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並未當即賜婚。

要拿二人八字去給國師合一下，若沒什麽問題，就讓禮部擇良辰吉日，再去宣旨賜婚。

慶華公主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婚事，就這麽簡單定下來了嗎？

一個嫁過人的人，還能嫁進皇室做王妃？

一把拽住殷妃，低聲道：“母妃，雲初不配做翊兒的正妻，若是非要進門，頂多隻能為側妃……”

“你父皇都點頭了的事，哪有我置喙的餘地。”殷妃也很不滿，但知道，雖是翊兒的親生娘親，但皇後才是翊兒的嫡母，皇後對翊兒的婚事更有說話權，皇後全力推此事，再加上幾乎所有人都答應了，再不滿意也隻能憋回去。

再一個，聽說雲初不能生育，一個不能擁有自己孩子的人，才會善待允哥兒和長笙。

這應該，算是唯一的一個優點了。

而且全京城，也就隻有雲初擁有這樣的優點。

冷聲道，“你一個出嫁，就更加管不著翊兒的婚事了。”

慶華公主不由氣結。

皇室之人的談話，在場眾人雖然沒聽見，但看到兩個孩子高興的撲騰進雲初的懷中，就知道，這婚事是了。

“什麽，皇上居然同意了這門婚事？”

“雲家有沒有通敵賣國咱們就先不說了，雲家大小姐喪夫和離了呀，指不定還克夫，這樣的人，竟然能嫁進皇室？”

“平西王能拒絕譚家，拒絕方家，為何拒絕不了雲家？”

“你也不瞧瞧雲家大小姐的模樣，出閣之前就是京城第一人，被男人滋潤後，那更是人，食也，說到底，平西王也隻是個普通男人。”

“雲家大小姐再貌，那也不幹淨了呀，做側妃都不配……”

“皇上同意，平西王同意，雲家大小姐同意，兩個孩子也同意，得到你們來議論嗎？”杜淩坐在人群中，冷冷打斷眾人的話，“妄議皇家之事，知道是什麽罪名嗎？”

在場的那些婦人紛紛閉上了。

太子側妃方心妍坐在人群之中，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當初楚翊毫不猶豫拒絕了和的婚事，用上吊自殺威脅，楚翊也毫不憐香惜玉。

以為，楚翊是真的鐵了心一輩子不親。

可現在，他竟然答應娶雲初為妻。

除了比雲初外貌略遜一些，其餘的，哪一點不比雲初要強？

憑什麽……

除夕宮宴在一片不可置信中結束了。

楚翊要送雲初出去。

被雲初用眼神製止了。

婚事一天還沒定下來，那就一天不能大意。

楚翊隻得站在原地，目送遠去。

“翊兒！”慶華公主還是沒忍住走了過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看上雲初了？”

楚翊眉目一閃，麵平靜：“自然不是。”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看上這樣的子！”慶華公主開口，“你的正妃之位先空著，讓做側妃吧。”

楚翊扯開口：“聽說平涼府的貴婦容不下你，有時間琢磨我的事，不如多花點力融屬於你的圈子。”

慶華公主臉都綠了：“你要是娶了這麽個人，不止是你，我也會被人恥笑，你……”

楚翊直接甩袖就走。

遠，楚瑞看著這一幕，蒼白的出一若有若無的笑容。

“瑞兒，你怎麽在這裏？”

太後扶著嬤嬤走到他邊，手給他披上了一件狐裘披風。

“今兒宴會上，就了兩對好姻緣，而你至今還是孤一人，哀家看著心疼……”

楚瑞抿了抿：“我這副破敗的子，就不連累別人了。”

“瑞兒，哀家知道你的心思，所以不會再強著你娶妻。”太後深深地歎了口氣，“但你父親隻有你一個嫡子，你忍心看著你父親就這樣斷子絕孫嗎？瑞兒，哀家答應不會再給你尋王妃，那你也得答應哀家，盡快有一個孩子，好嗎？”

說著，揮了揮手。

嬤嬤領著十個宮走了過來，環燕瘦，各種都有。

楚瑞的臉頓時變了。

他忽然明白，太後這是要放棄他了。

因為他不聽話，所以，太後要換一個棋子，而下一個棋子，是他的孩子。

婚之事他尚且能拒絕，可生孩的事……隻要太後給他下藥，就由不得他選擇了。

此時的他，就像是站在懸崖上，往前往後，都是絕路。

楚瑞抿了抿，緩聲開口：“祖母，我認為，這些賤婢不配生我的孩子。”

太後的眉挑了一下：“哦，那瑞兒你的意思是？”

“我答應祖母，願意娶妻。”楚瑞一字一頓道，“不僅娶正妃，還有側妃，庶妃，以及一幹侍妾。”

太後瞪圓了眸子：“瑞兒，你莫不是在哄哀家吧？”

原先讓他娶一個正妻，就鬧得不可開，如今竟然答應娶這麽多？

“祖母先前找的什麽虞家長，周家次等，無論娶誰都可以。”楚瑞的瓣拉開一抹笑容，“但正妃的人選，我想自己定。”

太後被他帶著走，下意識問道：“你想讓誰做正妃？”

“雲家長，雲初。”楚瑞一字一頓，“若祖母做不到，那此事就作罷。”

太後滿臉不可置信：“你要娶雲初，娶做什麽？”

若雲家還有兵權，自然不得娶雲家長，可現在雲家什麽都不是了。

最關鍵的是，雲初嫁過人，而且聽說不能生育，娶回來了供著嗎？

“我就是想娶。”楚瑞抬頭看著遠的夜空，“我希我死的時候，是意中人送我最後一程。”

太後的心猛地一頓。

意中人三個字，有些刺痛了。

瑞兒這輩子，太苦了，因為弱多病，不敢吃想吃的食，不敢去想去的地方，不敢做想做的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想娶的人，哪裏忍心拒絕……

左右還有側妃、庶妃、侍妾……多娶幾個人回來，定能懷上孩子。

瑞兒已經拒絕再喝心頭了，真的活不長了……隻是想讓瑞兒死之前，留個種罷了。

太後的眼眶有些潤：“好，瑞兒，哀家答應你。”

很清楚的知道，就在方才，皇上答應了楚翊和雲初的婚事，但，這又怎麽樣？

隻要還未娶進門，一切都能改變。