”
謝世安沉聲開口:“我看到他進了賭場,但是沒找見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
何旭欠了那麽多錢,怎麽還敢回京城,怎麽還敢進賭場,賭場的人又怎麽會讓他進去呢?
難道,看錯了?
“不管是不是你看錯了,這事都不能大意。”謝景玉的手指在桌上點了點,“我會安排幾個人在賭場蹲守,隻要他出現,就會帶他去一個沒人的地方……隻有死人,才不會說出。”
謝世安垂下了眼瞼。
親生母親都被他親手死了,親舅舅好像並不算什麽。
等他日後功名就了,等他位列百了,等為何家正名了,他一定為娘和舅舅立長生牌,讓子孫世代供奉……
謝景玉剛安排人前去賭場,雲初的人就將何旭從賭場帶到暫住的小院裏。
一進院子的門,何旭就看到陳德福坐在院子裏喝茶,他一臉心虛的道:“陳伯,我就是出去逛一逛,沒有去賭……”
當初,他被人砍了下之,差點一命嗚呼,就是陳伯救了他。
是陳伯,安排人護送他回冀州老家。
他在冀州老家呆膩了,想回京城找樂子,也是陳伯給他盤纏,還給他安排了這麽一個寬敞的住。
他剛來第二天,本來是想去謝家找妹子何令瀅要點錢鬆鬆手,但沒找到人,於是就去賭場晃悠了,他怕陳伯生氣不管他了,那他就完了。
“何旭,你知不知道,你這條命差點沒了?”陳德福冷冷道,“我費心救你,是希你活下去,而不是隨隨便便就喪命。”
何旭滿不在乎道:“我還欠賭場那麽多銀子,他們不會殺我,最多挨一頓毒打。”
陳德福搖搖頭:“要你命的人,是謝家大爺,謝世安。”
“什麽?謝世安?”何旭皺眉,“他怎麽可能會殺我,陳伯你誤會了什麽吧?”
他可是安哥兒的親舅舅,濃於水的關係。
“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對你我就不瞞了。”陳德福看著他道,“你和謝府的賀姨娘,是嫡親兄妹吧?”
何旭眼神一:“你怎麽知道?”
“我還知道,賀姨娘是謝家大爺二爺和大小姐的親娘,我更知道,賀姨娘,還是何家的嫡。”陳德福聲音很低,“謝家得罪了人,有人正在查何家的事,準備給謝家致命一擊……因此,賀姨娘這個人證被謝家父子聯手死了……謝景玉和謝世安一直在尋找你的下落,你剛回京城,就被盯上了,下一個死的人,就是你!”
“不、不可能!”何旭的麵大變,“我妹子命,不可能死,你在騙我!”
“哎——”陳德福長長歎息,“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話,等著瞧就是了,我隻能言盡於此了。”
他拍了拍何旭的肩膀,邁步走了出去。
走到小院門口,他扭頭對影的兩個護衛道:“好好盯著他,千萬不能死了。”
盯著何旭幾個月,馬上就要派上用場了,就是不知道謝家能不能承起夫人特意準備的這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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